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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赤眼妖狐(1 / 1)

众人闻言都凑了过去,只见坑内露出一个巨大的铁黑色香炉。

待得周围浮土清的干净了,方才看清全貌。这香炉六尺见方,通体黑色,四周铸龙纹古字,敲击上去,铁器声甚是清脆,竟是纯铜制成。众人啧啧称奇,却瞧不出是哪个年代的物件。

陆青云道:“众位散去吧,待会老夫开棺开炉,只怕其中瘴气狠毒,危险甚大。”

崔枯荣听到危险二字,脸色立马沉重,招呼着众人赶紧散去,又回身对陆青云道:“老神仙有劳了,只盼此间事了,能屈尊到舍下小憩。”说完,也不等陆青云回答,便急匆匆撵着众人离去。

未几,周边已无旁人。只余下陆青云,祁六,孙天平,老李头四人。祁六对老李头说道:“老哥,我师父从无妄语,此处凶险,带了这位兄弟一起去吧。”老李头一夜惊魂,尚未平息,自是无心逗留,便交代了自己住处,嘱咐祁六一定要来相聚,这才回身去拉孙天平。

孙天平道:“我不回去,老李哥先走吧,此事关系重大,我要看个明白。”老李头劝了几句,见他不听,也就不再理会,转过身来,一瘸一拐的回村去了。

陆青云见孙天平并无去意,也不驱赶,吩咐道:“先生若不离去,便取些湿布捂住口鼻,切莫大意。”孙天平点头称是,果然取了溪水,浸湿了衣衫,蒙在口鼻之上。

陆青云待他封了口鼻,便回身对祁六说道:“闭气之法,这许多年来,没忘记吧?”祁六道:“师父尽管放心,小子无碍。”陆青云点点头,这才往后退了几步,正站在那香炉和七口棺材中间,脚下不丁不八,微弓着腰,左手食指在空中写了一道符文,右手食指跟着写一道,左右互博,竟是双书之法,不消片刻,已经写下了多道不一样的符文出来。这些符文悬浮半空,绕在陆青云身周,散发出淡淡的光辉。续而逐渐变大,化作一道道青光,将他的身体包裹起来。这正是他的独门绝技,青光咒。

孙天平在旁啧啧称奇,心中暗道:这老神仙不用纸笔,凌空而书,写在空气之中,但笔画形状却看的一清二楚。铁判神算,果然名不虚传。

突听陆青云猛喝一声:“起!”之前印在那七口棺材上的黄纸符立马弹起。紧接着,那七个棺材板齐刷刷的翻了开来。只听砰砰几声闷响,棺材开口处都爆起一团黑气,历久不散。孙天平暗暗心惊,自己虽知这九尺之棺必不寻常,却万万料不到竟是如此凶险。倘若贸然开棺,想必已经着了道。棺中之气,黑的极不寻常,若是毫无防备,被人吸了进去,只怕当场便要送了性命。心中对陆青云的敬佩又加重了几分。

片刻之间,那黑气散了开来,旁边几棵杨树,被那黑气碰个正着,刹那间,树叶立刻变得枯黄萎败,落地成粉。四围一片青草,也被熏得发黑。孙天平大惊失色,无论如何也料不到这股黑气竟是如此狠毒。自己虽然捂了口鼻,但身体仍然暴露在外,碰到身上,只怕也在劫难逃。陆青云微微皱了下眉头,似乎也未料到那瘴气这般了得。他十指连动,将绕在身周的几道青光扩列开来,把孙天平与祁六一齐罩在其中。黑气蔓延而过,孙天平虽是捂了口鼻,仍是觉得一阵焦臭之味,难闻到了极点。触及肌肤,也是阵阵刺痛,犹如蚁噬。若非陆青云将青光罩在身上,只怕不死也要脱层皮。

陆青云双手不停,连闪几下,竟引得一阵清风,极速而过,登时将这一团团黑气冲散开来。孙天平见这些毒物散尽,这才敢抱拳称谢。陆青云道:“无碍,无碍,这孽障竟如此狠毒,当真让老夫始料未及。”这句话一出,祁六也是吃了一惊,自打遇到陆青云以来,世间诸事他都推算的清清楚楚,仿佛看透一切的存在,大到天灾地理,中到人情世故,小到落叶飞花,总是不言则已,一言必中,是以有神算之名。这始料未及四字,从他口中说出来,还真是头一遭。只怕这地方真有什么超出师父预料之内的事物存在。

陆青云收了青光,往那些棺材里看去。只见其内一片焦黑,都装着几具尸体。不过瞧起来并非人形,四肢尾巴皆备,十有八九倒是狐狸。细细数来,每口棺材之内,都有七只尸骸。

孙天平从未见过这般邪魅的场景,只道棺材是用来殓死人的,这装动物尸身的却是从未听闻。而且七口棺材,尺寸诡异,排列规则,装殓整齐,若说不是人为,那是打死都不能相信的。

陆青云奇道:“怪了,这棺中所殓,都非人形,七煞之数,徒增数倍,暗合双七,难道是个畜生在此作祟?”转过身来,又问祁六:“你那猎枪可还使得?”

祁六晃了晃那装火药的牛角壶,摇头的:“昨日里打光了,尚未找到地方补充。如今只剩这把短刀了。”说着,从腰间取下那刀,恭恭敬敬递了过来。

陆青云伸手接了,说道:“此器屠杀千百牲畜,实乃凶煞之物,猛禽走兽,理当怕之。倘若此处真是孽畜成精,这短刀当可一试。”

说罢,他将那刀斜放在香炉旁,口中念了一段小词,那刀便即嗡嗡作响。紧接着,陆青云右手一翻,已搭在那香炉之上,微一用力,竟将那巨大铜器挪出坑外。孙天平见状大是惊佩,这香炉形如巨鼎,连足带盖,少说也有四五百斤重,陆青云单手摆弄,竟是豪不费力。对于陆青云的传言,他倒是听的甚多,原以为只是江湖中添油加醋,以讹传讹罢了,此时亲见,竟又觉得传言尚不及他万一。果然盛名之下无虚士,今日有幸得见,足以大慰平生。

那香炉一被挪出,便开始抖动起来,其内发出阵阵低吼,如同初醒的野兽,对来犯者发出警告。声音未绝,那盖子突然间弹了开来,天色登时暗了许多,一瞬之间,狂风大作,两道红光从炉中斗射而出,直冲云霄。

陆青云道:“孽畜,邪法修行,有悖天理,老夫念你得道不易,不忍伤你,快快散了功法,重新修过吧。”

话音刚落,只见炉中闪出一条身影,定睛一瞧,原来是条大狐狸,毛色灰白,老的快要掉光了,皮肤也显出层层褶皱,丑陋至极。一双眼睛却是殷红似血,散发着道道凶光。正蹲在炉口上,瞧着眼前三人。

祁六见是只狐狸,满不在乎,他狩猎为生,打死野狼猛虎也不在少数,如何会怕这只老狐狸。当下笑了两声:“原来真就是个畜生,我当是什么厉害角色。”

那狐狸闻言,也嘿嘿笑出声来,但见它口吐人言,缓缓说道:“猎户么,都该死,扰我清净的么,更该死。”语调极为生硬,尖锐刺耳,听起来甚是难受。

孙天平哪里见过这等架势,那老狐能学人语,已然是成妖之相。这类事听得多了,当真见过的能有几人,心中害怕自是不必说了,但料想有陆青云在此,量它也掀不起多大浪头。心下稍定,身子却不由自主地退了几步,站在陆青云身后。

祁六确是经历过妖邪之物的,也不害怕,冷冷笑道:“今日便拿你的皮毛来祭我这口刀。”

妖狐闻言大怒,一声长啸,扑将过来,竟是快得出奇。四爪不曾落地,身子已经到了眼前。祁六也毫不含糊,扯开双腿,一拳迎了上去。

好歹他也跟在陆青云身边四年光景。后来早早下山寻仇,五六年时间都在漂泊,与何其川,崔有福打打停停。虽然道术未有大成,但身体练的比谁都扎实,这一拳下去,竟将那老狐震退数尺。

这妖狐也不愧是得了道的,一扑不中,立即扭身,口中喷出一道黑雾,直袭祁六而去。它足下不停,吞吐之间,已扭转了方向,朝着孙天平咬了过去。

陆青云左手一挥,朗声说道:“孽畜,还敢放肆。”言语间,食指立起,原本地下那刀徒然上翻,跟着陆青云的手势,急冲而来。那妖狐也是狡猾的很,中途变向,踏着刀鞘,又来咬陆青云的手指。陆青云右手食指轻轻一弹,嗤的一声,又将那妖狐弹回香炉之上。同时左手动作不停,回身一戳,那刀立刻转向,连刀带鞘,直挺挺插入香炉之中。

这一下出手,孙天平自不必说,就连祁六也是暗自骇异。同是一把刀,在自己手中与在师父手中,差异竟然如此之大。在自己看来,这把刀是父辈留下来的,锋利无比,自是用以狩猎屠杀。陆青云不喜杀生,用起刀来鞘都不出,隔空操刀,竟还能轻易刺透那厚重的铜制香炉。

妖狐低头望了一眼,只见那短刀深陷数寸,兀自颤抖不休。自知绝不是陆青云的对手,便即开口说道:“老头,你我无仇,何必与我为难。”那声音苍老,毫无活力。陆青云道:“邪术修行,有违天伦,道行再高,终究难逃天命。”

妖狐道:“我在此地数十载,寒暑不断,持心苦修,奈何收效甚微。若非近日里得了一高人指点,哪知这世上还有速成之法。嘿嘿,放着捷径不走,要我再去受那水深火热之痛,真当我是好骗的么?”

听它言中之意,这七煞攒身之术,是有人教它的,而且时日未久。至于这片地界谁有这般能耐,却依然是未知之数。毕竟这妖狐所使的七煞之术,与道家认知颇有偏差,这邪术显然更高一筹,竟连陆青云也未料到这邪术的厉害。要知陆青云之术,当可谓震古烁今,天下正邪法门,无所不知。然而这妖狐所修之法,却仅能猜个大概,看来陆青云所猜不透的,应是背后教授妖狐修炼之法的那位高人。

陆青云叹道:“执迷不悟,贪图一时快意,强修邪魅之术,必成妖孽。即是如此,老夫也留你不得。”那妖狐闻言颇是忌惮,冷冷说道:“要杀我?凭什么?我未曾害人,修法也皆是以狐身为辅,就因为修炼所谓的邪法?那为何不去找教我修法之人?”

陆青云道:“通晓此法,必非善类,一样留不得,否则后祸无穷。”说罢,左手微挑,那短刀铮的一声,跳出鞘来,凌空盘旋两圈,绽放出一道金光。

妖狐见状,知道老头是要来真的,当即仰天哀嚎,声传数里之外。一瞬之间,浓雾密布,天色愈暗,狂风更猛,竟招得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当真是鬼哭神走,地动山摇。

其时飞沙走石,声势极大,直刮得孙天平与祁六睁不开眼来。陆青云青光咒再现,丝毫无碍。冷冷说道:“垂死挣扎,纳命来罢。”言毕,飞刀直取妖狐首级。突见那狐双目一闪,竟而化作一丝青烟,消失不见。叮的一声,那刀竟将铜炉劈成两半。

下一瞬,天即放晴,雾开云散,再看时,却哪里有妖狐的影子。

原来那妖狐自知不是陆青云对手,眼见得短刀出鞘,再不跑路,只怕血溅当场。这才拼了全力,使出遮天蔽日的妖法,制造机会,金蝉脱壳。

这时,身后一声稚嫩的声音传来:“爸,你怎么还不回家。”

三人回头一望,只见刘清泉携着孙蓉儿之手,正站在不远处看向这边。说话之人,正是孙天平的小女儿。

孙天平大怒,厉声问道:“不是让你们回家去吗,不知道这里危险么!”

孙蓉儿道:“别的叔叔都回家了,你怎么还不回家?”话带哭腔,竟然掉下泪来。

刘清泉道:“师父你别生气,蓉儿看你没回来,担心你才让我带她来找你。”

原来两个孩童还未到家,就见村中众人鱼贯而归,两人站定脚步,要等孙天平回来。过了好久,始终未见。不久就看到天色无常,雾起云动,孙蓉儿心中害怕,哭着要找父亲,刘清泉无奈,只得带她回来一探究竟。

孙天平怒道:“闭嘴,你也当真不懂事。”他话音一落,心念又是一转,那妖狐奸诈,必未走远,此时村中反倒不是绝对安全,唯有跟在陆青云身畔,方才安心。

陆青云道:“有味道,那孽畜还未走远。”

众人心中一震,神经又紧张起来。那妖狐虽然修行未有大成,但狡黠奸诈,颇为棘手。适才一番纠缠,它一瞬之间,变招三次,将陆,祁,孙三人都攻击到了。虽未得手,但也探了虚实,机变之快,心思之深,远非常人能及。

这时,南边出现一个妇女,扎着头巾,怀中抱一婴孩,打此处路过,口中唱着小曲,正一点点给那孩子喂食。

孙天平忙道:“大姐,快些离去吧,此处危险得很。”

那妇女却像是没听到一般,尚且自顾自地哼着小调。

刘清泉拉着孙天平的衣角问道:“师父,你怎么跟个老狐狸说话?”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都吃了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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