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颜色中最显眼的是白里透红,然后是粉色,再接着是一抹黑色,它们一起覆盖在赵兰兰的玲珑躯体之上。
和那次见到张婉初的一样,这一次这个虚像也是一闪即逝,不久后又变成了玄黄二气遍布的表体。
不得不说就算是什么都没有的表体依然将赵兰兰的完美身材展现了出来,无论是一马平川的腹部、还是中间的峰峦高耸,以及那一对笔直纤长的双腿。
余凡的呼吸乱了一刹,但又立马集中了精神,将虚体的每一寸都放大了来看。
令他没想到的是,赵兰兰的虚体只有充足的玄黄二气,竟连一丝丝的空白区域都没有。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是因为毒还未发作?
他还没想明白,就听到赵兰兰叱喝到:“你在干嘛?”
随即,按在赵兰兰额头上的左手也被打落掉了,余凡睁开眼,连忙将早就想好了的说辞念了出来:“我想看看你有没有发烧,有些毒喝下去身体不是会发热吗?”
“你当这是和合散吗?”赵兰兰放下手里拿着的《挪威的森林》,重新举起了奶咖杯,喝了一小口。
余凡见状,正欲阻止,却见到赵兰兰摆了摆手,又指了指他桌子上还没动过的那一杯。
这一看,余凡才发现了其中的不同,虽然杯子是一样的,但在奶咖上漂浮着的用芝士做成的爱心没有了,这也就说明余凡桌子上的这杯奶咖已经被人换过了。
“你早就发现奶咖有问题了?”余凡惊道,怪不得他刚才什么都没查到。
赵兰兰道:“出门在外,我怎么可能一点警戒都没有就随口乱吃东西?”
“那份便当呢?我看到你吃了一口,你怎么确定那份便当没毒的?”
赵兰兰道:“那份便当的便当盒在送到乘客手里之前是不可能拆封的,你在打开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吗?”
余凡又道:“就这么简单?”
“当然不止。”赵兰兰斜了他一眼,轻声道,“你先坐下来吧,很快你就会明白了。”
赵兰兰口中的很快的确很快,也就差不多五分钟后,上机前曾有过一面之缘的那名中年女空乘走进了机舱,她在到达赵兰兰的“包厢座位”边上时,就弯下了腰,毕恭毕敬地喊了一句:“小姐。”
和之前相比,少了一个“赵”字,但却拉近了两人之间的关系。
这也令余凡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中年女空乘居然是赵兰兰的人。
“惠姨,怎么样,问出什么了吗?到底是谁派来的?”
“小姐,小刘还在问呢,那孩子是第一次做这种事,不太熟练。”中年空乘也就是惠姨露出个温和的笑容回道。
赵兰兰道:“和这架飞机的空保说好了吗?”
惠姨道:“说好了,连机长都承诺不会妨碍我们做事。”
“恩。”赵兰兰满意地点了下头,又道,“既然这样,叫小令去做吧,他问人的本事比较强,就是有点吵。也许在下机以前,我们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了。”
“好的,小姐。”惠姨顿了一下,又看向了一旁的余凡,似乎有话要说。
“惠姨,有什么就说什么吧。”
“是,小姐。”惠姨道,“是这样的,那个叫岑瑶的说是见到那个人追求小姐才会答应他亲手做一杯爱心奶咖的,她并不认识对方,也不是他们的同伙。”
“是吗?”赵兰兰扭过头对余凡道,“余凡,你说呢?”
“岑瑶是?”余凡道。
赵兰兰道:“她不是约你去卫生间了吗?没告诉你名字?”
“她呀。”余凡想着那个一会儿扭、一会儿抖的女人,道,“她虽然挺奇怪的,但不是什么坏人,而且她还帮助我抓到了想要害你的坏人。”
“是这样吗?”
“恩。”
赵兰兰又对惠姨道:“那就放了她吧,不过记住让她守口如瓶。”
“是,小姐。”
惠姨走了后,那个一直在单独座位上翻阅报纸的年轻人也突然站了起来,跟了上去。
余凡惊诧地看了两眼,不知道他和赵兰兰是不是也有什么关系。
不过赵兰兰没让他这个疑惑保持太久。
“他是韩令,很优秀的一个年轻人。”
听到这个答案,余凡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他还以为赵兰兰来坐这架客机无非是临时起意,没想到这架飞机上竟然全是她安排好的人,也就是说,这一切早就在她的掌控之中吗?
余凡还没有从这样的震惊回过神来,又听到赵兰兰淡淡道:“不仅仅是飞机上,当时在候机楼里也有一些我的人,从我们进入机场开始,我的人就一直在保护着我。”
“我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余凡怔怔道。
“如果能让你觉察到,他们就该被我开除了。”赵兰兰笑道。
余凡道:“这么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有人要害你?那些人是什么人?”
赵兰兰看了他一眼,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道:“你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关心了?”
听到这话,余凡也吃了一惊,是啊,他怎么回事?怎么忽然对赵兰兰这么关心了?
赵兰兰见他一脸讶然,收回视线,淡淡道:“那些都是赵家的敌人,你听一听就好,反正和你也没有什么关系。接下来的时间,你就好好睡一觉吧,等我们去了瀛国,会有更麻烦的事。”
这架瀛航a380的客机在天上划过的时候,在遥远的东都,一座瀛风的庭院里,惊鹿的一端因为水流的关系敲击在了一旁的石头上,发出了清脆的一声响动,林子里的鸟雀齐齐飞出,落在了周边的房檐上。
身着黑色羽织和服的花宫千景盘坐在房屋的缘侧,手边还放着一个矮矮的茶几。他刚接听了一个电话,英俊的脸上阴晴未定。
一直跪坐在他身后、年过六十的高杉晋摆着一张严肃的老脸,双目一眨未眨地盯着院墙外,仿佛在警戒着什么。
“管家,小之打电话来说陈曝露了,已经被抓住了。”
“少爷,这么说,她,就快来了。”
“恩。”
在高杉晋用同样生涩的华语回答自己之后,花宫千景从一旁的茶几上倒了一小杯清酒,送到了高杉晋的面前,示意他品尝。
接着,他从缘侧站起,进入了院子,他从院子的浅池里舀了一瓢水,喝了半瓢,洒了半瓢。
做完这些,他才用瀛国语对着高杉晋道:“執事,その件はどうなりましたか?(译文:管家,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
高杉晋冷冷回道:“はい,坊ちゃん,すべてうまく処理しました,彼女は帰って行かない,明日はすべて終わります。(译文:是,少爷,一切都办妥了,她不可能再回去了,明天什么都会结束的。)”
“那就好,就等着她来了。”
这一句,花宫千景用的依旧是他所不熟悉的华语。他很清楚他需要练就足够好的华语才能够在明天的宴会上找到接近那个人的机会,所以他不能放过一丁点练习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