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屋里密密麻麻,似有数不清的星星之光,外头寒风凛凛,里头却有些闷热和汗臭味,这里似有人声,轻咳或微喘声。这怪物还是不够周到,不知分开关有它的妙处,至少不能让它的“人犯”共谋事或共鸣。
“像是苏小朱的气息,我认得!”白羊儿沉吟道!它真是个亘古至今的好魂灵,识气息,过目不忘,懂药理,能测卜,好像需知的它都知。
越蔓不能自如的运用身体各机理,开始沉浸在了自构的世界里,她想着楼前那潭墨绿水真的吞人?是里面有什么食人的怪物?在这科学当道,不信一切神鬼论的今天,就是有怪物也会把它们解释为某一种生物,靠消化分解人体细胞生存。这当然最好不过,消除了那些愚蠢的恐惧感,使它们有根有据的存在着。
苏小朱尸狗闯入到越蔓的意识中!她虚空里的意识戏谑地说:“冉越蔓,怎么,打算有难同当啊!”
越蔓沉浸在思考中,被无端打断的感觉不那么好受,她在意识里没好气地说:“苏小朱,干嘛!”
苏小朱何其无辜,被呛一道白眼,虽是感觉中遭受,未在身体和现实中上演,她也不无聊赖:“我们前脚来,你和你们一家都来营救,不是有难同当。”苏小朱还真是好心情,挤着心思开玩笑。
越蔓不搭理她,小朱自觉没趣,想退让出来,白羊儿却降落在这个空间里,他现在俨然一派“羊先生”模样,身体幻化成人形,留着白羊特有的犄角标志他不是真正的人。
“苏小朱,难怪我总感觉你的气息总特别,原来你也能穿梭在越蔓的自我世界!”
“你是那怪物?”苏小朱被白羊儿的降临吓得不轻,意识开始在越蔓的世界里随时准备撤离。
“我是蔓蔓的一部分!我想我们应该想办法出去!你父亲也来了,你不能同他交流吗?另外那一个人是谁?”
苏小朱本来惊慌的尸狗自我意识怔了一下,然后才说:七魄中的一分吧!难怪有股熟悉的味道,我们的身体都被麻痹了,我不能进入我父亲的自我意识中,我们没有共同的磁场!另外那个就是伍兹有!
“什么情况?”越蔓的意识插入他们的对话中。
苏小朱用意识道:幸好我们都是尸狗不在体内,不然都被那怪物禁制了根本就是生还渺茫。这羊头怪也是你的一魄?
“苏小朱,什么羊头怪,这是我命魂。什么生还渺茫!”
苏小朱吃惊不小,大叫:“越蔓你尸狗外露不驻体可理解,毕竟感知需要更多外界美景与让人幸福的事,但命魂不守体,你岂不危险!”
“你丫的吃的平行线吗?说话这么不着点。”
屋里静谧之致,如果不是一声咳嗽,时间也许会忘了有这样一个地方。
那个陌生的伍兹有可能睡着了,漫长的时光,屋里分不清昼夜,他在发出微微的呼吸声。越蔓想。
如果时光能宽容,多想回到外祖父那儿去瞧瞧,去看看到底是不是还有未来,那么春花秋月没来得及去观赏,那么多爱情友情来不及去体会就要惘然吗!也许在一条干净的溪水边,独自一个人走在春暖的花丛里就遇到了此生挚爱的人,或在郁郁葱葱的树林里看到一只小白羊……哦,白羊,越蔓微微一怔,似乎她睡了,这只是在梦里。她爱她的灵魂,却空洞的爱着,不能拥抱,不能相牵左右,不能相濡以沫!这是遗憾,内心微微颤痛,想拥有的不过如此,却是最奢侈的。
门再次被打开的时候,夜色渐凉,人却不知饥渴,不能言语,不能行走或奔跑。驼背怪物在门边哈哈笑:“月色不错!今晚正好月圆,借你们灵祭一下我这百年的孤寂,都是些艺技后人,学术有成,利用你们的灵魂飞升当是不错!”
驼背老怪物解开了众人禁制,将黑屋里的门板放开,一阵腐臭味随风而至。
“嗷!”外头有奇怪的嘶叫声!
“师叔,你这样做会被天道遣难,永不得翻身的。”伍兹嘶哑着声音说。
借着月光,越蔓看到那青胡渣方脸的伍兹有正剑拔弩张的紧盯着四周。
那驼背老头哼了一声:遣难!翻身!你觉着我会怕遣难吗!我这鬼样还翻身,要不是当年替你师父挡下那邪道士的黄毒粉,我岂会毁容又断腰,今天,你就替你师父还了这人情吧!
驼背怪物从怀里取出一个黑色的圆形东西吹了起来,母亲小声惊道:不好,丧声埙在他手里。
随着埙声,外头墨绿色的水潭里爬出几具半个身体的所谓“尸鬼”,它们缺了胳膊或脑袋只有半边,在地上像虫子一样慢慢蠕动。
驼背怪物不以为怪的咄笑:如果真有天道!等天道遣难再说!我现在只想净化灵肉,修成不死之身!”
苏小朱本想求那怪物,但话到嘴边她却听到自己说:“就您这鬼样,净化不怕瘆死人,一个人活着有什么意思!”
驼背怪物最恨他人骂他作鬼样,他喉头里呼呼的喘着气,样子变得越加狰狞,他加快了吹埙的节奏,本像虫子般蠕动的“尸鬼”们突然焦燥不安起来,它们加快了前进的速度向众人爬过来!
越蔓拉了拉小朱,怕她惹怒了怪物,看样子却为时已晚,身体里却突然一股暖流溢出,不觉裤子湿湿的,用手抹了抹裤子,借着月光看了看,她轻声惊道:“血!”
母亲拉着西征与人群站在一起,此刻亦听到越蔓的惊呼,她道:“没事,你是来月事了!”
“我师父被你弄到哪了?”伍兹有问。
“你师父?”驼背反问。他似是唏嘘:“倒是几年不见了!不知他还好吧!”
尸鬼断断续续的爬进了众人所在地,西征吓得连连后退,他大喊:“妈妈!姐,怎么办?”
越蔓拥住西征在怀里,她摸了摸他的头,低低地说:“西征,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会不会有事,天知道,不过是“车到山前必有路”的心态,不知还会有绝地逢生的幸运吗?
母亲挥着她带的桃木剑,不过并没作用,爬向母亲的尸鬼缠着母亲的脚撕咬起来。
一只尸鬼似是闻到了血香,它直捣越蔓身上来,越蔓把西征推到后边,把朱砂散到了尸鬼**的脑髓中,“吱”地一阵红烟,尸鬼嘶嘶怪叫,不一会儿又欺上来。
母亲的脚被咬掉了一块肉,森森的脚踝骨隐隐可见,她痛得眼泪直流。
“蔓蔓,带着弟弟离开包围圈!”母亲忍痛大喊,她呲着牙吸气,不知该有多痛。
苏时镇带着苏家祖传连弩了结了一个尸鬼,他扯过女儿走到郭婕旁边,趁那尸鬼还在嚼肉的当口用强弩射杀了它。
越蔓倒是想走,可这尸鬼像黏鼻屎一样缠着她,它欺着越蔓的血舔了舔,然后昂头发出一阵尖细的叫声,别的尸鬼停下了它们的动作全向越蔓爬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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