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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莲花六郎:他真的很好看(1 / 1)

有了武三思出手相助,扳倒来俊臣便容易了许多,两人曾在一个阵营里共谋过不少密事,武三思手上有着控诉对方最直接的证据,同样的道理,来俊臣也有他的把柄。这种当口,就看谁先发制人、谁狠辣决断。

太平和婉儿这边暗中联络了被来俊臣迫害过的朝臣和宗室,又策反了来俊臣手下许多得力之人,墙倒众人推,何况来俊臣恶贯满盈,本就谈不上无辜冤屈,他被斩杀的那天,街市之上处处欢腾,犹如逢年过节般。

这次武李联盟,用的都是铁腕手段,女皇迫于双方的压力,加之罪证确凿,很快便下令将来俊臣处死。

其实对于武曌来说,最耿耿于怀的反倒是武力两家暗中达成一致,她虽从中得到些许安慰,原来武李并非她想象中的那样水火不容,可她愈发懊恼了,对于君主而言,从来不喜欢臣属们相处其乐融融,更担心皇族宗室之间把劲儿往一处拧,原因很简单,没有对立、没有矛盾、没有争斗,那她这个女皇轻则形同虚设,重则成为众矢之的。

女皇的愁苦很快迁怒到身边不相干的人身上,婉儿看在眼里,心中有了盘算,她专程去了公主府,只为提醒公主献“宝”的时机到了。

“怎么?公主反悔了,还是不舍得?”婉儿笑着揶揄。

并肩走在林荫路上,太平倒是诚恳,拂开长长的枝条,回眸道:“自是有几分不舍,那样的人物我搜罗了这么久,也没能找出第二个,你知不知道,他有个美誉,叫做‘莲花六郎’——”

婉儿没来由停住了,再次抬步的时候才开口,“张昌宗担得起!”

太平用手肘碰一碰她,抬了抬眉,“是不是做梦会梦到?早劝过你了,你却对一夕之欢鄙夷得很!我可告诉你,这样的男人长情不了,即便他想也做不到,诱惑太多了,他抗拒不了,当然也从未想过抗拒。”

婉儿感到心思被太平说中了多半,也不再掩饰,“张六郎是要入宫陪侍女皇的人,我与他在宫中抬头不见低头见,若真是有过什么,尴尬倒是可以化解,若藕断丝连那可是要误大事!”

太平笑她胆小,又笑她认真,“你我年纪都不小了,少女心思能免则免,不要再想着对一个男人上心,欢笑过、愉快过便足够,爱要爱得疯,断要断得彻底,不过都是附庸,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伤心费神那是傻子。”

婉儿感到太平这几年改变了很多,既潇洒又玩世,衷情不改的始终只有权势,她在前朝插手的事务越来越多,多处要职上都培植着心腹,假以时日,怕是也要分去朝堂半片天。

“公主看看什么时候合适,便把张六郎带进宫去。”她用笑意回应着,言语回到了此行的初衷。

“婉儿你怎么比我母皇还急不可耐。”太平的语调中带着不屑,而这份不屑显然不是针对婉儿,“想想也是年近七旬的老人了,该享受的也应是天伦之乐。”

“其实女皇很寂寞,一直很寂寞。”婉儿的话和步伐一样缓慢。

太平则快人快语,“所以年轻好看的男子最能讨她欢心,她知道她老了。”

瞬间,婉儿心上对女皇竟生出丝丝同情,人再强大,在岁月面前也无能为力。

进献张昌宗是借着一次饮宴,女皇始终提不起兴致,饮食无味,早早便回了寝宫,忧心忡忡独坐之时,婉儿浅笑着走向她,“陛下何不听一首长笛解解闷?”

武曌闭着眼摇头,很是厌烦,“丝竹乱耳更惑心。”

婉儿继续说:“奴婢保证,这首长笛同陛下以往听到的都不一样,只会让人舒坦。”

“我乏了,只想早些休息。”灯火下,她头上雪霜般的银发闪着荧光。

婉儿想起太平的话——她知道她老了。

“这可是公主的一片孝心。”婉儿很少这样执拗。

武曌没有睁眼,片刻才说:“这丫头又在折腾什么?有功夫想着我这个老太婆,倒不如多跟驸马生几个孩子。”

婉儿笑笑:“公主有着万全的打算,陛下无需费心,倒是龙体要紧,公主记挂得很,这才花费重金聘来了这位乐师。”

武曌有些意会了,松了松口,“既然如此,就请他进来,曲子好不好无所谓,总不能驳了太平的面子。”

婉儿拍拍手,从一侧门后衣诀漫飞,帘动笛响,白衣少年修长的身影缓步而来,整个大殿刹那间明亮起来,笛声固然优美缠绵,可是与吹笛的少年相比实在不值得一提,若说花园初遇婉儿对他的评价是狐仙一般,那么这次出场明媚干净,纯粹如水晶,没有烟火气,也不再有邪魅,单单一双眼,便胜过最名贵的宝石。他立在那里,真像端合在瑶台的白莲。

武曌不知何时睁开的眼,本已混浊的目中透出异样的光彩,她微微笑着,坐拥天下的感觉真好,什么都能拥有。

笛声止住好一会儿,武曌才回过神,婉儿不是没轻声提示过,可她全无反应。

“陛下,这曲子还勉强能听?”婉儿低语,同时示意张昌宗行礼。

张昌宗正要下拜,武曌和颜悦色道:“省了吧,我这地面怕是有灰。”

婉儿暗暗思虑这白衣胜雪,女皇也真是怜惜之至,面上笑着说:“陛下,这位是张昌宗,家中行六——”

话还没说完,武曌伸手朝他一招,“六郎,过来。”

此时再不退下就是不识趣,婉儿行过礼退出,张昌宗则向着女皇走去,擦肩一瞬,婉儿看了他一眼,她知道,他只要再往前,从此以后两人之间便是咫尺天涯。

莲花六郎,婉儿在心底唤了一声,若不是她坚拒,这个男子跟她可是有着同衾共枕的缘分,涩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开来,想想也是滑稽,得不到、不能碰的总会让人躁动。

坐在殿外的石阶上,婉儿看着天空发呆,都说星空中有条银河,可她从未注意过,难得今晚想看个究竟,却寻不到任何迹象,“织女今夕渡银河,当见新秋停玉梭。”她默默念了一句,缓缓起身离去。

不远处,阿清正等着她,见她走来,神色恍惚,也不多话,拿了披风递给她。

婉儿接过披风,却系在了阿清身上,边系边说:“大晚上,知道给我送披风,自己也不记得穿上,发给你的月钱该不会连件披风也买不起吧!”

阿清被说得极不好意思,“我壮实,挡风。”她与婉儿感情越来越深厚,私底下已不再总是自称奴婢,“可是内舍人你,好像越来越瘦了。”

婉儿有些心不在焉:“没有的事,我能吃能喝,睡得也香。”

“可是……”阿清犹豫了。

“可是什么?”婉儿顺着问了句。

阿清小着声说:“可是内舍人看着像是失恋了。”

婉儿愣了,戳戳她额间,“我就是失忆了,也不会失恋。”

阿清护着额头回:“方才进殿的那个美男子是谁?”

“谁都不是。”婉儿敷衍着她,看她满脸好奇,隐隐有些失望,补上一句,“以后看到他,离他远些,越远越好。”

“可是他真的很俊。”阿清没有那么多形容词,只知道说他俊终归不出错。

“是很俊,可还是能避则避。”婉儿察觉出心上有悸动的可能不止她一人。

阿清不再做声,点了点头,似是很不情愿。

这夜过后,宫里多了位云麾将军,换上紫甲朱袍,张昌宗依旧惊艳,所到之处都是让人挪不开眼的风景。武曌得意归得意,却也有了前所未有的妒心,她并不容许任何人亲近张昌宗,有个暗送秋波的婢女没过几天就被活活打死扔到了宫人斜里,还有几个“六郎六郎”叫得热络被拔掉了舌头。

阿清这才知道婉儿当天告诫她的话绝非危言耸听,她不止一次看到年迈的女皇被张昌宗挽着在御花园慢慢行走,女皇的眼中焕发着新的生机,一如园里初生的嫩芽,张昌宗的侧颜好看得不像话,唇角一勾,人的七魂六魄也被勾去了多半。从此以后,阿清有些着魔,有意无意总想着能在宫城中某个拐角处与云麾将军偶遇,她不去想女皇与少年温情脉脉的场面,反而深信张昌宗一定是被胁迫的。因此,她的心中更添一份怜惜。

有些事情想多了也会成真,倒真让阿清在不经意间撞见了张昌宗。

虽然张昌宗的身份在宫里引发了不少猜测,但他确确实实有着云麾将军的头衔,或许是为了掩人耳目,也或许是为了纾解内心的缺憾,每个月他都会随着禁军值几次夜,夜巡对他而言是难得的放松,迄今为止,他仍觉得当初答应太平的要求过于草率,女皇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不假,可她比自己的祖母还年长也是事实。

木已成舟,那就让它乘风破浪。张昌宗边想着心事边往长桥上走去。

远远看到桥下一个女子站在水边,弯了腰到极限,拿了长长的藤条,正奋力往前方的湖面上去探求。

张昌宗大步流星走了过去,职责之内,他问道:“你在做什么?”

阿清没看来人,继续着手上的动作,“我的锦帕,被阵风刮水里了。”

张昌宗循着阿清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的湖面上飘着一点玫红,水流平缓,那点红只有微微的动静。

“一条锦帕而已,不至于如此,若是人掉到湖里去,那可糟糕。”张昌宗今晚心情不好不坏,说起话来也是不温不火。

阿清这才留意到,今天的禁卫将领声音很美,是的,很美,她确信无疑原来声音也能是美好的。

些许陶醉,可嘴上不服,“什么叫一条锦帕不值当,这可是内舍人送我的,再说,我水性极好,要不是宫规不准,我就下湖去捞了……”说着话,侧过了头。

“张将军!”她的唇开始颤抖,面上烧过红霞,“怎么是你?”

张昌宗并不意外,这宫里认得他,他却不认识的人实在太多。

“是,有什么不对?”他决心逗一逗她,“内舍人的帕子有那么贵重?还是内舍人平日待你们苛刻,你不敢弄丢了她的东西?”

阿清印象中的张昌宗既阳光又高冷,何时会有这么多话?她心里美滋滋的,咬了咬唇,仍是红着脸,“张将军是对我们内舍人有什么误解吗?内舍人最是随和讲理,正因为这样,我们这些奴婢才格外在意她给与的恩赏。”

“可说来说去这依然只是一条帕子,内舍人若真像你说得那么好,你这样以身犯险她是绝不会准许。”张昌宗与婉儿有过几面之缘,太平也曾试探过他对婉儿的好恶,后来干脆直白地询问是否愿意与她共赴巫山,他的回答是“却之不恭。”

阿清听了他的话,默然了,收回长长的藤条,叹了口气。

玫红色的锦帕似乎又更远了些。

张昌宗在甲衣的隔层摸了摸,取出一条白色的绢帕,“这条给你,看你不甘不愿的样子,我也是不忍心。”

阿清心上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不敢伸手去接,迟疑着说:“奴婢怎么敢拿将军的东西。”

张昌宗深谙女子心思,虽不是浪荡子弟,但百花丛中也是穿梭自如,阿清这种朴质吸引不了他,可深宫高墙内,他被束缚了手脚和身心,有个人撩拨撩拨也是有趣的,何况她还是上官婉儿的心腹侍女,进了宫才知道,内舍人上官婉儿比想象中还有魅力,他特别喜欢看她在女皇身边针砭时政、滔滔不绝的样子,既美艳又英气,一桩桩看似棘手难办的大事都在她三言两语中迎刃而解。

“我这条绢帕是素淡了一些,可是和姑娘的气质很搭配,你是叫阿清吧?”他的眼中也有波光淌过,浅笑间,阿清的呼吸都凝住了。

“你知道我的名字?”好半天,阿清才低着头回答。

其实张昌宗并不确定,只是记得个大约,居然让他碰对了,笑着说:“当然知道,内舍人身边的婢女也很特别,我对特别的人总是过目不忘。”

阿清感到自己必须逃了,再不逃就只有沦陷。婉儿的教诲她不敢忘,接近张昌宗的那些宫女的下场还历历在目。

“张将军,奴婢告退了。”她快速地说,快速地退。

却被张昌宗将手腕一握,绢帕塞进掌中,“我决意送人的就必须送出去,你若不喜欢,等我转头走远了,你再丢到湖里去,我绝不计较!”他好像有些怒意,却又在笑,阿清觉得他像地狱使者,可地狱中哪有这样好看的人?他真好看,阿清有些迷乱了,她有些粗线条,很少会对男子的样貌有感觉,甚至认为都长得差不多,直到看见了张昌宗,她才惊觉,世上的男子还真有好看与不好看的区分。

紧紧攥住那方手帕,阿清这样近距离看着他,脸色不再潮红,而是发了白,“张将军,我怎会这样糟践人的心意?您的帕子,定当好生珍藏!奴婢谢过将军。”

张昌宗松了手,没有任何表情变化,心上却在动:到底是上官婉儿调教的人,忠诚之外,还多少有点儿胆识,不怕惹祸上身,或许往后还能帮上忙。

抱了抱拳,他不再有话给她,转身上了桥,桥上有一队禁军像是等了很久。

阿清这才慌了,居然有这么多双眼睛!可她瞥了瞥手上的白绢帕子,心里安定了下来,张昌宗看上去很好很好,面由心生,她不信他别有用意。

这段交集成了阿清的秘密,也是这些年她唯一对婉儿隐瞒了的事情,手帕她始终贴身藏着,视如珍宝,很多次借着油灯,她将绢帕仔细展开,指腹轻抚着右下角用金线绣成的小字,那是一个“六”,张六郎的六。还在为找不到的最新章节苦恼?安利一个或搜索热/度/网/文《搜索的时候记得去掉“/”不然搜不到哦》,这里有小姐姐帮你找书,陪你尬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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