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伯也在努力地在大脑里面搜索着,他肯定自己一定在哪里见过,最后终于想起来,他告诉柳老太太,自己曾经见姑爷佩戴过和这一模一样的锦囊。“看来,这是玉饶送给姑爷的定情信物。如果是姑爷的话,那么说明他很有可能进去过后院,可是他究竟去干什么了呢莫不是,后院的那些事情跟他有关”柳老太太细细琢磨着。她此话一说,田伯也认真思索起来。
“说起来后院闹鬼,也确实是这少朴姑爷确是和玉饶小姐成亲之后才开始的。如果要说一切都是他在捣鬼,也说不通啊,因为我看到的明明是女人,而且听到的也是女人的哭声啊。”柳老太太冷笑了一下,“你还没有我老,怎么反先糊涂起来了,你忘了,他进入我们柳家之前是干什么的吗”
田伯恍然大悟,不得不在心里对柳老太太心生敬佩之情,但心里还是有一团疑惑,“可是我实在想不通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柳老太太突然大脑轰鸣了一下,厉声问道:“当年那个男婴,你真的处理掉了吗”“回太太的话,当年婴儿的尸体您已看见了,根本已经死得彻底了,而且死后我就扔井里了,纵然是华佗在世,也活不了啊,”田伯连忙说。
柳老太太认为田伯说的也是,那个婴儿死亡后的样子,浑身发紫,全无生命的特征,她是亲眼所见,再加上投井,复活根本不可能,可是就算是这样也难以排除新姑爷的嫌疑。柳老太太决定让田伯将家丁匆匆埋掉之后,就去一趟新姑爷所说的凉州平阳老家,查查这个新姑爷的底,特别是他那个染了重疾,不肯来柳府的母亲,越快越好。田伯表示立即回房收拾一下,连夜出发。
田伯走后,柳老太太又很快想到了玉饶,不由地心头冒了一阵冷汗。如果现在的新姑爷少朴真的是当年那个女人所生的孩子,或是那个女人的什么亲戚,那么他会不会先报复起玉饶。第二天,玉饶来向老太太请安的时候,柳老太太便开始旁敲侧击地问起来。“少朴来我们家也有一阵子了,我看他忙里忙外,将香粉打理得妥妥贴贴,我看哪,是个老实厚生,但他老顾着生意,只怕会冷落我的女儿,娘有点担心你,你老实跟娘讲,你们之间好不好”玉饶笑着给老太太捏着肩膀,“娘您放心的,少朴待我挺好的。”柳老太太顿了一下,面露难色,“那……另一方面……你们”
玉饶不解地问:“哪方面”柳老太太不知道怎么说,索性拐了个弯,“娘年纪大了,说不定哪一天脚一蹬眼一闭就去了,你们要是有个一男半女,到了那头,我也好向你爹交待啊。”玉饶一下子明了了,顿时两腮通红,柳老太太一再追问,玉饶这才羞涩地点头。柳老太太的心才稍稍落了地,趁现在玉饶还没有受到伤害,正好能彻底查查这个新姑爷少朴的底。田伯去了少朴的老家,一时回不来,为了早日查出少朴的身份,柳老太太又派一个小厮去香粉厂打杂,一旦姑爷少朴有风吹草动,就立即回来禀报她。她相信,如果姑爷少朴去了后院一次,必然会去第二次,只要是狐狸尾巴,迟早有一天要露出来的。
果然,这天,柳老太太正由丫环陪着在荷塘边赏花,小厮连忙来报,对着柳老太太的耳朵小声禀报道,少朴姑爷匆匆地从香粉厂回大院后,房间都没有回,就直接去了后院,至于去干什么,就不得而知了。柳老太太心里暗暗高兴,连忙带着丫环小翠一同向后院走去。此时正是夏日的午后,空气里滚动着一股热浪,知了在柳家大院里不停聒噪着。柳老太太小脚碎步地穿过一阵亭榭回廊,又经过一个花状的拱门,便来到了后院。后院因一直无人打理,几近荒芜,杂草乱石丛生,三间颓败的屋子挤在红砖墙下,在红砖墙入口处,有一小片竹林,一阵风吹过,竹叶沙沙直响。
她们在竹林边停下,果然看见姑爷少朴正神色慌张地站在后院的屋子前,不时向四周望去,生怕有人发现似的。柳老太太混浊的眼珠子一眨不眨地盯着少朴。只见少朴首先进入了第一间屋子,但很快出来了,进入了第二间屋子,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从外面还能听到捣腾的声音,但一无所获,又想进入第三间屋子,第三间屋子就是那间堆放杂物的屋子,自从死了家丁后,那间屋子也被田伯上了锁,再也没有人进去过。
可这个新姑爷,似乎下定了决心要进去看一看,从口袋里拿出一截细小的丝铁,套进锁心里捣鼓了一阵,随着“嘀嗒”一声,锁开了。“住手!”就在少朴即将进去的时候,柳老太太从后面大喝了一声。少朴惊的转过回来,见是柳老太太,脸色突然变,但很快缓和了下来,问:“娘您怎么来这里了”柳老太太拄着拐杖站到他对面,“这话应该我问你。”“我……我来取点东西。”
“什么东西”老太太心想,我到底看你玩什么花样。少朴有点犹豫,变得支支吾吾。老太太敲了一下拐杖,“快说!”少朴只得说道:“我是来取点死人身上的东西。”他的话刚说完,柳老太太就感觉一股凉气从脚后跟处冒上来,但她毕竟久经沙场,稳了稳气息,继续追问道:“简直就是胡说八道,拿什么死人身上的什么东西”“魂香。”少朴阴阴地说道。
柳老太太一听,眼前的影像便晃动了起来,恍恍惚惚中,发现少朴向自己逼来,他的脸越来越清晰,最后居然变成了死去的柳家老爷,柳家老爷的嘴如蚌壳一样开合着,从里面发出粘腥腥的话,“你害了他们母子要偿命的。”柳老太太吓得身子不停向后倒,而柳家老爷的身子却向她倾过来,眼皮不断地向上翻,向上翻,直到呈现两个全白色的大南瓜籽。柳老太太自打从后院回来后,便惊吓在床,一躺就是好几天,不吃不喝,直到女儿玉饶好言归劝,她才起身,吃了点东西。玉饶在一旁啪嗒啪嗒地掉着眼泪。
“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好端端地,您为什么要去后院啊”柳老太太叹了一口气,“你有所不知啊,少朴不去,我能去吗,少朴明摆着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我刚要去打探一下,就被吓晕了。”
玉饶说:“娘,您怎么怪上少朴了,是我让少朴去的,他要找一味香料,可是找来找去,也找不着,我想着咱家后院不是有很多杂物吗,包括丢弃的一些胭脂香粉什么的,所以,他就去那里碰碰运气了。”柳老太太还是不能释怀,“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他可疑,混进我们柳家,肯定是另有所图,当时,你是没听见他的话,颠三倒四的,什么要拿死人身上的东西
他要不是有所图谋,就是神经出了问题。”玉饶一听,疑惑地问道,“娘,您是不是听错了,怪吓人的,少朴怎么可能说出那样的话!”老太太坚持自己没有听错,让当时在场的小翠作证,小翠看了一眼老太太,吞吞吐吐地说:“姑爷确实什么那样说,只是说来取点东西。后来,老夫人您突然就倒了下去。”柳老太太看了看玉饶,又看了看小翠,不再说什么,心里却不停地嘀咕着:难道真的是自己产生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