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三夫妻对拜。”
这时我不知为何想起了祥林嫂,她被原来的婆家强行嫁给了里山的贺老六,拜天地时,祥林嫂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同样是被迫的,为啥我没个反抗精神呢?寻思了一下,还是不要表现了,终是要被打压的,做了也没意义。
透过红色的盖头隐约看到,来参加婚宴的人不多,新郎被个丫鬟搀扶着行礼,堂上一个老头端坐,面露病容,想来是这新郎的父亲。
“礼成。送入洞房。”古人结婚真省事。
“大少爷,我们走啦。”那丫鬟略微焦急但又轻声的对新郎说。
“我现在是盆栽,不宜行走。“新郎正色答道。
在一旁的闻流墨见状,小声对身后的家仆道:“以后大公子是盆栽的时候要抬着走,还不快去!”
堂上端坐的老头深深的叹了口气,悲痛道:“家门不幸啊!”之后又剧烈的咳嗽起来。
新郎被几人抬着在前头走,我被引着随在后头。心中纳闷,这家人结婚还搞行为艺术。
进入新房,家仆都退出,那丫鬟走近掀开了我的盖头,抬眼看她面容清秀,温婉,略有好感。可这喜帕不是应刻由新郎挑的吗?
我疑惑的看向她,她确眼中闪着惊异,像是自言自语的缓缓道:“便是再相似,也不是公子的良玉小姐。”转而神色黯淡,幽幽的说:“这样也好。”
我被彻底搞懵了。这一个个的都什么意思?那个叫良玉的和我很像吗?
“姑娘何意?”我柔声问道,情况不明之下还是装温柔好些。
“大公子若不是伤了脑子,怎会和你这小户人家之女结亲,纵是现在公子有些不清楚,那还不是看在你长的像良玉小姐。”她语气轻蔑,又道:“你也不过是贪财之人。”
原来我的夫婿伤了脑子,有些不清楚,那,那不就是有精神病?这姑娘对我充满敌意可不是好事,得想个法子化敌为友争取同情,看她面相不似凶恶之人,应该好处理。脸上立时呈现委屈脆弱外加弱智的神情,声音凄惨地说:“姑娘,我真不是贪财之人,是家兄收了人家银子非要将我嫁过来,他可是一分都没给我,还凶我。”说着声音哽咽,“我说我不嫁,都说不嫁啦,干嘛非要我嫁人。”做势要哭。
那姑娘见我要哭有丝慌乱,连忙道:“夫人也是苦命之人,香婷误会了。”
这姑娘叫香婷,蛮善良的嘛。我喜欢这种心思直白的姑娘,心思都露在脸上,好与不好一望便知。
“你叫香婷?我叫花非。还请香婷姑娘以后多多关照。”说着起身向香婷深施一礼。
香婷微笑,道:“夫人真是爽真之人,香婷失礼了。”说着拉起我的手走向房间内一直站站的默默不语的,以为自己是盆栽的我的相公。
“这是闻大少爷,半年前伤了脑子便成现在这般了,时常认为自己是某一物件,偶尔似五六岁孩童,夫人莫怕,大公子并不伤人。”
我定眼一看这默默站立的男子,我靠,瞬间失神,暴殄天物啊,无语问苍天,这么美的人为什么是精神病啊!
俊美啊!型的发髻线下是光亮饱满的额头,浓浓的剑眉,精亮的眼黑白分明,长长的睫毛错落有致,好似女明星们戴得假睫毛般富有立体感,垂眼间带着点点犹豫,让人有忍不住想疼爱的冲动,直挺纤细的君子鼻,倔强上翘的唇线透着内敛,刀削般的下巴有点些许清索,细腻的古铜色肌肤没有一点瑕疵。
他身上散发种浓烈的似麝香的特别味道,嗅着很舒服,问道:“这是什么香味?”
“大少爷从一不用香的。这里怎会有香味?”香婷答道。
“哦,好像有味道似的。”很久以后我才知道,流白身上的味道,只有我能闻到。
“以后我与夫人一同伺候大少爷,兴许常神医能医好大少爷的病。”香婷憧憬的笑道。
我看这是严重精神病,医不好了。心下有些高兴,这样就不用被迫上床了。
我拉着香婷的手,亲热的跟她攀谈,全面发挥我的八卦精神,终于问清了来龙去脉。
闻家与律家世代交好,闻家大公子闻流白与律将军之女律良玉自小定亲,二人青梅竹马感情甚好,三年前律良玉及笙,将要成亲之时,不想戴家主母过世,闻流白为母守丧,决定婚事延期三年,这里姑娘是十六岁及笙,闻流白本就比律良玉大三岁,现年已是二十二岁,不想半年前闻流白被仇家打伤,醒来后便已是疯癫,律将军得知此事强烈要求退婚,断不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傻子,因两家利益关联,律将军决定让律良玉嫁与闻家二公子闻流墨,这月十五便是婚期。而我长的和那律良玉十分相似,我猜是闻流墨心中愧疚,将我当成对他哥的补偿而嫁给他哥的。
原来我是替代品。我很好奇,我与那律良玉到底有几分相似。
“是什么仇家下手如此狠毒?”我问香婷。
“二少爷一直在查,闻家做生意向来不与人为难,不知是哪方的人伤了大少爷。”说着香婷难过起来,“大少爷以前是多么聪颖宽厚的人,现在变成了这副模样。”她望着盆栽闻流白,声音哽咽。
凭着我看了多年看电视剧的直觉上判断,这丫头可能喜欢她的大少爷。小丫鬟爱上英俊的少爷,关怀备至,悉心照料,期待有那么一天会被收房。那一天还没来临之时,少爷变成傻子啦。
盆栽闻流白突然道:“我要浇水。”
香婷马上起身,不再与我闲聊,倒了杯茶送到闻流白嘴边,闻流白一歪头,道:“是浇水,不是喝水。”
“春儿,全儿,快拿热水来。”香婷喊道。
不一会儿两个小丫头进房,抬了一桶热水。香婷舀了一小瓢,用手试了试水温,感觉合适,轻轻的的浇在闻流白的手上。
“这里也要浇。”闻流白指了指他的头,“还要这里,……,这里,……”
我被震住了,真是盆有主见的盆栽,香婷对一个精神病的要求还真是极为认真的回应。
盆栽被浇透了,香婷又为他擦拭,换衣,一顿折腾夜已深。
“请夫人和少爷就寝。”香婷淡淡道。
“不会是要我和他一起睡吧?”他可是精神病!
“夫人不用担心,我就睡在隔壁,少爷若是唤人,我都能听到的。”香婷安慰我道。
“我怕!”拉住香婷的手。
“不用担心,少爷睡觉时很安静的。”香婷放下我的手。
我看着床上已睡去的美男,安静仿佛无害,好在床十宽大,自己也疲惫了,在床上的一角和衣而睡。
深夜,有一丝响动,在陌生的环境不易深睡,立时被惊醒。睁开眼睛,月光下,闻流白的脸正在仔细端详着我,眼神朦胧,惊的我全身汗毛站立。
“良玉……”他喃喃自语,说着将我拥入怀中,径自睡去。
我这个难受啊。精神病离我远点!一脚把他揣到床到另一侧,半响我才又睡着。
第二天我在精神病的怀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