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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 第十八章 荒山救援(1 / 1)

雪封的荒山空寂萧然。讯号时断时续,偶尔出现一格,依然打不出电话。祁叙攥紧了手机一路沿着山路上行。

大雪还来不及把脚印掩去,但已被午间来搜寻的人踩过一阵,分不清是过往行人还是失踪的几个孩子。深深浅浅的印痕稀稀疏疏,遍布整个山腰,有些已经模糊难辨。

大海捞针似的寻找。

日沉西山,天光渐渐收拢,昏暗的光线斜斜映在他的身上,是沉黄的幽邃光芒。

另一个山腰的人渐渐变多,失踪时间太长,邻居帮着报了警。派出所的警员披着清一色的军绿色大衣在山顶上徘徊,村里的居民也自发地上山寻人。

讲述中世纪故事的欧洲古典纪录片里,庄园里的人们蜂拥而上,举着火把搜寻失踪的伯爵。不知怎么的,他居然想起了这个画面。

但事实上,寒冬的黄昏很短暂,夜幕在快速地降临,夹着雪片的山风呼啸着,穿过宽大的伞檐,落在他黑色绒大衣的肩上。没有火把,没有温暖的夏夜,寒冷是另一个致命的威胁。

风雪里,他几乎想骂一句脏话——他甚至没有带手电!

附近的山都不高,但地形复杂,山头也多。几个山头找下来,天已经黑透。漫山遍野的呼喊声里,突然有人在林子里看见了一个雪人。大伙儿一起蜂拥过去,却没能找到人。

有个中午就来寻过人的大爷“唉”了声:“我们中午就看见啦。戚家的奶奶说小孩子就在这一片玩,跟大人说好了不会乱跑的。我们过来一看,就只有一个雪人,她们肯定是走远了。我们之前不就是从这里找起的吗?”

发现雪人的小伙子是后来被拉来的,听了这话也有点灰心了。

有搜救经验的队长探了探周边地形,发现有几处陷落,下面就是草地,打着手电问手下的片警:“这下面都看过了吗?”

“都看过了,没有人影,喊了也没人回。”有人应。

另一边,祁叙接过一个备用手电,往底下一寸一寸地探过去。空荡荡的草地拔起凉风,突然有一个金属的物体,折射出一道寒光。

山下垃圾很多,有一些瓶瓶罐罐横在草地里,时常泛出金属的色泽。

但这一道却让他眯了眯眼,生了警惕。

品红的浅光,是傅薇手机壳的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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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最繁华的商业区,一辆白色宾利驶入隐藏在写字楼中的住宅区。

男人轻车熟路地打开位于二十三层的大门,他的身材魁梧,衣着上没有奢侈品牌的LOGO,却流露出一股世家豪门才会拥有的风度。

他把纸袋放在茶几上,对着落地窗前的背影道:“这些是日常药物,止痛片另放,我想你的教育水平还不至于达到认不清英文说明的地步。”

那个背影依旧沉默,一种温和却固执的拒绝。

男人有些生气了:“付其誉,舫媛对你做这些已经仁至义尽,奉劝你不要以为自己还可以向周氏索取更多!”

“不是所有人都靠手上的筹码过活。”他从石青色的布艺沙发上转过来,苍白的脸上涵养极好地淡笑着:“舫媛呢?我没有多久可以活,她连见我一面也抽不出空了?”

男人“咚”地一声扔下袋子:“你以为我们做这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你能活!你自己想去死,拉上舫媛做什么?”

他们为他做了这么多准备,他非但不领情,连话都很少回答。难得今天,他总算开口。

“是,她很忙。”付其誉十指自然交叉着,像一个对员工宽容微笑的上司,“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你们都把消息放给我听了,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

“不要以为舫媛念着旧情,你就能得寸进尺!”男人不顾风度地俯身揪起他的领口,“付其誉,你到底想要什么?”

旧情?付其誉肩膀被拽离椅背,笑容仍旧不减,旧情是他付出漫长的等待甚至追随她回到国内,结果却被瞒了大半年才知道,她已经要订婚?旧情是他知道消息后独自一人关在家里两天两夜,结果还是他的传记作者发现了他?

寂静是最好的对峙。

男人的理智总算占了上风,眼里燃着怒火,缓缓放开了手里的衣领。

“我连命都不想要,你以为我还想要什么?”付其誉摔回椅背上,还是笑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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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援队把傅薇和三个孩子救上山时,新月已至中天。

那是一处凹进去的石壁,正好遮挡了从山上向下眺望的视线,同时也为她们提供了避寒的处所。大人和小孩子都冻得迷迷糊糊,救援人员还没把带来的军大衣拿过来,祁叙已经脱下风衣给傅薇裹上,接过热水袋给她捂着。

另外两个小孩子吓得不轻,被各家的大人领了回去,只有蓁蓁被军大衣暖手袋包裹着,做简单的口录。她一直被傅薇抱在怀里围在中间,加上几个小孩出来时为的玩雪,穿得都厚实,手套围巾都在身上,反而情况比衣着单薄的傅薇要好很多。

据蓁蓁说,当时傅薇来找她们时,雪人才堆了一半,几个小孩子闹着要把雪人堆完才回去吃饭,傅薇拗不过她们,只好陪她们堆完再往回走。那时已经过了平时的饭点,一行人都走得很急,大雪天的地面松软,在崖角延展出一块脆弱的平台。有一个小孩一脚踩空,滑了下去。

蓁蓁和另一个孩子走得近,反应也快,可惜刚刚搭上她的手,坠落的重力太沉,崖边又滑又陡峭,这么一拉把两个孩子也拽了下去。

那时傅薇也还在崖上。蓁蓁不好意思地表示,她摔下去就晕了过去,也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人群里立刻有人喊:“那要赶紧送去医院查查啊!这么高摔下去,脑震荡了怎么整?”

蓁蓁晃晃小脑袋,没心没肺地:“没事,您看我这不活络着呢嘛。”

平时被搜救出来的小孩总是又哭又闹的,难为这回这个小姑娘乐乐呵呵的,笑得跟没事人似的,小脸被冻得红扑扑,跟春晚里的吉祥物一个德行。忙了一晚上的大伙儿悬着的心放了下来,都跟着她一块哄然笑开了。

人群里只有祁叙脸色阴沉,横抱起怀里的人径直往山下走。

回到家,戚奶奶煮了姜汤,又灌了两个热水袋,正为难:“唉哟,家里只有两个……”

祁叙塞了一个给还没有完全清醒的傅薇,另一个给了活蹦乱跳的蓁蓁,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在雪天的冬夜搜救了半个晚上。

蓁蓁胆大也懂事,加上在山沟里一直昏迷着,临近被救起才醒过来,没经历多少恐慌,反倒很有精神,被戚奶奶说了几句才埋头去睡。

奶奶人老了也撑不到多晚,祁叙拒绝了她要去热饭菜的提议,说是等会自己弄晚饭吃。

他的态度一直很强硬,戚奶奶看着傅薇的样子心里也过意不去,也就领了情。

夜重归静默。房间里很快只剩下祁叙和傅薇。

傅薇其实一直有意识,只是冻得太久脑袋发沉,话也说不出来。后来勉强能说话了又很虚弱,看奶奶和祁叙忙里忙外的,也没力气插话。到一切安定下来,从寒风里带回来的那股虚弱劲早就化没了。

祁叙坐在床沿,凝眉看着她:“所以你的智商是婴幼儿配方么?不会打紧急呼叫电话,一定要自己跳下去救人?”

“我当然知道要打紧急电话了!”傅薇被灌了碗姜汤,嗓子还是发干,“蓁蓁摔下去就晕了过去,我站在崖边刚拿出手机不久,蓁蓁躺着的那个石缝里突然伸出一条蛇尾巴。旁边两个小孩都被吓哭了,都躲得远远的。老人家说冬眠的蛇最咬人,那蛇颜色又深,看上去就像有毒的……”

“所以你就一时情急跳了下去?”

“……”傅薇低低嗯了一声,“手机就是在那时候掉进石缝里的扣不出来……”她只好用树枝之类的在雪封的草地上摆标记,偏偏雪下得大,没一会儿就盖了过去,后来也没力气再出去了。

祁叙脸一黑:“你知不知道只有南方天气暖和,冬眠期的蛇才有可能被惊醒?”

傅薇家乡在南方,那种情况下完全凭借本能判断,只能鸵鸟主义地用被子蒙了蒙脸:“后来发现是条僵了的蛇……真是吓死人了……”

真是……丢死人了。

他们今晚本来准备回家,结果折腾下来已经是后半夜了,干脆又留宿了一夜。祁叙知道了来龙去脉之后就不肯跟她说话,火也不发,也不冷嘲热讽地刺她,铁着脸的样子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

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丝毫没有表现出恐惧和无措,对她带给他的慌乱置若罔闻。那种感觉暌违多年,却又无比熟悉。一种庞大的,无能为力的,名叫“失去”的东西。

疯找了一晚上的某人很想杀人。

有暴力犯罪冲动的祁先生兀自阴沉着脸。难为傅薇一个惊魂未定的伪病患还要替他圆场面,翌日清晨跟戚奶奶加上热心的街坊邻居一一打了招呼才坐上车,拿生闷气的祁叙一点办法都没有。

万幸,他们总算再次驶上熟悉的公路,一切尘埃落定。

此时此刻的晨光清微,傅薇不能了解身边人的心绪,也永不能了解,在这世上的万千角落里,有一个人正在拨通她的号码。

——嘟。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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