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来了。书
楚思心中一震,迅速的抬起头来,呆呆的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谢安修长的身影出现在楚思的眼前,他依然是皮肤白净,双眼如星,气质磊然洒脱,依然是一站出来,便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却让所有人都没有办法对他产生敌意。
谢安的人缘极好,他一出现,众人便纷纷跟他打着招呼,谢安含着笑,一一还礼后,才转眼对上王羲之相视一笑,他径直走到王羲之的旁边坐下,伸了一个懒腰,晒然道:“吁,还是你们走水路的快。”
王羲之叹息了一声,低声跟谢安把王云的事说了一遍。谢安收住脸上的欢容,苦涩的说道:“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啊。”
这时,又是一阵喧嚣,喧嚣声中,一个悦耳之极的男子声音传来:“武昌之会果然热闹。”这个声音又有点耳熟了。
楚思转过头去,这一转头,便对上一张俊美得比美女还美女的脸,来的人正是卫映以。卫映以嘴角含笑的一走过来,众人便频频向他看去,特别是各位名士带来的护卫侍婢,更是看得目不转睛。
“这位卫公子,果然是玉雕出的人儿。真真让人一看就心情愉悦。”
“所以大家都叫他璧人。”
站在楚思旁边的,多是侍婢。众女娇笑着,对着卫映以指指点点。众女娇笑着凑在一起,其中一女不知说了一句什么话后,几女同时欢呼出声,转眼间,她们便跑到树林中,。
楚思看了看卫映以,又看了看谢安。==暗暗想道:男人嘛,美得太过也不见得好啊,比起卫映以,我可更喜欢看谢安了。
正当她胡思乱想之际,树林中。跑了出来五六个侍婢,她们手中捧着一抱抱的鲜花,一边不停的撕着花瓣。一边急急的跑向卫映以。来到卫映以身周时。几女格格一笑,娇柔的笑声中,她们同时双手一扬。{顿时。无数鲜花扬上天空,如同雨滴一般,漫天遍地的向着卫映以罩去。
卫映以经常遇到这种场面,见此迅速的向前一蹿。可他的动作虽快,无奈天上地鲜花打击面太广。转眼间,满天鲜花密密麻麻的落到他的头上,脸上,身上。斑斑点点。
卫映以苦笑了一下,眨了眨眼睛,把一片落在眼睫毛上的花瓣眨落在地,饶是如此,还有五六片花瓣沾在秀挺的鼻子和脸颊上,随着他地表情,这些花瓣一晃一晃的。倒是颇为有趣。
楚思笑吟吟的看着这一幕。本来因为王云之死,有点郁郁地心情也是大好。
众侍婢手牵着手,把卫映以拦在当中。她们嘻笑着。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卫映以,个个秀脸通红,激动不已。卫映以是个文弱生,连冲了几次,也没有从众女的包围中冲击出来。
这些侍婢中,便有王羲之,司马岳的人。司马岳摇了摇头,长声叹道:“如我等也是风流少年,为何众婢只为卫少痴迷?”
一个婢女跪在他身后,正有一下没一下地给他捶着肩膀。闻言笑道:“天下名士无不风流,唯卫少美如少女,难言难画。清如玉石,望之悦心焉。”
主仆两人的对话,声音都是不低,一时之间,听到的人都是哈哈一笑。司马岳转向谢安,朗朗笑道:“谢家三郎,堂闻你所经行处,众女纷纷叫你檀郎,却原来还是不及卫少多矣。”
谢安闻言哈哈一笑,他望向被众女围在中间,躲闪不已的卫映以,答道:“悦安,多闺阁之女,悦映以,男女都有,安确实不及他多矣。”
这话一出,众人又是一阵大笑。司马岳提高声音,对着卫映以说道:“卫璧人,你听到没有?谢安说了,迷他的只是少女,而迷你的不但有少女,还要加上男人呢。哈哈哈。春夏之日,南风徐徐,有男人悦之也是一件妙事,璧人觉得此言然否?”
南风,男风也。司马岳此言却是在嘲笑卫映以长相男女不忌了。
卫映以身子一弯,终于趁两婢回头张望之际蹿了出来。整了整衣袍,在终于赶到的贴身侍婢的帮助下把头上,脸上地花瓣抚去后。他淡淡的回道:“玉石之美,本不分雌雄。”
他虽然把自己比作美玉,堵了司马岳的后话。却不想在这个问题上再多纠缠,他转过头迎着风,一边慢慢的拂理好自己的头,一边任风扬起他的袍子。
清风如水,长身玉立的卫映以被风这一吹,还真是“玉树临风”。一时之间,众女又看得痴了。
这时,与王羲之说着话地谢安,双眼一转,看到了站在一旁树荫下地楚思。四目相对,谢安不由一怔。王羲之顺着谢安的双眼望来,笑了笑说道:“这位少年郎颇为有趣,只是来历蹊跷了些。”
谢安一笑,站起身来慢步走到楚思身前,深深一揖,朗声道:“在下陈郡谢安,敢问公子高姓大名?”楚思连忙还以一礼,回道:“小哥姓楚,字田。”她正准备把木心地号一并说出来,忽然想起眼前这个谢安聪明绝顶,自己只要说出,他只怕会马上怀疑到自己就是楚思了。
这样一想,楚思便把后面的话生生的吞了下去。
谢安没有想到,楚思这自我介绍居然只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他那双乌黑的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楚思,见她过了好半天,也没有把下面的话说出来。谢安微微一笑,说道:“原来兄台也姓楚。”
楚思的心砰地一跳,问道:“姓楚很稀罕么?”
谢安答道:“稀罕到是不曾稀罕,只是安以前曾见过一个姓楚的女子,她的眼睛与兄台有点相似。”
楚思马上明白,谢安说的正是自己。她郁闷的想道:怎么才一个照面,便引起眼前这人的怀疑了?不对,他只是觉得相似,也许以为楚思是我的什么亲人呢。
谢安的双眼一直落在楚思的身上,把她的表情变化收入眼底后,谢安的眉头几不可见皱了一下。正在这时,楚思哈哈一笑,清脆的说道:“许是公子遇到了我的族人吧。”
谢安眉心一跳,笑道:“兄台的族人?不知兄台是哪里人氏?”
楚思最烦的便是这个问题,因为她对这种高门大阈的姓氏一无所知。她笑了笑,目光有点闪炼:“我们族人长居山中,已历百数年,偶尔有外出行走之人,也只是庸碌之辈。”
谢安的眼光落在楚思脸上,闻言“哦”地轻应一声,表情不置可否,看样子是将信将疑。楚思又笑了笑,望向谢安目光佼佼:“芳草连天,清风徐来,谢公子,我们不如到一旁走走吧?”
谢安欣然应诺。
两人联袂向一旁湖边走去。
一边走,楚思一边说道:“小弟冒味了,小弟在落安镇客栈落脚时,曾听到有一客人闲谈说起,说是赵主石虎将要进攻武昌。小弟想了又想,此话还是宁可信其有的好,所以一直便想找到公子,把此话带给公子。”
楚思说到这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露出笑容道:“现下好了,话终于带到了。嘻嘻。”
她说完这番话后,感觉到旁边的谢安目光灼灼的盯着自己,不由纳闷的转过头来。
对上她乌黑明澈的双眼,谢安苦笑道:“安身无长势,兄台怎么会以为把这种事告诉了安,便是大功告成?”
楚思一愣。
谢安又盯着她问道:“安与兄台从来没有见过面,兄台为何一副对安熟识已久的样子?”
楚思的眼睛眨了眨。
楚思负着双手,盯着楚思微笑道:“看来,兄台与安的感觉一样,都觉得对方似曾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