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腊国南部边陲,一座比肩皇家规格的雄伟华殿中。
西索瓦将军年过不惑,岁月的洗磨,虽在他的身上留下痕迹,却遮不住他锐利如电的双目,关节粗大的手青筋隆结,手中捏着信件上面写着:
“澄州界内丛林,与因陀罗暂失联络。”
一股焦气升起,灰烬散落。
堂中倏忽站着七个人,全身利落的玄色,只露出凌厉双目,仿若从地狱而来的夜叉。
西索瓦粗哑的嗓音响起:
“支援。”
七人双手合十,领命旋踵即逝。
“别……别吃我!”
惊叫一声,王梦初猛地醒了过来,汗湿夹背。她下意识地曲起双腿,环抱着蜷缩起来。
稍稍镇静后,举目望去,四周是大块的石头,石壁缝隙间是密的不透光的苔藓。光线幽暗,且有一股湿气。
——这里是一个洞穴。
“我怎么在这里……?大家呢?”
王梦初毫不犹豫地喊出一声:
“大哥——”
声音在空空的洞中回荡,衰减,然后消失。
“阿伊——”
仍是没有任何回话,王梦初捂着脑门,闭起眼,仔细回想着……
营地,篝火,鼓声,舞蹈……起夜,黑暗,无边的黑暗……尸体旁是……
豹子!对,她看到了大小两只豹子!还有……身后触碰到好多毛,浓密粗长的毛发中,一张像人类的脸!
天呐,是一只大狒狒!
王梦初终于记起来了,这不是梦!这一切都是真的!
她即刻起身,弓起背小心翼翼地循着眼前唯一有光线的洞口方向前行,脚步异常谨慎。
才迈出三两步,便踩到一个稍软的东西,低头看去。
一只手!
心顿然一惊,王梦初立马移开脚,弓背弯腰之间,心中一直默念,是断手菌吧应该是断手菌一定是……
“啊——”待认清眼前物,王梦初尖叫一声,当下腿一软,连退数步,差点跌坐在地。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充入鼻尖。
是真的手!人类的断手!
她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僵在一处。她害怕的并不是断手本身,而是其断口处撕咬的痕迹,昭示着残忍和惨烈。
此时,洞口光晃动着,无声无息地进来大小两个黑影。
昨晚的两只豹子径直走来。大豹子矫健英武,小的跛着脚,踉跄地跟着。
它们到底是母女还是父子还是……?王梦初甩甩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她快速地后退。
只见两只豹子在地上的断手处,嗅了嗅,又看向王梦初。
王梦初退缩到边上,紧靠在石壁上,手边一摸,石壁上似乎凿有几个凹陷,顺眼望去,上方有一小块出挑的岩石块。
危机关头,不容多想,她手扶着岩壁,脚踩凹陷处,快速地攀爬到那块岩石上。
豹子始料未及,后腿一蹬起跳,爪子攀上平台边缘,未支撑几秒便滑了下去,只留几道尖锐的划痕。
来回这么几下,王梦初觉得她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不过这个高度,它们似乎跳不上来,至少确认现在暂时还是安全的,她才敢稍稍舒一口气。
两只豹子四下走走停停嗅嗅后,便蹲坐着,抬头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