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管回来时,已经午时。苏瑾安等人刚刚用过饭。
“报告老板、院长,松全家里没人,不过我走访同村,查到他之前在盛世书院做事。”
“辛苦了,你把松全的地址留下来,先去吃饭吧。”没抓到人,苏瑾安并没有不满,反而先想着武管吃没吃饭,如此体恤下属,令武管内心感动不已。
武管将地址写在纸上便退了出去。
武管一出门,苏瑾安就将纸条给阿门:“阿门,你去。”
“是。”阿门拱手道。
陆院长、生活管理员和厨师长现在还在院长办公室陪着苏瑾安,听到武管带回来的消息,顿时激动起来。
只等苏瑾安吩咐完,陆院长这才站起来说道:“这难道是盛世书院的阴谋?可是这盛世书院的梁院长,可是个德高望重的人呀!”
“不排除这个可能,只是还是查清楚再说,毕竟盛世书院也是个大书院,关系错综复杂,证据不足不能轻易妄动。”
“是。”陆院长答道。
“饮食上要尤其谨慎,作为厨师长必须把好关。”
”是…我…”厨师长紧张的口吃起来。
“这是第一次,我希望也是最后一次,以后每样菜和汤做好端到窗口时,厨师长要亲自打一份,做菜的人和厨师长一起吃。”
“是。”
“如果忙不过来,叫生活管理员来也行。”
“是…谢谢老板!”
按理说出了这种事,厨师长难辞其咎,重了送官,轻了离职。可是结果只是要求他以后更严谨,提出解决方式,其他的一句都没说。
这种工钱高福利好的地方,失去了真的就再也找不到,厨师长内心是不愿意离开的。没想到苏瑾安提都没提这些事,批评责骂都没有,厨师长内心更加愧疚了,但也更加负责,更加忠心了!
这头阿门来到松全的家,背靠后山,两间砖瓦房,两间土房,在乡下来说,这条件还算不错。
检查一番,发现院子里的鸡未关、猪圈里还有两条猪,卧室东西不像减少、女人的一些首饰也在,厨房留的饭食也比较新鲜。种种迹象表明,这家的人没打算出去太久。
阿门关好门,假装离去,然后绕了一圈到后山,找了个视线最好的、离得不远的地方蛰伏起来。
苏瑾安也没闲着,晚饭过后休息了会儿,然后天一黑,便换好衣服,来到了盛世书院。
盛世书院没有住校生的,到了夜间便只剩黑压压一片的建筑物。
“咦,早知道该带个认路的人了,这怎么找?”
苏瑾安是想来碰碰运气,看这书院的院长室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没有知明学院之前,盛世书院是祁县最大的书院,所以建筑物还是挺多的。
一路摸过去:“丹青院、棋院、琴院、学书堂…看来专攻文人墨客喜好的琴棋书画啊!”
苏瑾安边看边走,突然发现一个窗户还亮着光:“咦,这书院放学了还有人?”
决定瞧上一瞧的苏瑾安摸到了亮灯的房间外面。
房间里隐隐约约传出些声音,为了听清楚,苏瑾安蹲下身子猫着来到亮灯的窗户。
“哼,我看知明学院这下怎么翻身!”这是一个略年轻的男声。
“希望不要死人吧,不然就罪过大了。”这是一个略年老的声音。
年轻的说道:“您放心吧,那药也就是拉肚子的时间长点,死不了人的。而且…如果真死了那么一两个,知明学院也就倒的更快。”
“唉,梁诚,这事儿要是院长知道了,肯定会生气的。”年老的说道。
“那就不让我爹知道不就行了?他老人家年纪大了,脑子容易糊涂,这两天还在那儿着急知明书院出事儿呢!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人声鼎沸的学院愣是让人家抢了大半儿的生源,还为人家考虑。”年轻的人说道。
“也不知这知明学院背后的人是怎么想的,束脩低不说,还有一批免费的,还要住宿。这样子完全就是倒贴呀!”年老的说道。
“哼,这年头什么人都有,可能是哪个富豪家族的蠢货撒钱做慈善吧。”
哼,看来是院长的儿子背着他老子干坏事儿了。苏瑾安心里想到。
后边的话,都是无关紧要的,苏瑾安看他们谈的差不多了,就离去了。
松全家的后山,阿门一直等到半夜,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出现在房子院里。这人还先关好了鸡,喂了猪,又去厨房转了一圈,最后,进了卧室便没再出来,灯都没敢点亮。
此人定是松全。
阿门轻功下山落到房顶,下面正是卧室,一个重踏,青瓦碎落,跟着阿门也落了下来。
抓着了正准备跑路的松全。
“啊,救…唔…”还没喊完,松全就被捂住了嘴巴。
“老实点,不然,我不介意直接灭口的。”阿门威胁道。
“唔…唔…唔…”阿门连连点头。
一把刀搭在了松全的脖子上,阿门这才松开了捂嘴的手。
松全吓得双腿如抖塞:“壮…壮士,我家里穷得很,最…最值钱的,就是那两头猪了,要不…您…您牵走?”
“哼,我不是打劫的,你还是交代一下知明学院的事情吧。”
“知…知明学院,什么事儿?我…我请假照顾我老娘,我啥也不知道啊!”
“呵,耍嘴皮子?”阿门冷笑道,手一使力,刀进皮肉,血顺着刀锋流了出来。
“别别别,我说,我说。”松全再也不敢耍心眼儿了,这位爷是真敢下手啊。
阿门冷哼一声,刀又退了出来,只是伤口在,血一直缓缓的流着,脖子上的冰凉,松全怕啊。
一骨碌全说了出来!
说完之后,阿门这才准许他包扎伤口,然后将人抓到了苏瑾安的面前。
得知前因后果的苏瑾安,并没有带着松全去报官指正。她不想因为两颗老鼠屎毁了一个书院,毁了一个德高望重的老人一生!
仔细思考之后,才对松全说道:“我这个人,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所以能自己解决的事情绝不会报官。你现在有两条路,一是按着我的要求做事,二是我把你杀了扔到梁诚的面前,你选一条。”
“我我我我选一…”松全别无选择,从他选择将一切告知阿门的那一刻开始。
“这样…你明天…”
第二天早上,梁院长在去学院的路上被苏瑾安“请”到了聚福楼的二楼独立套房里。
“光天化日,你们强抢…你们绑架老夫有何歹意?老夫一生光明磊落,绝不会让你们给威胁了。”说着就头往柱子上去。
阿门赶紧当了人肉垫子,苏瑾安有些头大,她没想到梁院长还是个活宝,这种人是怎么养出阴险狠毒的儿子的?
见梁院长被拦住之后,赶紧说话:“梁院长,您误会了,我们不是绑架您,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您说。”
“都是借口,有事情可以光明正大的来找我。”
“不是,时间来不及,而且也不方便…您看反正您也走不了,坐下来先听我们把事情说了行不?坐下来喝点茶消消气。”苏瑾安边说边倒茶。
“嗯,西湖龙井?”梁院长闻到了茶香,惊喜的端起一杯饮了一口,又饮了一口,“香气清高鲜爽,滋味甘甜,茶汤清碧,悦目动人,顶尖的龙井,不错不错,你有什么事儿说吧!”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茶壶,让人想忽略都不行。苏瑾安笑着忙又将茶杯满上。
梁院长笑眯眯的看着苏瑾安:这绑匪真是越看越顺眼啊!
“阿门,将松全带上来。”接着苏瑾安又对梁院长说道,“是这样的,您的儿子…”
啪…
梁院长手一拍桌子,努道:“不可能,小姑娘看你长的人模人样的,竟做起骗人的勾当。我儿子一直在京城做官,都两年没回来过来。你竟说他给你们书院下毒,我…我要告你们污蔑朝廷官员。”
“这…”苏瑾安也懵了,那可是自己亲耳听到的啊!
这时阿门将松全送了进来,苏瑾安赶忙说道:“你当着梁院长再说一遍。”
松全一五一十的把过程都说了出来。
梁院长这才坐了下来,只是仍旧眉头紧皱:“原来你们说的是梁诚,他是我的养子。”
苏瑾安忙道歉:“不好意思梁院长,是我开始没说清楚…”
梁院长摆了摆手:“你们一面之词罢了,梁诚虽然娇纵了些,但是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
“梁院长言之有理,所以我们想请您看一场戏,亲自验证事实的真相。”
沉寂了一会儿,梁院长终于点头。
晚上,梁诚给学生上完课之后,正欲回家,却在学书堂被松全拦住了。
“梁夫子、梁夫子,你要救救我呀!”松全祈求道。
梁诚迅速看了四周,低声道:“鬼叫什么?跟我来。”
两人果然又来到了昨日的那个房间,阿门将梁院长带到了隔壁的房间。
梁院长低声解释道:“隔壁是梁诚的午休室,我们这一间是我的午休室。”
苏瑾安满脸尴尬:“呵呵,这…我保证我们之前是不知道的!”
梁院长摆了摆手,表示没关系。
这时隔壁传来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