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翘着二郎腿,晃得跟个抖米的筛子似的,清楚地瞟见李延飞在说完那段话时,朝栾海看了一眼。
有奸情啊有奸情。
李延飞即便低着头,也能清楚地感觉到,月泠凉飕飕的目光正在他身上打着转儿,仿佛两道射线,要将他穿透一般。
随即。
便听到一声低低的轻笑响起,似清泉叮咚,沁人心脾。
但话却并不怎么友善了。
“李副将,来,别急,我来帮你捋捋逻辑。
首先,大夏与东临已经交战,百姓已经遭殃,又何来激化矛盾一说?
再者,东临那么多出色的武将,如果真的铁了心地想攻打大夏,又怎么会在乎一个区区栾海?
栾海死,这仗得打,栾海生,这仗早晚也得打。
第三,关于援军。李副将,昨天上午退兵十里之后,我就已经让你往京城传信了。
不过这请求援兵的消息……,似乎并没有传出去呢。
你说,我是该给你定失职之罪,还是违令之罪呢?”
月泠笑眯眯地说着,可下方李延飞额前早已布满冷汗,心头发凉。
少爷一向痴迷武学,对这些向来不关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犀利了?
而且,那张俊美的脸明明笑得很好看,可为什么越看,就越觉得瘆人……
“末将不敢!末将只是怕我方人数不足难以御敌,担忧罢了。”
担忧?
你担忧的,怕是小爷我真的把栾海剁了喂狗吧?
月泠冷笑一声,幽幽地低喃了一句,“呵,反正,这场仗也打不起来……”
不如玩个痛快。
末了,像下定什么决心似的。月泠起身,“副将李延飞听令!
调集一万人马,随本将攻打东临!”
李延飞蓦地抬头,面露惊色。
什么?!
攻打东临?
不审问栾海了么?
这情况怎么越来越难以掌控了……
李延飞张了张嘴,似是想劝上几句,可最后还是一个音都没发出。
算了,你是将军你说了算。
只要不坏了大局就行。
一刻钟后。
大军集合,浩浩荡荡地朝东临军营行去。
月泠行在队伍最前方。
她的左手边,是一辆竖着高架的无蓬马车。
而栾海,四肢被缠了好几圈的铁链,正绑在这十字高架之上。
月泠一边慢慢悠悠地骑着马,欣赏着草原风光,一边时不时地单方面跟栾海聊着天。
“我说栾将军,你其实可以考虑考虑到我们这边。
大夏待遇好工资高,跟着小爷我混还有年底奖金,像你这种经验丰富的,没准第一年就能升职加薪,简直前途无量啊!
怎么样,有没有很心动?”
被堵住嘴的栾海:……心动个屁!老子还能在乎那点钱!更不可能跟着你小子混!做梦!
紧接着,就听下方的俊美少年晃着脑袋悠悠道,“心动吗?
嘿,心动我也不收你。
你说说你,好歹也是个三十好几的大老爷们儿,被我几句话就给忽悠到窑子去了,你是有多欲求不满,还是说,你这智商已经低到一定程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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