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高翔。千万别抬脚。保持身体平衡。千万不要动。眼睛别乱看。全神贯注只看脚下。”猎鹰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冲着高翔大喊。
猎鹰心里也是懊恼不已。虚而实之的道理还是她教会王志伟的。沒想到这小子青出于蓝就在今天來了这么一出。
猎鹰迅速的向高翔靠拢。被强行推到后面去的田苗苗就跟受了伤的野兽一般。张牙舞爪的简直生人勿进。眼睁睁的看着高翔踩中了地雷。这比杀了她还难受。有些事情不经历永远不会懂。现在田苗苗终于明白为什么刑警队要求两口子不能在同一个单位了。这样的煎熬。真的不是普通夫妻所能承受的。
心里急得不得了。李幸和周斌还一个堵在她面前。一个干脆拎着她的胳膊。气的田苗苗破口大骂：
“你们是什么上级啊。见死不救。我要去救他。放开我。”
周斌环眼一蹬：“放你过去送死啊。你会排地雷。。”
不等田苗苗开口。李幸也愤怒的指着高翔说：“好啊。你想高翔死的快一点儿你就过去。你知不知道他现在一丝一毫的情绪波动导致身体失去平衡是什么下场。”
老王他们纷纷上來安慰田苗苗。众人连拉带哄的把她拉到人群后面。几个高个挡在她的视线前面不让她看见高翔。有心无力的田苗苗软到在地上狠狠地咬住手臂。呜咽的痛哭。
猎鹰小心翼翼地接近高翔。心如古井不波。还來得及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安慰他说：
“高翔。不要紧张。他们只有两枚训练弹。这颗地雷即便是被改装复原成具有杀伤力的定向雷。里面顶多也就是安放的子弹。这是老式地雷。我们拆拆装装玩的不玩的东西了。相信我的技术。你也必须相信我。”
高翔简直郁闷成马了。说不害怕那是假的。虽然当了几年兵可是最正规的军事行动也就是演习。演习场上那全是假的。就算踩中地雷那也不会真的缺胳膊断腿。顶多就是头盔上的发烟器冒出一股代表被定向反步兵地雷炸伤的黄烟。然后退出演习。
强迫让身体冷静下來。他知道此刻脚掌上的力量是关键。既不能发力更不能松劲。尤其猎鹰已经到了身旁。努力回忆步兵防地雷的战场知识。这时候不能太过于紧张。否则僵硬的肌肉持续不了多久时间就会抽筋。一但小腿抽筋。那就是他和猎鹰的末日。
努力的做着深呼吸。试探性的让左腿的肌肉松弛一点。再松弛一点。猎鹰观察他的表情点点头：“高翔。很好。切记不能紧张。你知道么比这种威力更大的真地雷我都排掉过。就在新疆。那时候我还是个入伍刚几年的新兵蛋子。”
高翔简直想哭了。姐姐入伍几年还是新兵蛋子。声音略微有点儿发颤的说：“不是我不相信你的技术啊。只是我有点不相信自己。那个我能不能和田苗苗说两句话。”
“我和你沒有仇吧。”猎鹰奇怪的反问了一句。
“额。”高翔也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既然沒仇。那你干啥想害我。我这张脸要是因为这颗地雷毁了容。我丈夫一定会把你们这对狗男女侵猪笼的。我保证。”
高翔心里发苦。万一排雷失败了。今天就交代在这儿了。想和苗苗说两句话现在都不行了只有祈祷猎鹰排雷成功了。刚才听猎鹰说过这雷的的威力。直接炸上天不至于。把腿炸断下半辈子在轮椅上度过还是很轻松的。艰难的吞了口吐沫。此时高翔才发现原來他并沒有那么勇敢。
刑警队平时还真沒什么危险的。抓捕总是有心算无心。人多欺负人少；即便偶尔遇到反抗的掏枪出來基本也就怂了。特别凶恶的挨上一枪也就只有乖乖束手就擒。不知不觉中高翔觉得他已经足够勇敢。无所畏惧了。这次和这些在刀锋上跳舞的战士们对上才发现。原來他还是缺少勇气
猎鹰大概心里清楚他在想什么。把背包里的东西有序的放好。头也不抬的对他说：“你知道么。从我通过梧桐的考核那天开始。就跟着指导员学习爆破。这一学就是七年。去过好几个基地。跟过好几个师父。亲手拆装过的各种炸弹、地雷多到我自己都记不清了。正式完成训练后的这十年。在战场上。在解救人质的轮船上。在孤悬海外的孤岛上。我排掉的地雷连起來估计也能饶地球一周。你看我不还活蹦乱跳的么。这说明什么。说明我都成功了。”
猎鹰的话给了高翔极大地勇气。而且一个美女更是能激发出男人的雄性荷尔蒙。高翔这货发现他的腿不抖了
远处的李幸相当紧张。她不敢出声干扰猎鹰。更不敢和田苗苗说些什么。现在她能做的就是牢牢控制住队伍。不要发出任何声响。千万不能影响到猎鹰。要知道现在任何一点儿声响都有可能干扰到猎鹰的情绪。万一导致排雷的失败。那简直不敢想。
排雷根本不可能像电影中拍的那样潇洒。每一次排雷基本就是在和死神赌博。堵住就是猎鹰背后那条从肩胛直到腰下的宛若蜈蚣一样的伤疤。
那是她排掉的第一颗地雷。地点是在新疆
33
“百灵。你在后面看什么猴戏。制高点也不派人占领。王志伟一会儿去而复返发现我们如此缺心眼他能笑死。赶紧给我行动起來。干你该干的事情。”
猎鹰唤醒了有点儿走神的李幸。她迅速的一拉田苗苗：“跟我上山。抢占制高点。盯着王志伟的同时也好看着你的小男朋友。”
这句话算是抓住田苗苗命门了。她飞快的擦干眼泪。整理好装备跟着李幸就顺着陡峭的山体往上爬。看的周斌他们诧异不已。
李幸待人去占领制高点了。周斌带着剩下的人缓缓后撤。直到一个有掩体的安全距离才通过耳机告诉猎鹰：“一切准备就绪。”
猎鹰拢了拢头发。对高翔说：“要开始了哦。等我先看看这颗雷被他们改成啥样了。有备无患。你再坚持坚持。”
“前辈。我沒问題。你放心吧。”事到临头需放胆。事已至此高翔反倒不怕了。只是心中突然变得眷恋起这周围的一切來。他很想抬头。抬起头來看看队长。看看大伙儿。尤其是再看看苗苗的样子
耳机里突然传來李幸的声音：“高翔。我和田苗苗就在你们的头顶上。猎鹰是我见过最好的爆破专家。你要对她有信心；如果这是一颗压发雷。那谁也不敢保证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这种情况下排掉它。你千万要集中注意力不要想其它不相干的事情。否则会增加猎鹰的心理压力。”
所有人员按要求到位。猎鹰对耳机轻声说：“我开始了。”周围陷入了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自发的屏住了呼吸。田苗苗也一样。与其冲上去添乱。不如保持安静避免给猎鹰造成心理压力。
猎鹰利索的俯下身。从大腿处抽出匕首。顺着高翔脚下大致的轮廓轻轻的挖了起來。不一会地雷的上半部分就漏了出來。看到地雷的轮廓猎鹰故作轻松的笑了笑：“王志伟这个狗东西挺会挑的。别的不拿。偏偏拿了颗prom-1防步兵地雷的教练弹。这种地雷你听说过吧。”
高翔头发发麻：“听说过。就是非常牛逼的地雷的意思”
猎鹰哈哈一乐：“不错高翔。这是压发雷。松发引信。踩下去不会爆炸。等你起脚的时候开花；这颗雷要是真的足够送我们2个回老家了。可惜教练弹里沒有那么多烈性**。ygod。现在引信已经激活了。止动钢珠已经被释放了。你的脚给我稳住啊。稍不小心一动位置就会boom。高翔。我的小命交给你了啊。”
豆粒大的汗珠终于顺着脖子流淌起來。膀胱发麻。阵阵尿意上涌。高翔张大了嘴好不容易发出一点声音：“猎鹰。要是我回不去了。帮我告诉田苗”
“闭嘴。我沒这么空。有什么废话自己说去。你可别动啊。你一晃我的脸可就沒了。毁了我的容。下了地狱我都不放过你。”
王志伟设置松发雷的目的就是让中伏者的战友來救他。已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所以从这个目的上來说他已经成功了。89高地和54高地彻底被警察扫荡过之后已经沒有办法再藏匿了。他背着枪艰难的向深山里逃窜。这帮警察怎么专打胳膊。他的左右两条胳膊都中弹了。已经拿不稳枪了。他不知道现在继续向山里走的目的何在。捏了捏身上绑的最后一枚炸弹。王志伟心想：“就当给我找个风水宝地当坟墓吧”
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完了。猎鹰和高翔便不再说话。一个专心保持平衡。一个专心准备排雷。高翔偷偷地垂下视线。发现猎鹰的脖颈上也出了汗。原來她也不轻松。这下他愈发的觉得这次要交代在这儿了。
“高翔。我问你个事儿。”
“啊。”怎么这种时刻。猎鹰还要打听个sir。这不是捣乱么。高翔真的想吐槽她一句；“大姐。请你认真挖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