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曼曼按父亲的话把槐柳枝放到玄关处,点了三支清香恭敬的燃上,经此一事,她也明白人外有人的道理,再不敢对这些不入流的门道小瞧三分。
陆昆因着有急事处理,放下陆曼曼交待她按陈阿婆的说法去做就急着赶回公司去了,陆曼曼看了看时间,还没到晚自习的点,她细细的筹备了一番,把野菊叫家佣煮开涂洗了一遍全身,然后才带上槐柳枝往学校去。
陆曼曼进到教室时,冉越蔓和苏小朱正讨论着下午老师提出的一个新问题:用六根相等的线怎么画出四个等边三角形!陆曼曼走上前去,用脚尖踢了越蔓的背一下,越蔓与小朱正讲解得起劲,突然被后背的一脚打断,瞪着眼回头看到陆曼曼挑衅的模样,越蔓怒道:“陆曼曼,你还嫌皮不够痒吗?”陆曼曼本想言语耻笑两人一番再用槐柳枝抽两人的,不料先被人踩了尾巴似的直接动起了手,她用槐柳枝先抽了小朱的后背和腿上,越蔓见状,忙去抢夺陆曼曼手里的槐柳枝条,陆曼曼哪里肯,反手就迎面抽了越蔓两下。
槐柳树是属阴性木质,一般人家的庭院中是不种这两种树木的,据说容易招惹在外游荡的鬼魂进家门,给家人带来灾难。而槐柳枝在学术法人的手中一般都被作为打鬼的工具,要是人的三魂七魄本就弱的话,被术法人制的槐柳枝抽打也会被打得魂不归身,俗称丟魂。
越蔓因着冉家的关系,她的一魂被储在与身体相邻的某个空间,被陆曼曼槐柳枝一抽,她顿时脸色苍白,踉踉跄跄有些站不稳,她感觉身体被抛在尘埃里,意识神游在半空里一样,一时听不清外界的任何声音,一下没站稳,栽倒在了地上。
小朱惊呼:“越蔓,怎么了?”陆曼曼本来只是想报复越蔓的痒药之法,不想置人于死地,见越蔓倒地不起,吓得赶紧扔了槐柳枝,手无足措的站在原地。一众围观的同学也愣在原地,直到班长反应过来:我去找老师。
陆曼曼自觉这次玩大了,一同把越蔓送到医院后便自觉等待她转醒。
越蔓在朦胧间记起小时候的事,大雪冰封,屋檐上挂着亮晶晶的冰锥,一个发如白雪的少年走到她面前,低下头对着好奇的她说:“蔓蔓,你还认识我吗?”越蔓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虽是平生第一次相见,幼时的她却莫名的对他好感异常。少年俯下身来,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我是雪灵,蔓蔓,不要忘了我!突然间好像又有妈妈焦急的声音在呼唤她,她想和那叫雪灵的白发少年告别时,转过头去时,少年早已不见踪影,只听到他隐约在说:蔓蔓,等我,我们会再见的!
众人正等得焦急之际,越蔓在病床上喃喃自语:雪灵!是我,我们何时再见!小朱与老师及陆曼曼几人正在谈事情的经过,突然听到越蔓在说话,她赶到越蔓的旁边轻唤:越蔓,醒来了,我们在等你呢!
梦际里的越蔓正在满天际的找着雪灵,却听到一个极熟悉的声音在唤她醒来,另一个声音更清晰地响起来:小朱在叫我们呢,蔓!她仔细地聆听着,为什么是她自己的声音,疑惑间,自己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蔓蔓,我就是你的命魂,不过由于我未与其它二魂七魄在一起,而是被储在与你相邻的另一个节点上,所以我就是另一个你!醒来吧!蔓蔓!
我要醒来!越蔓在梦中喃喃着,她意识里狠狠朝自己的手臂上咬了一口,然后痛得呲牙咧嘴的张开了眼,医院惨白的灯映入了她的眼帘,然后便看见了病房里站着的那三人正喜形于色。陆曼曼更是彻底松了口气,总算没闹出人命来!
越蔓睁开眼后四处查看了下身体,并无妨碍,除了脑袋里好像被人抽离了一丝熟悉的感觉外,一切完好,她掀开被子拨了针就准备下床,老师把她按回了床上,小朱忙叫来了医生检查过无事才放行。
越蔓早注意到了一旁不自在状的陆曼曼,陆曼曼见越蔓望向自己,干脆说:“既然你醒了,我要先走了,以后咱们井水不犯河水,各走一边!”
冉越蔓哪肯就这样放走她,不用思索,这次用槐柳抽打肯定不是陆曼曼的主意,这个方法不是内行使不出来,她需要问清出处,于是截住陆曼曼问道:“你到底是受谁的驱使,为什么下如此狠手!”
小朱与那位老师以为越蔓指陆曼曼将她击晕这事,那老师自然知晓陆家在校内的影响,他想以大事化小的方法解决,在一旁劝道:“冉越蔓同学,既然你已经没事了就别责难陆曼曼同学了,刚刚你昏倒的时候她在一旁也挺焦急的!”
陆曼曼自然明白越蔓所指,不过她自己也想不到会闹出这么大动静,她本以为也只是让冉越蔓长些红疹出些疙瘩在脸上出丑,哪想却莫名的致人昏倒,她一时心虚,只说:“哪有什么人指使,我不过也只是想让你吃些苦头罢,你害我痒得这么厉害,难道不许我让你出一脸红疹或生些水疱子出你的丑吗!”
越蔓小时候耳濡目染地听外祖父母听过许多离奇的事,晓得有些歹毒之人害人通常借用别人之手,而那些被借用的人还一无所之,再想想陆曼曼抽打她时也是全然无方法的乱抽,也不是真想害她性命的样子,便说:“不管怎样,以后不要横行霸市了,你不惹我们,我们又怎么会先去整你,再说那痒药只半日效用,多喝些水就可随消化道排出!还有,教你用槐柳枝的那人你最好别再沾染了,可不是什么好人!”
陆曼曼没好气地道:“要你管!总之以后井水不犯河水,各自安好!”说完便大步流星扬长而去。剩下其余三人留在病室,三人一合计,找医生办了手续,拎着物件打道回校。
越蔓自打被陆曼曼用槐柳抽打后,总觉有些魂不守舍的,夜里睡着睡着的时候朦朦胧胧就觉得有什么从印堂处挤了出来,在外飘一阵后又从七窍里进去,睡觉时隔壁铺打了几个嗝、放了几个屁她都隐隐约约知道,甚至有时睡着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到了隔栋楼的男生宿舍里,那些男生宿舍袜子满地,臭气熏天的,她看到一男生睡觉时哼哼唧唧的往旁边扒拉,一脚踏空掉下了床,然后她忍不住笑出了声,那被摔醒的男生被笑声吓得不轻,半夜三更的有女声从男寢室发出,他好像想到了什么,连忙爬回床铺用被子裹住全身缩在一团,越蔓见了,更是笑得不行,笑着笑着,便把自己从睡梦中笑醒过来。
小朱睡得正迷糊,听到笑声问:“越蔓,你干嘛!”
越蔓自觉莫名其妙,她隐隐又觉着什么在她的七窍中钻了进去,然后便没了动静。
自打上次那事儿以后陆曼曼也不再为难越蔓与小朱了,日子一天天就这么过着,临近考期了,大家伙儿一阵苦读,谁也不能多去管谁,在将来的考核面前,将是人生的分水岭,什么鬼怪神论都暂放一边不管,熬夜苦读是常有的事,越蔓没有大的背景,只能依附自身努力,小朱家虽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但自已拼博得来的位置说起来会比较有底气些,两人经常开夜班车到走廊边的路灯都快熄了才回寝休息,学校老师虽三令五声不许独自留在教室晚读,却收效甚微,大家都心里明镜似的,好像谁争取多学习就能离橄榄枝更近些。
这一日夜晚,寒气凛冽,已是入冬许久了,两人呵着热气搓了搓手,过几天的一场考核就可保荐一部份优秀的同学上到理想学校,越蔓与小朱平日里表现不错,只要通过考核,保荐的可能性很大。两人离开桌边,对着另一名还在晚读的同学说:陈晚,你还不休息吗!我们先去睡了!陈晚戴着厚厚的镜片,头也不抬的应道:“我还读会儿,你们先走吧!”陈晚父母离异了,闹得她也很不开心,每天逼迫自己不断学习,除了,基本上没有别的爱好,所以她的朋友几乎没有,越蔓与小朱算是能同她说上话的同学吧!
越蔓挽着小朱的手刚到走廊的灯下时,正好遇到夜巡的周老师,三人正说话之际,突然听到教室里陈晚发出了一声厉叫:鬼啊!然后一阵死般的寂静,等三人赶到教室时,陈晚己经倒在地上翻着白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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