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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第十六章 茫茫余生(1 / 1)

大年初一的夜空星光璀璨。远离城市的县郊,寒冬的星辰格外明亮,五彩斑斓的焰火像盛大的流星雨,绽放又陨落。

蓁蓁带了几个小朋友在院子里举着银色的焰火跑来跑去,跑熄了就一个个排队走到祁叙身边,像领糖果一样举一根新的烟花棒央他点燃。

身后烟花缀遍天幕,祁叙清俊挺削的脸在一排焰火之后,银色的火光被他挨个点亮,映出他淡漠的神情,和染了浅浅笑意的眼角。傅薇把脸埋在围巾里裹紧风衣,笑得呵出一口白雾,回头问老人:“奶奶,该放爆竹了吧?”

戚奶奶笑呵呵点了头。祁叙架起一长串的红色鞭炮,在院门口点燃,紧促的噼啪声回荡在整个院子里,朱色的爆竹衣在门前的地上绽开一地狼藉残红。

第二串的时候,有一个胆子大的小男孩冒出头,怯生生地让祁叙教他点鞭炮。祁叙答应下来,恶作剧地按着他点火的手不放,直到导火线快要烧完了才抱着他跑开,把小孩吓得直嚷嚷。傅薇又好气又好笑,想说他几句,回头时却看到他嘴角的一抹浅笑,切切实实的,短暂却没有丝毫的杂质。突然就没了责备他的心情。

没多久,祁叙恢复了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瞥她一眼:“在看什么?”

“……”傅薇恍过神,遮遮掩掩地拿出几根爆竹,假装不在看他,“呃……这种要怎么点?”

单个的爆竹有危险性,只能远远地插在门外的石头缝里。小孩子们尖叫一声,还没点燃就捂着耳朵跑进屋子里,扑在门口大喊大叫。傅薇淡然站在屋檐下,手插在风衣口袋里,微笑地看着祁叙伸手去点导火线,然后迈开长腿跑向她。

突然,爆竹升空的同时,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耳朵。半空里震天的爆炸声霎时化成了闷闷的一声钝响,身后的小孩子们扯着嗓子害怕又兴奋地大叫。

眼看着半截开绽的爆竹落下来,砸在远处的水泥地上,那双捂着她耳朵的手才放了下来。

傅薇怔怔地看着祁叙一闪而过的笑颜:“你……”

“我什么?”

傅薇清了清嗓子:“我是说,今年真好……不知道我们家那里能不能放鞭炮?”

“鞭炮不一定。烟花还是可以的吧,你要放就搬两箱回去。”祁叙潇洒地把打火机抛向她,自己把冻得微红的手伸进口袋里,背身进屋,“进来吃饭。”

依旧是那个熟悉的背影,黑色的长风衣显得他更加挺拔修长。依旧是命令的口吻,绝对得不留余地。依旧是那个,沉默的,骄傲的,不容置疑的,自大又幼稚的祁叙。

却好像有什么地方,从此变得不一样。

《WhenHarryMetSally》里有一句台词:当你意识到你想和某人共度余生,你会希望你的余生尽早开始。

而此刻的傅薇站在空无一人的院子里,背对烟火与繁星,璀璨的火光在她身后绽放成五彩的颜色。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想穿梭到名叫余生的岁月里看一看,有没有某个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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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的钱柜包厢里,五音不全的李萌百无聊赖地灌了几杯橙汁,终于起身跟身边的朋友打了声招呼,出门去洗手间补妆。

钱柜的每个包厢配有专用的洗手间,包厢里刚才也没有人出来过,不会有人在里边。李萌想也没想就推门进去了。谁知一进门就撞见了一个陌生男子。

她吓了一跳,连忙捂住眼睛向后退了一步。

幸好,那个男人只是伏在洗手台上呕吐,浓烈的酒精味让人闻起来十分不舒服。一阵水声后,他漱了漱口,才抬头看向李萌,声音低沉中带着丝虚浮:“抱歉。”他指了指对面的房间,向她解释,“我们的洗手间被占了,借用一下这里,不好意思。”

男人面容清秀,一身灰色西服干净清爽,醉酒后依然无损他的谦和风度。

李萌吃惊地认出他,指着他道:“你……你是那天在千灵湖的酒鬼先生?”

宋子缺第一次听人给他取这么奇怪的绰号,蹙了蹙眉,同时也认出了她。那时他大脑被酒精占据,不甚清醒,勉强才想起来眼前这位是傅薇的同事。

傅薇。想起这个名字,他含有嘲讽意味地轻笑了一声,跟她打招呼:“你好。那天多谢你,我似乎弄脏了你的地毯?如果需要清洗,可以联系我。”他从西服口袋里取出一张名片递给她。

李萌慢吞吞接过来,念出上面的字:“宋子缺?”

“是。”他回答得很简短,显然不想在门口多逗留。

李萌嘀咕一声:“伤情也要有个度啊……这么喝下去是不要胃了吗?”

她原本只是自言自语,没想到已经转身的宋子缺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看她,极有耐心地跟她解释:“这几天有法国气候学家Albert的连场讲座,我是他的同声传译,有兴趣的话欢迎莅临。以及,今晚是其中一场的庆功宴,免不了应酬两杯。如你所见,前两天不愉快的经历让我的胃很敏感,但原因只是酒精性胃粘膜损伤,不是你所认为的‘伤情’。”

他允许自己在醉酒时扮演卑微的角色,却不能忍耐清醒时他人的误解。

真是可笑的自尊。

李萌被他的一大串话绕得云里雾里,摊开两手挡在他面前:“好好好,放心吧,我不会告诉薇薇的。”这人要不要这么要面子啊……

宋子缺像是一只被针扎到了的动物,脸上的微笑明显地一凝。

李萌以为他被她刺痛了心事,立刻手忙脚乱地劝慰:“我不是在说……不对,我……唉搞了半天我也不知道你们怎么回事。你到底是她什么人啊?”

宋子缺被她急不可耐想安抚他的模样惹笑了,听到后面的问句时脸色也缓和了许多,不知在说给谁听:“Monpremieramour.(我的初恋)”

也许今夜的酒精对他依然有效,他的脸上有一抹只有自己明白的笑意,轻声絮语:“Peut-êtrepourtoujours.(也许是永远)”

情话一般的语言,深藏无意袒露的心迹。

李萌听得糊里糊涂,唯一的想法就是:他还是喝醉了啊。说来这件事情她也有责任,顿时有些过意不去:“咳,虽然我不保证薇薇能接受你。但是我要向你道歉……她和我们老板是兄妹关系,我之前的情报有误,误导了你。对不起啊……”

“我知道。”他反倒是无所谓的表情,笑起来明澈如光。

李萌深深地觉得,放任这样一个优质痴情男继续沉沦简直太有悖天理了。出于人道考虑,她难得苦心麻婆起来:“虽然薇薇她符合你们男人的每一个择偶要求,但是天涯何处无芳草啊……”

“择偶标准?”

李萌认真地数了起来:“肤白、貌美、胸大、腿细……除了不怎么高挑……不过也不矮啊?”直白得接近肤浅。

“你眼里的择偶标准就是这些?”质疑的口吻。

“不是啊!”李萌矢口否认,“但是你总得承认,这些也是因素啊。又漂亮又温柔的气质美女,没有男人会不喜欢的吧?”

宋子缺摇头一笑,表情颇无奈。

如果只需要几个形容词就可以量化,我又何必。

何必执着一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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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傅薇早作准备地添了一床被子,以免再发生昨夜的尴尬。祁叙倒是满不在乎,倒头就睡。这天上上下下地帮戚奶奶做迟来的大扫除,一向鄙视体力劳动的祁先生作为唯一一个男丁承担下了几乎所有工作,晚上又担当免费司机,把蓁蓁的同学们一个个送回家。

也许是累极了,睡品也好了许多。

傅薇再也不用担心自己需要半夜醒来把他从床下捞起来,松了一口气。

幸好再过个一两天年假也放得差不多了,他们也该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这两天她收到易白的投诉连连,声称如果他们再逼迫他当免费宠物饲养员,就告他们非法压榨劳动力。

傅薇憋住笑,残忍地回绝了易大律师:“需要我转接给被告人吗?”

易白顿时蔫了:“别!千万别……看在咱俩多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劝劝你哥赶紧回来吧!”

傅薇终于憋不住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跟个小媳妇似的,他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你暗恋他啊?”

易白最恨别人揪他这一点取笑他,义正言辞地回击:“你才暗恋他!老婆为证,我的性取向没有问题!”

傅薇不知是听到了哪一句,脸上的笑容短暂地一凝。沉默了许久,才良知未泯似的安抚他:“……放心吧,我们明天就回来。麻烦了你这么多天,回来一定请你吃饭,到时候记得叫上你老婆。”

她几乎是慌乱躲闪地快速结束了通话,低头看了眼熟睡的祁叙。

在当了七年的生活助理、厨娘、清洁工……之后,她终于光荣当上他的托儿所管理员了么?挑食又浅眠的祁宝宝。唔,今晚的睡相还算老实。

她用手背掩住唇,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却发现了静音的手机上有好几个未接来电,和她这几天以来一直收到的骚扰电话是同一号码。

不同的是,这一回对方再次打来,却没有挂断。

她皱着眉,犹豫着接起:“喂,请问您是哪位?”

电话里的声音仿佛经历了万世更迭,沧桑得在她的心上都蒙了一层积灰:“媛媛……”

一阵大风刮过,呼啸着在脆弱的玻璃窗上肆虐,摇晃着发出清脆如碎裂般的声响。

傅薇的手轻轻一颤,手机直直坠进了被面,悄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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