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斯年也不否认，不置可否的说道：“也可以这样说。”
这答案实在有些模棱两可了，话都说道这个份上，姜安然也想要个答案，便扁扁嘴，不高兴的说道：“什么叫‘也可以这样说’，说有多勉强？”
楚斯年伸出手，点点姜安然的鼻尖，说道：“不是勉强，是我也不知道算不算。”
姜安然倒是十分有兴致：
“要不你说出来，我替你分析分析？”
才听楚斯年说道：
“早在岳父将你接回来，我就知道了，那日见你，也不过是偶然为止，在那之后，便对你起了兴趣，你的消息，每日都有人来向我汇报，还有我赠琴给你，以及派楚五接近你，还有之后的每次见面，都是我故意为之。”
“那你是何时知道你对我有意的？”姜安然追问。
楚斯年笑言：“我那时也只是想每日知道你的消息罢了，并不认为是对你有意，可是当我知道你亲口答应嫁给郑文杰，我才知道，不知何时，你已经在我心里了。”
姜安然又问：“既然你没日都知道我的消息，为何不在姜家回话之前阻止？”
“因为......当时寒毒复发了。”
姜安然听后，调皮的笑道：“那么巧？”
若是此时楚斯年的寒毒未被治愈，姜安然定然不会这么轻松，可是寒毒已经治愈，而且据说再没有复发的可能，所以对姜安然来说，那些实在只能算是往事，姜安然并不会心有戚戚。
楚斯年无奈：“不巧，你气的。”
当时楚斯年没想到姜安然竟亲口说出要嫁给郑文杰，与其说是姜安然气的，倒不如说是太过伤心，可这些话，英明神武的楚斯年是不会说出口的。
只是可怜了一向认为楚斯年不会说谎的姜安然，之后再也没有听到过答案。
然后关于楚五，在成婚前的某日，姜安然也是知晓了小五便是楚斯年派去的，其明原为楚五，姜安然当时听了也并未太公惊诧，因为从内心深处大概也是知晓答案的。
后来楚五便从姜家告辞，回到了之前的位置。而对于姜家，也没有人真的在意过，毕竟只是个得用的小厮罢了。
五月初五端午节，姜安然特意叫上庆国公府的众人，一起用了晚膳。
当然楚斯年也在场，只是并没有一丝和乐之意。
一场宴席，气氛也极为压抑，并未有一家团圆的气氛，毕竟无论如何，老庆国公并不在府上，而面对楚斯年时，楚修诚等人也不敢太过肆意。
姜安然看在眼里，也没有要缓和兄弟几人关系的意思，毕竟在姜安然眼里，自嫁到庆国公府上，这些人做的事就能看出，他们大都是狼心狗肺的典范。
到了七月初，楚斯年得空，陪姜安然到城外游玩。
在马车里，姜安然靠在楚斯年怀里，与楚斯年说道：“我这还是第二次出上京呢。上次还是两年前，和丹阳一起。”
“我知道。”
“你知道？倒是忘了，你那时派人时刻监视着我，哪里能不知道。”
“现在也派人监视着你。”
“把监视说的这么理所当然的，倒是少见。恐怕除了你，再没有人了。”
到了庄子上已是傍晚，楚斯年与姜安然用了饭，二人撇下丫鬟们，沿着门前的河边漫步。
此时郊外夜间天气凉爽，虽说是月初，但月光倒也不算太暗，甚至还能看见野花遍地，即便不用靠近，也能闻见阵阵香气。
姜安然突然想起，当初从现代回来的那日，也是在这样一个河边，捡到了那块儿血玉，所以才有了之后的事。
思至此，姜安然突然轻笑起来。
笑声自然瞒不过身旁的楚斯年，楚斯年正牵着姜安然向前走着，忽然听姜安然轻笑，便问：“笑什么？”
“想到了一些往事。”姜安然也不隐瞒，如是说道。
“什么事？”楚斯年问。
然后就听姜安然说道：“你记得在梦里，我曾对你说的事吧？”
楚斯年点点头。
姜安然继续说道：“来之前，我就是在类似这样的一个河边捡到了姜家的玉佩，然后穿着一身短装，就是你见过的，像是我穿的短的亵衣的那种，但是比那长一些，那时是夏天，然后再醒来的时候，却是冬日里，我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在一个残破的庙里，看着爹娘抱着我哭，差一点儿都要冻死了。”
但是显然楚斯年在意的重点是：“你整日就穿一套亵衣在外？谁准你这样做的？有多少人看过？”
姜安然叹了口气，因为楚斯年强烈的占有欲。
“当初那些人你此生是遇不到了，而且那里的人都是那样穿的，你还要冲过去将那些人都揍一顿不成？”
“反正以后你绝不能再被人看了去。”
“知道了。”
之后，楚斯年问：“在以前生活的地方，你是什么样的？”
姜安然之前从未和楚斯年一起讨论过之前，甚至姜安然有一种错觉，觉得自己更像是天生就是这里的人，而不曾生活在现在过。
姜安然思考了一会，然后说道：“除了整日去学堂之外，对我来说，跟这里的生活其实很像，整日在家中弹琴看书，我也不爱出门，唯一一次到野外，就遇见了这样的事，到了这里。”
握住姜安然的手骤然收紧，楚斯年说道：“那我是不是该庆幸，你来了。”
“说不定如果我不来，你和真正的姜安然也会两情相悦、白头到老。”
“说不定如果你不来，我会孤独终老。”
楚斯年话中的肯定，听得姜安然先是一愣，但随即姜安然又对楚斯年一笑：“可是我来了，不是吗？”
二人走到一处小桥上，小桥很窄，只能容两人通过，桥下桥下便是静谧的河水，在朦胧不清的月光和点点星光下，显得格外美好。
姜安然走到桥上，就地坐下，双脚垂下，脚尖与水面有着不足一尺的距离。
楚斯年犹豫片刻，也坐在姜安然的身边，若是用力伸脚，还能碰到水面。
姜安然笑着伸了个懒腰，然后倚在楚斯年的身上，两只手还不忘缠住楚斯年的手臂，二人看着彼此眼中的星星，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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