“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我总是让你低调、也不让你把我介绍给外人的原因了吧,我们时时刻刻都活在他们的眼皮子低下。像我这么老的人了,他们应该不会怎么搭理我。可是你和秦峰他们不一样啊,你们是义军的后代,是我们的希望。”张雄激动地握住冷漠的手说道。
“希望?”冷漠不解。
“血衣令一天不除,我们这三家后人永世不得安生。而这希望就在你们这年轻的一代。”
“为什么?明明可以共处,为什么最后要闹成这样……”这句话冷漠几乎是喊出来了的。
“小莫,你冷静点!”张雄知道这些事接受起来不容易,接受了也会难以承受。他伸手搭在冷漠的肩膀上,对他说:
“人总是很贪心,权力与金钱,无不会让人迷失本心,成为恶魔。
起义之初,五家首领对当权者昏庸无道、暴政都是无比地痛恨,可是当他们自己遇上同一个选择的时候,又都被这些世俗的利益蒙蔽了双眼,走上了当权者同样的道路,这就是人心。”
冷漠沉默不语。当年背叛了自己的先祖也就罢了,毕竟已成为了历史。可是他们竟然对这些后人都要赶尽杀绝,要知道,这血衣令已经在那个组织传下两百年,在这两百年间,到底有多少三姓族人命丧其手。如果这一世无法破除血衣令,这一代,下一代,乃至三姓族人子子孙孙,又将有多少人会被追杀?
“其余三姓族人后代就没有过抗争吗?难道就甘愿做那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张雄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小莫,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袁姓一族在帝国内掌握着无上的权力,就连帝国皇帝都不敢忤逆他们的意思。血衣令自下达之日就引起了天下三姓之人的共同反抗,各种教会、帮会无不分期反击,但民间之力又怎能敌得过帝国军队,况且还有那得到壮大的袁姓一族。”
听到张雄这么说,冷漠才知道这两百多年间秦姓、冷姓和张姓三族所遇到的种种困难。
是啊,三族大军遭到重创,本就失去了抵抗的能力,又加上袁姓一族与帝国联合,三族残余势力又怎么与其对抗?若不是族中护法军的全力保护,恐怕今天的世上将再无三姓族人了。
既然他们直到今天还不愿意放过三姓族人,那么自己也不会任由他们宰割,绝对不会!
冷漠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他们这么久只针对秦峰一个人动手?”
张雄苦笑道:“这哪是针对他一人啊,这些年我们张氏一族和冷氏一族死在他们手里的人可不少。只是你不是冷氏族长,所以很多事你不知道罢了。
至于为什么这一次为什么会突然对秦峰出手,我们也不太清楚。正常来说他们是不会针对国家机关的人出手的,任凭他们在强大,在国家机器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的。”
冷漠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只好作罢。
不知不觉,冷漠和张雄已经聊了近两个小时。不知道秦峰现在怎么样了。
冷漠走的急,手机放在秦岚那里忘了拿。
“张叔,我想打个电话。”
“呐,电话在哪。”张雄指了指放在梳妆台上的座机。
冷漠拨通了秦岚的手机。
“喂,岚岚,是我。”
“嗯……”电话那边的秦岚显得特别疲惫,隔着电话都可以感受到她的无助。
“岚岚,你哥怎么样了?”
听到冷漠询问秦峰的情况,秦岚忍不住哭了。
“岚岚,你别急!我现在就回去找你!”
秦岚没有说话,冷漠知道,现在说再多也是白搭。挂断电话后跟张雄打了声招呼就径直走出门去,离开的时候冷漠顺便看了看门口的那四个黑衣人。
此时是晚上十一点多,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车了,所以冷漠没花多少时间就赶到了医院。
回到手术室前,那里依旧围着一大群人,虽然大家都很疲惫,可是没有人先离开,都在那里等着秦峰的消息。
冷漠走到张涛面前,轻声问道:
“情况怎么样?”
张涛把冷漠拉倒一边,小声地说:
“现在情况不太乐观。
医生说子弹击碎胸骨后击中心脏,现在子弹从胸骨左边二三肋间进去后,穿透右心室的前壁进入心脏内部,再穿透心脏室间隔进入左心室,从左心室后壁穿出。子弹在打穿心脏后,失去了贯穿力,卡在心包里。医生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这类手术目前在国内还属于首例,医生只能是尽全力抢救,结果怎样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心脏贯穿伤,那可是人都站在阎罗殿门口了,现在就看医生能不能把秦峰从阎罗王手里抢回来了。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手术室的护士进进出出十几次,可是每一次都是说“还在全力抢救中”,眼看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可是手术室的灯却还亮着。
“都已经过去了九个小时了,还没好。”张涛着急地碎碎念着。
现场其他人也是急得坐立不安,真是急死人了。
看到众人陪自己熬了一整晚,筱梦也有些过意不去。她对众人说道:
“要不大家先回去休息吧,等秦峰出来了我再给大家发个消息。”
小李走到筱梦面前,看到她面色有些苍白,把她扶到一边坐下。
“嫂子,你就别说了,现在有谁愿意回去?秦队不平安出来谁都不会走的。”
“呸呸呸!死小李,赶紧呸呸呸!”一个女警赶紧阻止他继续说下去。
小李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吉利的话,赶紧学着女警的样子朝地上呸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