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一过来,司马柳儿的手臂就狠狠地挂在了他的脖子上。
是那种即将死亡又获得新生的模样,她的眼泪砸下来掉在他的胸膛上,怀里的娇躯是颤抖的,他僵了一下,又抱的更紧。
只是几个念头,就能将所有事情勾勒的百转千回。
他的神色都是凉的,只是带着她走过很多地方,一直都出了礼部尚书的府外的时候,他才幽幽的苦涩的叹气:“你怎么落魄如此?”
声线落下来的时候,司马柳儿已经近乎昏厥,她只是呆泄的说着“救救我”,“救救我”,身体软的要命,她只来得及在一片光芒笼罩的时候凝望他的侧脸,所有的紧绷的情绪和畏惧都在一瞬间崩塌,她拥着他的脖子,深深的昏迷过去。
身后跟着的小厮满脸的不可思议,踮着脚跟了一会,看着拓跋小将军脸上那种淡淡的表情,又偷瞄到司马柳儿那张倾国的脸,他想,怪不得公子肯这样放下身段去救,果然是个倾国倾城的人儿?
可是公子的暗卫从来都不暴露在人前,这一次却如此鲁莽,真的不会出什么事情吗?
站在他的身后,小厮半天没有跟上去,踌躇了一下,想,好吧,公子,希望你今天晚上早点回来——春宵一夜值千金啊。
萦纡轩。
城市西部一个比较偏僻的地方,景色深幽,人迹罕至。
夜色薄凉,宁静,诺大的房间一片寂静,只有一个宽大的床榻,洁白的月光落下来,微冷。
拓跋安彦喜欢这样的氛围,可是怀里的女人却是不安分的,缠着他的身子不肯松开,因为媚药的缘故,在他的身上来回的磨蹭娇喘。
她好像在马车上就是这样。
身体软而较弱,盈盈的拥着他,他强忍着不去碰,她却没有自知之明,眼泪掉下来的时候砸在他的胸膛上,以至于他的胸膛都是湿的,还有低声的喃喃在他的颈窝里,他听不清是什么,只是快被她的动作冲昏头脑。
娇小的脸颊都是湿的,潮潮的贴在他的胸膛上,她是真的吓坏了,一直到现在都是浑身无力,他能够感觉到她昏厥的视乎那松懈下来的神经。
拓跋安彦凉凉的抱着她,一抬手,就触摸到了她的后背。
怀里的女人一声茵咛。
她身上的媚药还没有解,一颗定时炸弹一样。
拓跋安彦试着把她放在床上,可是她根本不松手,稍微有要离开的迹象,立刻就缠绕上来,像是一层花蕾一样轻轻的颤,眉宇之中一片被抛弃的凄楚,拓跋安彦的手顿在半空,怎么都落不下去。
他松了松手,她却更坚定的颤上来,身上媚药的气息越发浓郁,拦着她的腰把她抱在怀里,他的呼吸就落下来,锋利的薄唇贴的她有些近:“司马柳儿?”
没有动静。
他的声音又一次落下,沉了一些,可是她依旧没有声响,只是纤细的双腿在摩擦。
拓跋安彦的目光落到她的身上,想,是叫不起来了。
他晃了晃手,是想松开她,被人这样抱着,他并不习惯,可是她却不肯松开,他站直身子的一瞬间,她的眼泪和浅浅的茵咛又砸在床榻上。
拓跋安彦定定的看了她两秒,唇边浮了一抹苦笑,垂手,把她再一次抱在怀里。
她体内的媚药下的太多,若是就这么丢在这里不管,恐怕未来的几天都要在虚弱中度过——显然,她要迎接的事情更多,不允许她虚弱。
揽起她,俊朗逼人的男子信步走出阁楼,几个穿梭就到了阁楼之下,诺大的庭院里,一片洁白的湖水泛着银光,他顿了顿,在湖边,手指去挑她的衣服。
本就是破碎不堪的衣服了,被他几下子挑开,乳白色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她颤着身子闷着嗓子叫,可是下一刻,身子却是剧烈的颤!
她娇嫩的身子,渐渐的——被放在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身体是火热的,却又被冰冷包围——司马柳儿在意识朦胧的时候,感觉好受了一些。
下意识的,靠向身边的男人。
一抹莹白身体玲珑的缩在怀里,他的手指揽着她的腰肢,像是用了一些温暖的力量,低头,内力缓缓运输到她的身体之内。
她靠的很近很近,呼吸声都喷在他的颈窝里,一片洁白的湖水之中,一身黑袍的男人静静的抱着手中姿态妖娆,莹白赤裸的女子。
一时之间,岁月安好。
他揽着她的腰肢,诱哄这和她说话,每一个字都像是要钻进她的耳膜——她还在压制媚药,不能睡着。
可是莫名的,他就想起来同样有一个女子。
她同样骄傲柔美,但是却又有着大家闺秀很少的傲骨。
甚至,对他似乎不屑于一股。
拓跋安彦的脑海有些混沌,却总是将两个女孩不断的对比。
想到后来,却又是苦笑一声。
有什么办法?事已至此。
怀里的女孩时而朦胧时而委屈,她的眼睛里都是湿的,不知道实在哭还是在怎么样,只是渐渐安静下来,贴着他的怀抱。
他的目光落下来的时候,还是冷的。
她果然是尤物——几百万两黄金是值得,就像是几天前的那个夜晚,他倾尽了全力,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本以为拉住的只是一个小宫女,日后给个名分安度晚年,可是没想到却毁了一个身家清白的女子。
虽然这是一个阴谋。
哪一个晚上,夜色缭绕,她不知何时攀附上他的唇,笨拙却又坚定的啃噬,不算重的力道,却撩拨的他眼眸都有些淡淡的腥红。
垂了眼眸,在睁开眼睛时,已经是凉凉的视线。
只是接下来几次司马柳儿的唇都没有落到他的唇上,他偏过去,就顺着唇角跌落到锁骨上,司马柳儿昏昏沉沉之中,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拧着眉小口的咬在他的锁骨上。
夜色深沉,他的眼眸已经看不清。
只是更看不透的,是人心。
大概是到了午时,她才醒过来。
小丫鬟从门口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司马柳儿呆呆的坐在床踏上,眼眸都是微微慌乱迷茫的,可是在看到人的时候,却下意识的把自己用被包裹起来。
“这里——”她刚刚念了两个字,却怎么都说不下去。
昨天那一端汹涌的记忆,徒然冲上来,像是盘旋在她的脑海里不肯散,她的头都开始痛,咬着牙没让自己叫出来,等着那一端排山倒海从自己的脑海之中消散。
昨天晚上——宴会,苍耳,张公子——赤裸的女人。
还有。
还有他。
“姑娘,请先洗漱,拓跋公子在狩猎场等您。”
小丫鬟从门口走进来,目光都是凉的,手里捧着一些女子用的衣服,但是却不服侍她,放下东西转身离开。
她必须是自己一个人,因为,在今天之后,她要面临的更多。
小丫鬟离开的时候,她的手指轻轻的探到那衣料,摸在手里,突然有些想哭。
手指渐渐的收拢,攥着那衣服,她像是想起,昨天下午她狼狈的要死掉的模样,是被一个人带走,只是——拓跋安彦?
手指下意识的探到领口,脖子上的伤口好像还在隐隐作痛。
为什么,会是他?
萍水相逢还是什么,她不敢相信,只是这么多屈辱和狼狈的画面都暴露在他的面前了,她徒然有些畏惧。
她那一天晚上,被那人肆意凌辱,和他身上的味道有几分相似。
她开始畏惧他的冷冽他的凌然。
不可触犯。
沉默了一下,柳儿却又渐渐的勾起一抹笑容来。
不管怎样,总好过被苍耳当做礼物一样送走吧?
而且,这拓跋安彦,是一个十足的好归宿。
就算是拓跋安彦突然转变了对自己的态度也没什么,柳儿愿意做一把尖刀。
亲手划过苍耳的喉咙,只不过,希望拓跋安彦不要拿不住这把刀,再伤了自己的手吧?
静坐了良久,脚尖才点到地上,只是没想到一站起来脚猛地一软,整个人就狠狠地跌下去!
地是冷的,她勉强扶住床榻站起来,又站了好长时间,才赤着脚走到了屏风后面。
诺大的浴盆里是热气腾腾的水,她看的双眼都有些模糊,透过一边的铜镜看着自己的模样,满面狼狈,只穿着亵衣,纤细的手指轻轻的触碰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瞬间疼得要命。
她的肩膀上还有伤,昨天被张公子用剑刺的,已经涂抹了膏药,她轻轻的去嗅那药香,是这个味道。
温热的水酝酿在身边,皮肤都渐渐泛起潮红。
好暖。
她的身边好像有太多人的狞笑,那么多的人脸,苍耳,媚娘,媚安想蓉,张公子,尖笑着向着她冲过来,过来的瞬间却又变得血肉模糊,她吓得惊慌失措,去躲避的时候,身边突然多了一个宽阔的胸膛,将她拦在怀里,那么多那么多的丑恶,就被挡在身外。
她整个人的意识就渐渐的模糊,可是偏偏手臂此时传来一阵刺痛,整个人都是一惊,才发现手臂上的伤口沾了水。
醒来的时候,像是所有的噩梦都消失,只剩下比现实更惨烈的噩梦。
她看着自己的身子,凉凉的勾了勾唇角。
司马柳儿,你要照苍好你自己。
你可是值几百万两黄金。
明明是在笑,可是眼泪却是怎么都忍不住的砸下来,想起那个女人赤裸着身子的模样,莫名的一阵屈辱。
她甚至觉得自己还不如那个媚娘!
浴缸之中,柔软的女孩呆呆的做了一会儿,水顺着她的指缝砸在水面上的时候,她眼底里的哀伤不曾掩盖。
蜿蜒的九曲回廊,四周是一片鸟语花香,典型的别院风格,她踩着有些松软的步伐轻轻地走,她很少这样明目张胆的走在这样的地方,以至于一双美眸四处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