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一声叹息,我突然明白其实闻流墨也挺矛盾的,他不想承认渐渐对我滋生有好感,同时也与我有一样有顾虑,知道不论是世俗还是情理都是不应该在一起的人,所以多次试探着离我而去,试着或大或小的伤害我,对我时冷时热,像是有多重性格难以琢磨……
他现在守着我,可哪天万一变了心意我又当如何,
他也担心,他也彷徨,他也不能下定决心……
始乱之,终弃之,感情开始的就不坚定,结局又能好到哪去?
颠沛的日子让我极为缺乏安全感,理智告诉我决不能在闻流墨身上投入太多,必须控制在适当范围之内,有一天他离我而去时也不至于太伤心,就像哪个曾经喜欢的明星去世,我会难过,限于难过几天那种程度就好。
我微微抬眼,直视闻流墨的双眸,他眼里含着淡淡的笑意,透着志在必得的张狂与自信,好像在说:爷看上你是你天大的造化,偷着乐去吧!
我面部抽搐一下,顿感不爽,健康的关系应是平等与尊重,闻流墨显然是与我希望他能达到的层次有很大的差距,便冷淡地道:“以后你可否不再与我恶言相向或是言语轻薄、故意戏弄,以及未经我允许碰触我身体的任何部位?我们可不可以正常的交往?”
“你猜可不可以。”闻流墨摸着下巴反问道。
“可以?”我道。
“再猜。”
我沉下脸,稍加威胁地道:“停车,我要去找朱十三。”
“你若是真想和他在一起二爷一定成全,先把你们俩剁成肉酱混合在一起,放臭了再喂狗。”
我鄙视地道:“闻流墨你简直心理阴暗透了!”
他轻笑,道:“你早就知道,当初你养的那条狗,就是叫南波免的那条,烤起来真香啊……”
我咬着嘴唇呆滞两秒,用尽力气喊道:“滚……”
骂他的后果是我被闻流墨抱着在车里左右翻滚一百圈。
夜深时,闻流墨睡的正香,我还在头晕,生了一肚子气无法入睡,闲来无事便拿出纸笔,写上闻流墨的名字,再在名字外画上一个圈进行诅咒。
为了避免闻流墨发现,掀开马车的窗帘,将纸片丢了出去,一阵小几吹过,纸片飘到路边一块巨石上面,我怔怔地看着巨石发呆,夜深静,雨停了不多时,月亮稀疏的透出些白光。
呆呆地看着前方,冷不丁眼前瞬间充斥强光,只见一道闪电击中巨石,片刻后雷声轰隆响起,几秒后我再定眼一看,那巨石已碎裂,恐怖的是碎裂的中心正是刚才诅咒纸片飘落的地方!
距离如此近,效果足够震撼。
“啊……”我张大嘴巴,呆若木鸡。
探出头向天空望去,云,薄薄一层,绝对产不出这种效果的雷。
神啊,您什么意思?难道您真的和闻流墨有一腿?我仅仅是写个诅咒纸片您都不乐意?
您这次是劈到纸片上,下次又要劈我身上是不是?
服了,您有本事,我还是顺着您的意思来吧。
闻流墨凑过来,问道:“刚才听到一声闷响了吗,好像什么东西碎裂了?”
我回身,看他一脸无辜的睡相,认命地道:“我们成亲吧,现在。”
闻流墨想都没想就说:“没空。”随后在两秒之内睡着了。
我极度怨恨,并不是怨闻流墨反复无常难以相处,而是怨自己智商不够不能理解事情为何变得如此诡异!所发生的事情完全超出了我的智商范围之外……
抓狂又不能尖叫,怕扰了二爷清梦,人家上面有人,不能惹,只能选择隐忍的那种抓狂。
迷迷糊糊天亮了,闻流墨起来后先拉后吃,怎么看都没什么仙气儿。
马车继续前行,路越来越窄,且更为颠簸,走了大半天也没见到人影儿。我睡了会儿午觉,起来后看闻流墨正无聊的盯着车顶,他见我醒来,扭过头冲我眨了两下眼睛,道:“玩点什么吧。”
“玩什么?”我问。
“玩成亲。”他道。
我翻了个白眼,看向别处。成亲就成亲,姐姐我都做好就义的准备了,可你前面加个‘玩’字,道底是做不做数的?还是逗姐姐玩?
闻流墨掀开车帘,对在后面那辆马车上的青蓝喊道:“拿蜡烛,喜帕,二爷要成亲了。”
管家蔡小鸡听闻忙上前劝道:“成亲不是小事,虽是在赶路,但也得像个样子,多少准备一下。”
闻流墨点点头,“那就准备吧。”
黄昏过后,荒郊野外,马车里点了两根红烛,青蓝伺候闻流墨喝酒吃菜,我蒙着喜帕干坐着。
闻流墨有了些醉意,似乎对青蓝很满意,道:“二爷身边就少个你这样的,勤快、踏实、聪明、初时没发现,现在怎么越看越好看呢,还这么贴心,做的菜咸淡正好,味色俱全,连你身上的味儿都特好闻,再近点闻闻……”说话时他还句句说的特诚恳,好像真在掏心窝子似的。
这就是我的‘新郎’,在‘婚礼’上调戏妇女,并且在‘新娘’的眼皮子底下,可悲的是‘新娘’我,没敢吱声。
青蓝轻声道:“二爷,别……,你喝多了,快歇息吧。”
“没多,这次若能找到金矿,你就是最大的功臣,要什么二爷都能办,你要以前的夫君,二爷天天让他给你洗脚;你要钱,二爷让你十辈子都挥霍不尽;你要当官,大宁皇帝是二爷把兄弟……”闻流墨也有男人的通病——不吹牛能死。
青蓝略沉默了片刻,道:“我什么都不要,这辈子能天天在二爷身边伺候就好。”
闻流墨深情地道:“青蓝……,你太好了……”
完了,调戏变成谈情说爱,神啊,快把我变透明。
心情不爽,实在坐不住了,大声道:“我急着拉屎,可以先出去吗?”
闻流墨一把掀开我头上的喜帕,盯着我,眼神有点冷,没说话,几口喝光一壶白酒,青蓝看着他从温情迅速变得杀气绕身有些不知所措。
闻流墨指着我,一脸凶相地道:“就你屎尿多,成天病歪歪的,太讨人厌了。”
青蓝忙劝道:“二爷,你醉了,别说伤人的话。”
我深出一口气,不做声,也冷冷的看着他。
闻流墨喷出酒气,又道:“都是你,害得我有家回不去,家破人亡,老婆也跟人跑了!”
我怒从中来,“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不是回不去家,而是你不愿自己回去,你家破人亡跟我没关系,具体原因问你爹,你老婆跟了别人不怨别人,良玉快饿死的时候是卓洛给的饭,那时候你在哪里?”
“我为什么不愿自己回去,还不是你利用了二爷的善心!”
我顿感无语,跟一个喝醉酒的人真没法说话,冷笑道:“这世上能利用二爷的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吧,算了,我不跟你说,我走,再不‘利用’您的‘善心’了。”说完我就要下车。
“站住,再走一步信不信二爷杀了你。”说着闻流墨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
青蓝看见刀吓得脸色青白,扯住闻流墨的衣袖道:“二爷您清醒一点……”
我斜眼瞄了眼闻流墨,气道:“有种你就捅死我!”
“别以为二爷不敢。”
我“哼”了一声,道:“你就是不敢。”
青蓝忙劝我,“别和醉酒的人较真,快说个软话。”
我一肚子气,哪听得进去,左脚刚迈出车外,闻流墨一把将我拽回马车里,动做太猛撞翻了桌上的酒菜,闻流墨左手握着匕首,狰狞地道:“刀快,感觉不到痛……”
我吓的大声尖叫,“不要……”
闻流墨左臂环着我,右手上的匕首迅速刺向我的小腹,只觉一阵凉意,瞬时鲜红的液体喷涌而出……
闻流墨拔出匕首,刀刃上的血一滴一滴流淌,他将匕首丢在一边,愣愣地看着我,酒醒了大半。
我一抽一抽地躺在那里,摸了摸伤口附近,抬手看到满手鲜血。
闻流墨慌了神,将我紧紧地抱住,不住地道:“对不起……,对不起……”
卓洛弄死我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我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快给我止血,说不定还有救……”
闻流墨急道:“青蓝,快去拿热毛巾,越多越好。”一切发生的太快,她张着嘴吧懵在角落有一会儿了。
“挺住,我看看伤口。”闻流墨道,说着将我染血的衣服解开。
我全身好像抽空了力气,急道:“你动做快点,还解什么扣子,直接拿刀划开,一会儿我就死了……,我早就知道跟你在一起没什么好下场,本以为是精神伤害,没料到啊,竟然是物理伤害……,草泥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