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决定
嗯!一定马上煮碗热汤喝。萧昆躬身揖礼,明一头点了一半儿,咦?这最末一句郎君是说我么?哎唷!郎君除了对小主母柔声细语给笑脸,还会操心我衣袍湿了要喝碗热汤…郎君转了性子呐。
明一眼中几乎要喷出泪来,忙垂头躬身,低声道:“是,仆这就去。"
等这人傻呆呆退出前殿,萧柯沉声唤到:“来人。"
隐卫闪身出现在殿内,闷声揖了一礼,萧柯曲指叩叩案几儿,沉声问:“三日前不是上报苏大郎已过了历地么,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隐卫又揖了一礼,垂了眼低声道:“往北那里雨势更大,历地到渭城这一路两旁山多,大雨浸的许多山塌下来堵了路。"
现在雨还没有停,万一苏玠赶路出个甚么意外…萧柯皱眉,食指指尖“矬矬"在案几上轻叩了数下,沉声吩咐:“调十人去历地,护侍他在原处等雨停,莫行险赶路。"
闷声揖了一礼,隐卫又消失在殿内。
懒懒倚着绒枕,萧柯抬手端了铜觞啜了一口,垂下眸去。王玤示意史逸,除去自已就荐他做右卫大将军,这是自家那位堂兄的意思。近两年这个堂兄不但愈加沉溺酒色,更是猜忌之心掩都不掩,诸权贵大臣已是多数生了怨忿。长此下去,国内必乱。
兀咎儿和突厥汗王耶赤,早就虎视眈眈盯着南部,内乱一起,这些人绝对会兴兵南下。勋国是祖宗们一刀一刀拼回来的,不是他萧山自已私库里的物什,怎么摆布都由得他。
萧柯眸中寒光一闪,沉声唤道:“来人…传内官幕僚前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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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长打了个呵欠,苏玉双臂平展,在床榻上伸了个懒腰,抬手掀开帐幔:“红一,子兰…咦?怎么就你两个,红一子兰呢?"
子弱挽了帐幔,轻声回话:“郎君在大殿议事,主事大殿的内官家里房塌砸死了人,昨日就回家去了。明主事唤红一领首女侍去上酒水,一会儿就回来。"
挽了帐幔,子弱蹲下身去又拿了鞋履给苏玉穿上。苏玉刚下了榻,子衿就端了小碗进来,笑嘻嘻道:“主母,先饮碗蜜水润润嗓子罢。"
苏玉斜了这傻妞一眼,原来说话时也不见将女郎两字挂在嘴上,现在喊主母倒喊的忒顺口。苏玉系了袍扣,接过碗喝了几口蜜水,刚将碗递给子衿,女侍在门外禀报:“主母,巽叔青龙来见。"
这两个,想必来回禀史逸和兀咎儿那边境况。不知道史逸兀咎儿这次,会用甚么法子解困。苏玉眯了眯眼,旋身出了内室。
巽叔青龙垂手站在门外,两个人身上青一色的过膝短衫都湿嗒嗒滴着水。显然是没有换衣衫就赶了回来,苏玉扭头对子兰道:“给他两个煮碗酒喝…。"
“是,奴婢这就去。"
苏玉捡了了个靠窗的榻几儿坐下,闲闲道:“进来说话。"
两人进了小阁,巽叔躬下身去,沉声道:“仆领人先去了王宫前那道大街,在那里吼了两嗓子,后来仆和青龙两个各领一队牛车,仆去了史逸府上。"
这两个人做事,一个沉稳干练,习惯谋而后动;一个心思多狡,喜欢出奇不意。史逸兀咎儿碰上这两个,绝对要头疼。
苏玉眉梢微扬,淡声问:“史逸不敢开门罢。"
“仆领了兄弟们在门外一喊,管事的竞然出来撵人,嘿嘿…。"巽叔搓了搓手“仆见他一付狗眼看人的模样,抬手拍碎了门前的下马石,这人才老实。仆就令人买了席子,将尸排在他门前。"
买席子裹刺客尸身,看似是个徽不足道的小事,但是以巽叔被袭杀这方的身份来做…苏玉玩味的瞟了眼巽叔,
一是给了刺客武者的尊敬,
二是…所有人都会想到巽叔背后的主子,实在是恩怨分明的大丈夫。若史逸任手下尸身在门前风刮雨淋,这人薄情寡义的嘴脸自不需人说。
可是史逸敢命人收尸么?
不敢!
再有,明知这人薄情寡义,还有人敢用他么?兵将愿意跟着死了连尸都不给收的上司打仗么?巽叔此举,其实已将史逸再领军做将的路,断个干净。
子兰端了热酒进了小阁,苏玉抬手一指:“先饮了热酒再说。"
巽叔青龙两人对苏玉躬身揖了一礼,上前端了热酒喝。巽叔没喝两口,青龙已将碗递给子兰。转身对苏玉一揖道:“主子,仆先报兀咎儿那处行么?"
这人急吼吼抢着说,肯定是又做了甚么得意的事。苏玉点头:“说罢,你在兀咎儿那里又做了甚么。"
“嘿嘿…仆也没有做甚么出格儿的。仆领牛车到了兀咎儿那处,先命人亮了一嗓,兀咎儿就派了心腹护侍出来吆喝…派遣刺客袭杀萧将军,绝对不是我家大王所为,大王一定找出幕后主使之人,给萧将军个交待……仆听了生气…。"
瞄了眼苏玉,青龙又嘿嘿笑了两声:“仆就说…莫再拿旁人顶缸,刺客死时喊的是你们铁勒话。"
苏玉勾唇,似笑非笑道:“喊了甚么?"
青龙垂下头,低声道:“那个…喊了…报仇啊,大王。"
豁!这人更狠,死无对证之下直接将盆子扣在兀咎儿头上。喊没有喊,又喊了甚么,兀咎儿既查无可查,又哪里撇得开。
“好,办得不错。"苏玉曲指叩叩案几儿,对两人道“领头的校尉交给萧戈,这人主管刑堂,让他再挖挖看。"
两人见苏玉再没有别的吩咐,方躬下身去,齐声道:“是,仆这就将人送来"
苏玉这里见巽叔青龙两人,萧柯已经散了一众内官幕僚,出了外殿。
殿外仍是雨势绵绵。萧柯负手站在廊下,抬头看看雨势,吩呐萧昆:“去请个医缓来…以后每十日过府一次。"
自承天候萧意战死铁勒,候夫人也随之病逝。萧柯掌兵权后又常年驻在幽州,每年既使回来,也是住不几日。七年来,府内再也没有招过医缓。
萧昆心下一惊,低声问:“郎君身体不适么?要不先招大巫来。"
萧柯沿了石廊往小阁走:“夫人去阳明山那日淋了大雨。"
“仆现在就去。"
这个时代,因为物质的虧乏,平民长年只吃盐水煮的米粮,不能生育的妇女很多。又因为医疗水平落后,人们信奉生病就是因为中了邪气。
淋了大雨,万一风邪入体就会妨碍子嗣…主子这模样,恐怕也就只守这一个。萧昆抬手擦擦额上,顾不得躬身揖礼,几步踏下石阶冲入雨中。
萧柯在廊檐下站了许久。
因是阴天下雨,这时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檐下女侍只见自家郎君抬头看着纷纷落雨,许久都不曾动一动。
风挟裹着雨丝儿飘入廊下,直过了许久,萧柯沉声吩咐女侍:“唤萧戈备马。"
亲:昨天下午家里来了人,晚上十点多才走,纳兰紧赶慢赶十二点前还是只码不到2000字,给大家道个歉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