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离开白氏公司的,林清清都已经不记得了。但她却还记得那天离开的时候,白骆办公室外面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被人围了起来。
那些八卦的员工借着各种由头前来看热闹,他们有的人脸上挂着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有的人脸上挂着一副同情的表情。
绕过那些人,林清清和许嫣然带走了江暖。一直回到车里的时候,江暖的浑身还在瑟瑟发抖。
紧紧抱住了江暖,林清清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安慰她。所有的语言在这一刻似乎都显得很苍白,除了能表达它原有的意思之外,却不能传递任何感情。
“暖暖,没事了没事了……”更加用力的抱紧了江暖,林清清只能不断重复着这句话。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为什么以前那些他们坚信不疑的东西,说变就变了呢?林清清也有些想不通。
走在江暖和白骆旁边当电灯泡的日子仿佛还发生在昨天,但一转眼,这两人竟然就走到了离婚这一步。
所有的婚姻刚开始的时候都是海誓山盟,交换戒指紧握双手说这一生不管是生老病死还是沧海桑田都永不分离,然而到了分崩离析的时候,他们才会发现那些靠嘴巴说出来的东西才是最不可靠的。
千变万化的是人心,纹丝不动的是命运。不知怎的,林清清突然就想起了这句话。她想起了欧远澜,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下一秒,林清清又开始指责自己。她刚刚想些什么?欧远澜怎么可能不要她?欧远澜怎么可能也和她离婚?
因为白氏公司离林清清的家最近,所有江暖就直接开车去了林清清和欧远澜的小公寓里。
回到公寓,江暖就一副呆若木鸡的样子。她不再哭闹,甚至一言不发,整个人就像是个瓷娃娃一样。
和许嫣然两人揽着江暖的肩膀把她带到了客厅,林清清自己也瘫倒在了沙发里。“不然喝点酒吧?”她提议道。
和江暖两人这么久的朋友了,这丫头难过的时候就喜欢喝点酒的习惯她还是十分了解。
有些为难的看了看时间,又瞥了瞥江暖,许嫣然咬咬牙说道:“喝,你去拿。”她豪迈的说道。
这个时间点许嫣然本来是应该出现在工作处理她那些乱七八糟的工作,但现在因为江暖,她却要在林清清家喝酒。不过为朋友两肋插刀,这个道理她还是知道的。
翻箱倒柜找出了几瓶香槟和红酒,林清清一股脑全抱了出入。“来,让我们一醉解千愁。”她边开着酒瓶子,边对两人说道。
正在房间里忙活的阿姨走了出来,一见客厅里三个女人正打算开始喝酒,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疑惑的神情。“太太,你们这是……”
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林清清交代她道:“阿姨,你好好照顾辰辰就好,我们自己聊聊天,有事我再叫你。”她忙着把阿姨打发走。
万一被欧远澜知道她偷偷在家喝酒,说不定又要骂她不。林清清的酒量算不得很好,所以每次一喝醉,简直就是灾难现场。
等阿姨走进房间之后,林清清才把酒倒进了杯子里。“来,暖暖。”她将一杯香槟递给了江暖。
直接无视了这杯香槟,江暖伸手抱起了桌上了酒瓶。“我要这个。”她终于开口说话了,然后就仰头咕隆咕隆灌了一大口。
看呆了的林清清正打算伸手阻拦,却被许嫣然拦住了。她冲林清清摇摇头,然后低声说道:“让她喝吧。”
这种时候是江暖最难过最需要酒精的时刻,如果她真的想灌醉自己,大概也算是一件好事。
那些情绪如果不发泄出来,一直积压在心里,迟早会变成一座大山,直到压的江暖喘不过气来。
喝了几口酒,江暖苍白的小脸上终于有了两团红晕。“清清,嫣然,你们知道吗?其实我早就知道这些事了,但是我不敢去问……”说着说着,她就抱着膝盖哭了起来。
“你们知道我多害怕失去小白吗?”她脸上的淡漠已经变成了一种悲伤。“我爱他爱到几乎失去自我,我愿意为了他做任何事情。甚至……甚至就算是他真的出轨了,我也可以原谅他的……”
伴随着哭声,江暖的话语断断续续的。不知道为什么,听见她这么说,林清清却只觉得心酸。
太喜欢一个人了,喜欢到失去自我,甚至到了连出轨都可以忍受的地步,那该是多么可怕?江暖对白骆是这样,那么她对欧远澜呢?也是这样吗?
“男人算什么东西?!”许嫣然愤恨的拍了拍桌子,然后端起一杯红酒送到了嘴边。“暖暖你别难过了,白骆那种男人你不要也罢。他就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到最后才知道后悔。”
话糙理不糙,林清清竟莫名觉得许嫣然说的有几分道理。虽然现在白骆的的确确是放弃了江暖,但在未来的某一刻,他一定会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林清清竟然坚定不移的这么认为。错过了江暖,白骆这辈子不可能找到一个比她还要爱自己的人了。不过那个时候,就算白骆再怎么挽回也没用了吧。
真可笑,人总是在失去之后才知道珍惜。林清清嗤笑了一声,也低头喝了一口酒。
不得不说,欧远澜珍藏的这些酒味道还真是不错。醇厚的口感,一口下去唇齿留香。莫名的,林清清有种越喝越想喝的感觉。
“没有了白骆,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江暖似乎已经有些醉了,她抱着酒瓶,嘴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的就是白骆的名字。
看不下去的许嫣然使劲摇了摇江暖。“你给我振作起来,这个男人没了就没了,姐姐给你介绍个更优质的,比白骆好一千倍一万倍的男人。”她似乎也有些醉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不停的摇晃着。
看着这两人,林清清只是低头喝酒一言不发。如果人能见一个爱一个,也就不会有人为了治疗情伤经受好几年乃至几十年的孤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