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人您说什么?”
“我说江督军的这份公文,你来帮我看看,给我出出主意。Www..Com”
林语风神情扭捏道:“大人,这不太好吧。卑职只是一个小小的军士长,您和江督军之间的公文往来,卑职哪有资格看…..”虽然话是这么说,可林语风的眼里却满是兴奋,一幅跃跃欲试的神色:督军们之间的来往公文,还真想看一下是什么样子。--------起码回去可以向明亦影和小队长们吹嘘一番:到军部出差增长到的见识,你们这辈子怕是没机会喽。
这神情全被凌月舞看在眼里,凌月舞平时见惯了太多的部下,哪还不知道他的心思。她狡黠一笑,然后故作严肃道:“这样啊,你说的也有道理。还真是提醒了我,恩,那你就先不要看了。”
啊?!林语风愣在原地,他已经朝凌月舞靠近走了几步,手都快伸向公文了。这下真是弄巧成拙,他很想说一句:“反正卑职闲着也是闲着,就请允许卑职替大人分忧吧!”但他脸皮终究还是没那么厚(要是明亦影就肯定做得出),这话都到嘴边了,愣是咽了下去。
凌月舞看他欲言又止的后悔表情,忍不住低头轻笑了一下,然后直接将公文扔给他:“让你看你就看,哪来那么多啰嗦话。”
林语风讪讪笑笑,接着一脸欣喜地翻阅起来。一边看,一边思索,林语风的笑容逐渐收敛起来。与刚才轻浮的举止完全不同,开始思考公文内容的林语风表情凝重,翻页动作沉稳,目光严谨,就像变了个人似了。
凌月舞饶有兴趣地注视着他,心想:这人认真起来的样子,还真有那么一点运筹帷幄的感觉。
一会儿,林语风看完,他双手将公文整整齐齐地平放回凌月舞面前。【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凌月舞问道:“如何?江督军邀我联合出兵剿灭落草为寇的乱民和小股兽人散兵,你觉得怎么样?”
林语风严肃着沉声道:“大人,此事绝不可行!”
“为何?”
“自三年前行省平民叛乱被大军镇压下去后,仍然有不少余孽流窜于山林之中。此类流民,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而且都是熟知当地环境,消息灵通的地头蛇。我们的军队一到,他们必然闻风而逃。但只要部队一撤,也必定重返而来。如此反复,剿不胜剿。何况还有小股入侵的兽人分队,兽人部队的单兵作战能力要远胜于我方,对付他们至少要出动营级以上的千人作战单位,以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才有必胜把握。少出兵则不足用,多出兵则钱粮耗费巨大,而且兽人又不是不会动的稻草人,大人,腿长在他们身上------他们也会逃啊!”
凌月舞静静地听着,突然插了一句话:“你说的这些都有道理,但江督军那边会想不到这些吗?”
“大人,石爪山行省的情况看似和我们类似,可却有一些细微的差别:灰谷森林众多,山脉繁杂,而石爪山行省除了后方的一座高山外,其余皆是一马平原,无处可藏。一旦调集大军征剿,无论是流民还是兽人,都必将往我们灰谷行省涌来。到时候他们是没事了,但我们省就更乱了!”
林语风见凌月舞神色沉静,显然正在思考他所说的话,他继续补充道:“还有一点,大人。调动营级以上规模的部队攻击兽人,这很容易引发国与国之间的外交事件。大人,您得考虑政治上的影响:帝都那边,会允许您发动如此大规模的军事行动么?就卑职道听途说,皇帝陛下是绝不愿意与兽人开战的。”他心里默念道:帝都的高官们忙着内斗争权,都极力避免与兽人交战,没人会支持你的。-------这话是不方便明着说出来,但林语风相信即使不说出口,凌月舞也是能明白他的意思的。
凌月舞满脸的惊讶:先不论林语风说的话对不对------那还得实践来证明-----难得的是,作为一名视野有限的底层军官,竟能从大局方面考虑战事。若这些话是从督军一级的高级军官说出,那是毫不稀奇。但林语风只是一名基层小军官,能够考虑到友军,敌军,以及帝都高层政治等方方面面的事情,这实在是很不简单。
原本凌月舞只是突发奇想,让边境经验丰富的林语风说说自己的看法,她并不抱有太大的期望。但这时,凌月舞开始对林语风的话重视起来。她有意引林语风进一步分析,便试探着问道:“依你看,这件事我们该怎么处理?那些流窜于省内的乱民和兽人散兵,我们就不管了吗?”
林语风思虑正浓,他没有注意到凌月舞看向他的眼里异彩连连,闻言随口道:“大人,那些乱民并不是想反叛帝国,实在是前任督军乱收重税,搞得他们活不下去了-----正所谓官逼民反,不得不反。如果能安定生活下来,谁愿意过着颠沛流离,还随时会杀头的反叛日子呢?
若行省军部赦免他们的罪过,再召集他们组成民兵,让他们在边境与兽人的领土交界处开垦荒地,并将开垦出来的良田分给他们私人所有。平时为农,战时为兵,这样为了保护他们自己的财产,他们会与入侵边境的兽人拼命!
大人,这样一来,行省内部繁荣地市不会再受到乱民骚扰,而且生产税赋也能增加。更关键的是,在兽人领地与我们行省之间建立了一个受我们控制的战略缓冲区。以后就算遭到兽人的突然进攻,我们也能提前得到警报,有充足的时间做准备。
而一旦民兵屯田形成规模,扎下根基之后,我们再派帝国正规军与民兵一同配合,先引森林之水灌溉农田,再沿公路布防,接着切断水源,藏在森林里的兽人散兵一个也跑不掉!”
林语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这才发觉光顾着发表自己的观点,竟似把凌月舞给忘了。自己滔滔不绝,却把上司当成了听众,这是很失礼的事情。他看向凌月舞,而凌月舞也正笑意嫣然地注视着他,眼里满是欣赏。
“大人,下官一时忘情,胡言乱语,让大人见笑了…….”
“说得挺不错的嘛。”凌月舞笑着道,她心里想,后面的这部分见识更是不凡,从民生,经济,军事上通盘筹划,还考虑了长远的战略布局。这实在不是一个底层的小军官可以想到的。
凌月舞问道:“你有上过什么军校吗?小时候是哪所学校毕业的?”
“啊?大人,卑职从小在灰谷森林长大,以打猎为生,从未上过帝国任何院校。”
这就有点奇怪了,照理说一般的林中猎户哪会想到这么多事情。不过估计他并没有说谎,上回让情报处查他的来历,帝国境内确实没有任何此人的记录。
有这样见识不凡的部下,凌月舞心中很是欢喜,她笑意吟吟:“林语风,有空多来我这边坐坐,我这里的茶叶还是不错的。”
“大人错爱,卑职愧不敢当。”
凌月舞突然想起一事,问道:“林语风,你是不是认识雪儿?”
“雪儿?”
“就是端木雪。”
“她之前在我们营部驻留过一段时间,我和她就是那个时候认识的。”
“前几天,她几次跑来问我,为什么在军部里找不到你了。我也没告诉她你当时正在牢房里,只说你外出办事去了。她好像有些….”凌月舞垂着眼帘,神色平静,但长长的睫毛却微微抖动,似乎目光也不敢对着林语风,“…..有些在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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