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轻松,似破茧成蝶般的自在,阳光透过我不空衣服的身体照在地面上,脚尖轻点地面,身子便悬浮起来,长发飞扬,如同精灵般美好
原来人死后也是有灵魂的,原来衣服是没有灵魂的,还好周围没有男鬼,不然羞死人了
转身,看到不远处有人在为我哭泣,律良玉抱着我的尸体哭咽:“非姐姐你快醒醒,非姐姐你别死,非姐姐你千万要醒来,我一个人怎么办啊……,别丢下我……,呜……”
小五找了块凹下去的地面,不够深,正用石头刨坑。
下巴长毛那位精神紧张,急道:“小五别弄了,再多呆一会儿便会有更多的蛇寻着血腥味过来,到时保命都难!”
小五直意将我的尸体拖到坑里,看来我还是有点人缘的,律良玉拽着我又大哭起来。
我飘到那几人中间,对律良玉说:“别哭了,我在这儿。”
说了很多次,也没有人听见,也没有人看到我。
呆了一会才真正意识到自己已经死掉了,没有悲伤,似乎应该眷恋点什么,却很平静,轻轻点地,向别处飘去。
没飘多远,见林中远处站立一人,一动不动,仰着脸,正与正午的阳光对视。我飘到他身后,无聊的做鬼脸,“你看不到我,你看不到我。”
那人转身,我抽了口气,才发现此人简直帅的惊为人天惨绝人寰!具体容貌无法形容,只那双琥珀般莹绿眼眸,若再多看一秒,便会夺魂摄魄,甘心情愿为其奉献一切。
我竟没有丝毫吃惊或是迟疑,想都没想,好像习惯性的一句话脱口而出:“你死到哪里去了!”态度还十分恶劣,一点都不像我温柔的风格,且毫不害羞。作者:温柔是骗人的吧!
帅哥长身玉立,还穿着墨色中山装,双手插兜,不开一言,走到我面前,低下头,眯起眼睛看我,微微抽动下嘴角,又吹了吹散落在鼻尖上的一缕发丝,然后突然抬起左脚,以跆拳道的动作将我踹飞。
飞在空中时我还在想,踹我的那皮鞋是啥牌子地呢?那人又谁?我怎么会对他说那样的话?正想着,一口浊血从腹内向上喷涌而出。
太难受了,用力睁眼,看到一片白茫,听到小五惊叫:“诈尸了!”
我又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三天已后,那几个原府闻下人还算有良心,将我抬着出了深山,只是我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又不知道忘了什么,奇怪。
这些天都是律良玉在照顾我,出了深山上了马车,律良玉抱着我的头,不时为我擦去流下的哈拉子,我全身麻木,四肢无力,视物不清,语言障碍,一天还抽搐个下,只能躺着。
马车上过了两个月,不停地赶路,好像没有尽头,不知终点在何方,我身体好转了些,可以模糊地看到些人影,律良玉照顾我非常周到,对我好到我会时常想把闻流白送给她,这只是想想而以。
对律良玉,我非常感激,只是她总用一个位置抱着我,导致我的嘴巴歪了,之后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我的嘴巴才复位,但后遗症非常严重,笑的时候,嘴必歪。。
那天终于下了马车,转过头又换了船,船仓条件比马车好些,空间不再狭小,有了走动的余地。只是离昌平越来越远,心里越发没底。
在船上我没算日子,天黑了,天亮了,没有去计算,很多事情不再去想,身子反而好得快些了,可以站立起来行走几步,只不过我的每一个动做都像急风中的树叶,不停的颤抖,像中了风一样的抖动说话也不利索,说什么都像录音机搅带似的怪异,不清楚
刚被劫持时,我还希望又奇迹出现,默默祈祷会被营救,而现在只期盼快些结束这长途跋涉,走了太久,太远,似乎永远都无法回去。
船终于在我们慢慢的等待中靠岸了,我和律良玉又被塞进马车,走了数日
这天醒来,还以为自己会在颠簸的马车上,却发现身下是发凉的大理石地面,惊起,四周漆黑,律良玉不在身边,我轻声呼唤:“哪哦(良玉)”叫了几声没有人回应,摸黑四处摸,触手之处却是一根根铁栏杆,难道是监狱?倒吸一口凉气,似乎是很新的监狱,没有任何异味,懒得再叫喊,该来的总会来,已经等了太久麻木了,倚在一角睡了过去
“哎……”,似苍老女人的一声长叹,我被吓醒,空荡的监狱亮起一盏灯,一排铁笼外是异域风情的大卧房,一位中年妇人衣着华服,与另一个男人坐在正中央,我用力睁大眼睛,却看不清他们的模样。
那妇人语调哀伤,慢慢道:“你知不知道,我想了多少次再见到你的情景?有时想把你的肉一片片割下来,再挖出你的心剁碎,可即便那样你也不会理解我对你的憎恨于是我想把你最亲的家人都抓来放在笼子里,在你眼前将他们的肉一片片割下来,让你亲眼看看自己的骨肉至亲死在你面前,亲耳听见他们惨烈的叫喊,"那妇人轻声一笑,又道:"你看,我为这个心愿计划了十年,当我掌控新罗国权力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为你建造这些笼子,可惜啊,人生总是不如意,你儿子闻流白和闻流墨都死了,没有办法让我还愿"
那男的是闻老爷?
妇人又道:”过来,给闻老爷讲讲他儿子是怎么死的”
角落暗处几人闪出七八人,全部跪倒在地,其中一人道:”闻大公子原本可以带来,不想大火时大公子听下人说大夫人还在书房,便冲进火海,再没出来二公子武功极高,无把握生擒,已被乱箭射死。”
那妇人点点头,淡淡道:”出去吧”
那七八人陆续出了牢房,紧接着几声惨叫,料想那几人生的希望渺茫。
我本来在抖,现在抖的更厉害。
妇人深呼出一口气,缓缓道:”死了才清净,逸风你看,我为你报了仇”
闻老爷哽咽,只道:”你……,好狠毒!”
妇人又笑,道:”我原本不是狠毒的女人,可是不狠毒就活不下来,其实我不想活下来的,可又好想见到你,所以我也只好狠毒起来,不然怎么又会和你重逢哪!”女人的手摸了摸闻老爷散乱的头发,道:”你老了,这一缕都是白发,我还记得你当年意气风发,是何等让人艳羡,你还记不记得我当年的样子?”
闻老爷不语,妇人道:“你不记得,我帮你记得。”
“那年,我十七岁,镇里无人不说我是最美的,青春年少,风华正茂,媒婆都踏破了门槛,爹爹说城东头裁缝家的二小子不错了,一表人才,又是秀才,嫁了平平安安过日子最好了,叫我不要再挑了。我不允,自负容貌绝然,心高气傲怎能甘心嫁那不出众的秀才。遥想我的如意郎君应是那种会骑着高头大马的翩翩君子,会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再我离开。未曾想,真的让我遇见了你,那日,我和小姐妹一同去寺里上香,祈求上天能赐我个好姻缘,路上那么多公子哥在我身上打转,我都不去理睬。一路低头而过,却不小心撞上了你,抬头的那一霎那间我就脸红了,从没见过那么俊的脸,你也一惊,问道:小姐可伤着了。我低头不语,面红耳赤。第二日你就上门提亲了,没想你是大富商家的独子,众人皆说我是飞上技头变成了凤凰,说张家不富,大丫头却自小娇生惯养,果然是好命啊,说是这回来提亲的公子拿了一万两银子提亲,张家生的不是女儿,是金子啊。爹娘也乐坏了,闺女自小宠极,一直不嫁,原来是等这么个好姻缘。聘礼厚的足够让家里吃上三代,那小镇都沸腾了,说张老头给人写一辈子书信也不底生个漂亮闺女有用。唯一难过的是,要离家万里,只是那喜悦冲淡了离别,辞别了爹娘,弟弟妹妹,我一心一意做你的贤妻,每每看到你我就脸红心跳,大户人家的规矩繁多,你一一指点,温柔细心,从不忍苛责,夫唱妇随,夜夜耳语斯磨,叹那仙旅也不过如此吧。”
妇人又是一声长叹,道:“好梦不长,不过一年,你娶了新妻,是正房夫人,原来我只是妾,只是妾。正夫人真的很美,却有几分与我相似。原来你们早就定了婚约,却在婚前大吵一架,你负气离开,路上遇见了我,这才娶的我,原来我只不过是替代品。你让我离开,说希儿不喜欢。希儿不喜欢。你从没叫过我生儿,只唤我丫头。大夫人至始至终未对我说过一个字。我跪下求你,求你留下我,只愿当你的一个待婢也好,只要留在你身边,连个妾的名份也不要,这你都不肯,你说:希儿不喜欢,真是恶毒至极的话。我只好带着你给的银票离开,我想不通,那个夜夜拥我入怀的男人会绝情的把我赶走。无脸再回故乡。只愿一死了之。断崖上,我纵身跳下。可惜命不该绝,被云游的王上所救。他说我是最美丽的女人,他有那么多侧妃,却愿让我当正妃。被你逐出府后我才知道有了你的孩子,生下后就被溺死,你知道我有多痛吗?为什么我们的孩子要被溺死,而你和别人的孩子可以活的那么好?这二十年来,多少个夜晚我都会哭醒,伤痛彻骨,撕心裂肺。如今不爱了,不恨了,只是彻底的不甘心。哈哈,大王终于死了,你不知道他有多过份,竟活到了80岁。终于等到了这一天,我掌权了,我和大王的儿子也大了,到了我可以复仇的时候。本想杀了你那正夫人,不过我没那么做,世事有时也会公平,让你看着她病重,再慢慢死去,我很欣慰。后来才明白,我没有错,错的人是你,逸风,你是个好夫君,可惜你用情的人不是我,却不是我”
“为什么不是我!”那妇人嘶声长嚎,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