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大姐拉着孟欣瑶还打算说什么。孟欣瑶就打断她,笑眯眯的说。
“大姐,你这还做不做生意啦?这衣服哪天说都来得及。”
孟欣瑶说完就有买鸡蛋的人催促钱大姐称鸡蛋。
孟欣瑶看了松口气。
欧阳寻觉得奇怪。她先前还被人夸的喜笑颜开的,怎么转瞬就不跟人家说了。
眼看着摊位上就剩最后一点松子,一位拄着拐杖,行色匆匆的老伯走过来要买松子。
孟欣瑶刚将松子端给他,就听见老头身后一道尖横的女声响起。“让开。”随后只见那老头一个趔趋,拐杖落地,发出一声闷响,人没了支撑摇晃了一下,也快要倒下了。
孟欣瑶一急,跨过摊位就要去扶。就在此时一道黑影从她身侧闪过,等她再站定时,只见欧阳寻面无表情扶着老人,并且伸脚轻轻一勾将拐杖挑起来,递给了老人。
孟欣瑶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光天化日就欺负老弱。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更来气了。这不是那天狗仗人势的里长家千金的丫鬟嘛。
南芝见孟欣瑶看她,挺挺胸。“看什么,剩这些都给我包起来。”
孟欣瑶双臂抱起,不买账的说:“明个儿来吧,今儿卖光了。”
南芝一听,脖子一梗:“这不是还有嘛?我说你这土丫头是不是不认识我?”
孟欣瑶笑:“你是谁,自己不知道吗?问我干嘛呀!”
一听有热闹,大家纷纷竖起耳朵听。听到有乐子的地方也不客气的捡乐。
南芝小丫头仗着程家小姐已经骄纵惯了,整个集市上还真是少有人敢怼她,所以被孟欣瑶冷嘲热讽就瞬间愤怒。
“你是谁家不懂规矩的臭丫头,要不是我家小姐要吃你这破松子,你以为我会来这跟你废话嘛?”南芝指着孟欣瑶骂道。
孟欣瑶听她这样说,巴掌大的小脸上扯出一丝冷笑,然后又不怀好意故作夸张的说:“破松子?你的意思是你们家小姐爱吃我这……破……松子。而且你还是不情愿来给她买的喽?”
“这丫鬟怎么这样。”
“哎,就是呀,我看着程小姐对她挺好的。”
“哎哎,别说了,这丫头平日跋扈的很,别被人听了去犯忌讳。”
孟欣瑶鼓动成功,一时间大家都开始纷纷议论,对南芝的行为指指点点。
南芝一听也急红了脸,她明明不是有意诋毁小姐的。可是怎么就被那臭丫头给曲解了。
“你……我……我明明不是那个意思。”南芝急吼道。然后又利眼扫过众人。直到她的目光触及到,一张淡漠,英俊中却不失刚毅的脸,她一下子顿住。目光深深的被欧阳寻吸引,一时脸上竟爬上一丝小女孩的娇羞。
南芝那点小心思自然是逃不过孟欣瑶的眼睛的,她见了越发觉得好笑,这女娃还真是花痴……
“给老伯,您拿去吧!”孟欣瑶不想再与南芝缠斗下去,卖了这份松子,她还有正事要做。
见孟欣瑶将松子给那位老伯,南芝的眼睛终于从欧阳寻身上移开。
“我说我要了,你听不懂吗?”南芝伸手要去抢松子,孟欣瑶快速躲开。
“我说卖光了,你耳朵有问题?”孟欣瑶也动了气。她就不信她不想卖的东西,还有人能抢得去。
“你……你不怕我告诉我家老爷收拾你吗?”南芝搬出了在这小小的澜洲县最大的‘尊神’。
欧阳寻听到这里,挑眉看向孟欣瑶,心里纳闷她会怎么处理。一个乡下丫头不怕小丫鬟,可能是她并没有考虑到丫头身后的人。而此刻丫头已经将人搬出来了,她还不怕嘛?
可是欧阳寻很快就有了答案,还真没什么是她怕的。即便她听到里长的名字,她也坦荡的站在那里,面带讥笑的看着小丫鬟。
里长对于他来说是芝麻大的官。可是对于这些村民来说那可是比知府还有用的官。一个小小的里长是一县之长,可管境内小小十几个村子。他还真有点好奇,如果这个程里长真的来为这丫鬟出头,孟欣瑶会怎么做。
“南芝姑娘,如果你觉得这件事里长老爷会为您出头,会觉得抢村民的东西是正途,会觉得这街市上的小打小闹有必要经官的话。我也不介意当个被告。受传唤一次。当然,就算不被传唤,未来要是公报私仇,我作为一个贫民也是无力反抗的。”孟欣瑶故意将事情说的很大,而且在孟欣瑶的认知里,里长和村长划等号。她想想她之前那个世界,村长貌似是不能拿人的,所以她才敢说的如此硬气。
欧阳寻听她娓娓说完,还真以为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呢。心里还暗暗赞叹她能洞察人心,分清利害关系。表面是在示弱,实则是在说,如果你们做官的如果不公允,飞扬跋扈,那我也只能任凭处置了。再说目前这么多少围着看,哪个官员敢犯众怒去欺负人。
那南芝也是聪明人,见孟欣瑶一副神鬼不怕的样子,倒也真的不敢对她怎么样了。看了看孟欣瑶,又不舍的看了看欧阳寻,大步的跑开了。
见南芝跑了,围观群众痛快的大笑。
有人还特地过去夸孟欣瑶勇敢。孟欣瑶也就低调一笑,将松子给了那个老伯。
那老伯见孟欣瑶将松子都给自己递过来,立即摆手。
“姑娘,我就买几个铜板的就好。”老伯知道孟欣瑶这里的松子比其他几家贵的,可是小孙子前两天听她讲过故事后,哭闹这点名要吃她这里的松子,所以没办法只能拿着家里存的几个铜板来买。
“是阳儿要吃吗?”这个地方的人基本都世代生活在这,相熟的很多,经常来她摊子玩的大人小孩,她几乎都认得。
老伯见孟欣瑶说出自己小孙子的名字,也不由得笑着说:“是呀,那小娃说,他孟姐姐故事讲的动听,松子也一定好吃呢。这不,在家哭闹着要我出来买给他。”说着还将几个铜板在掌心摊开。
孟欣瑶闻言,会心一笑。轻轻的将老人的手推了回去。“既然是阳儿吃就不必给钱了。”
那老伯见孟欣瑶要白给自己,立即摇头摆手道:“不必了,不必了,我就买这些就好。”说着执意将铜板送到孟欣瑶身前。
“老伯,你不必客气。反正这也是剩的。我的货都是新鲜的,今儿不给你,明天我也卖不掉了。你喜欢心安理得的拿去,这账呀,我记在阳儿身上,日后他若是飞黄腾达,别忘了提携我就行。”孟欣瑶笑着打趣。
老伯被她说动,捧着松子连连道谢。
孟欣瑶只说让他快些回家逗孙子去。
欧阳寻再一次被她的做事风格吸引。她这样算得上是不畏强权,兼济贫民?
“下班啦!跟班寻。”孟欣瑶见欧阳寻默默愣神,冲着他吼道。
一听孟欣瑶叫他跟班寻他的脸就黑了。“可不可以不叫我跟班寻?”欧阳寻跟上她,语气压抑的问。
“不可以。”孟欣瑶绕着头发,看似漫不经心却回答的十分肯定。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跟班呀!”
“……那就不能换个雅致点的名字吗?”欧阳寻冷着脸,剑眉微皱,看上去十分不快。
“不可以。”孟欣瑶奇怪了,这男人为什么要跟一个名字过意不去。
“你……为什么?”欧阳寻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他现在恨不得冲过去,把她挂在树杈上,供自己观赏够了再放下来。
“以前人们都叫你杀手,也没见你提议换个名字。”孟欣瑶在集市上晃悠悠的走着,一点也没察觉自己身后的人,已经脸黑了一路。
突然她感觉自己双脚腾空,整个人脱离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