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亏花弄衣一行人并未走远,见到报信的银狐后匆匆赶来,将二人救起。
季斐伤的虽重,却万幸并没有伤到脏腑,那毒虽然罕见难解,但在花弄衣面前和普通的毒药也并没有什么区别。
慕白没有受伤,只是有些体力透支过度,休息了半天也就没事了。
那些刺客要是知道他们潜伏在黎国这么多年,几乎全军覆没换来的就是这么个轻飘飘的结果,估计得气的吐血而亡。
慕白强撑着一口气,亲耳听见花弄衣说季斐无恙后才两眼一黑放心的晕了过去,还尚自紧紧的攥着季斐的手。季斐要是知道一定会很后悔没有看见他们家娘子这么真情流露的关心的模样。
所有人依次到他们床头探望了一遍,其中以青媚哭的最凶,泪眼汪汪的,“白白,都怪我,要不是我故意把马牵走了,就不会害你们受这么重的伤了。”
花弄衣一语解救了她的愧疚,“慕白压根没受伤,至于季斐嘛,”花弄衣冷冷一笑,“他说不定是因祸得福呢。”
此时因祸得福的季斐正一脸幸福的坐在床上喝着他们家娘子亲手喂的药,一双桃花眼笑的眯起,让人怀疑他喝的不是药,而是琼枝玉露。
季斐喝了药,笑眯眯地凑到慕白身上去,将头埋在慕白肩上,闻着慕白发间淡淡的香味,仗着自己是伤员,撒娇撒痴,上下其手,让各路前来探望的人都不忍直视,拒绝再次前来。
季斐养伤养了十几日了,身上的伤也渐渐开始结了痂,却还威逼利诱花弄衣夸大他的伤势,一天到晚躺在床上哼哼唧唧装重伤员,拉着慕白陪他。
成日里呆在屋里也没什么事儿,自从一次偶尔听见慕白赞云端的萧吹得好,季斐便心血来潮非要教慕白吹埙,当下便找出个描花彩绘的精致的陶埙。
慕白并不是很懂音律,却也能感觉到季斐的埙的确吹得极好,不是技巧,而是意境。
陶埙音色沉沉,总给人一种哀婉凄凉之感,可由季斐吹来,却如枯树里繁花绽放,吹风吹化寒冰,袅袅娜娜,如常年遮蔽天空的乌云突然被狂风吹散,露出久违的阳光来,那么温暖。
慕白听着袅袅的小调,想起曾见季斐练剑,季斐的剑是把绯光华彩花枝招展的剑,他练剑的时候,与其说是练剑,倒不如说是玩耍。
他舞剑的时候,恰如花间漫步,动作不急不缓,悠闲自在,剑招过处,连飞花也不伤,他的剑里,没有杀意。
季斐就是这样,做什么事的时候,都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无论是吹埙,还是练剑,笑意盈盈,好像世上没什么事能叫他慌乱,叫他乱了脚步。
慕白脑中却突然浮现起那日她遇险时,他目眦尽裂,浑身浴血的模样,一时不禁有些愣神。
季斐见慕白呆呆的盯着他看,笑的眉眼弯弯,一双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里尽是潋滟波光,“阿白是被我迷住了吗,你相公我会的东西可多着呢,以后让你慢慢发现。”
慕白这才回过神来,轻笑了一声,“是,我拭目以待。”
说着季斐已凑了上来,贴着她的耳畔,声音拂的慕白耳朵痒痒的,“阿白可还记得,我昏迷的时候你说了什么?”
昏迷的时候,慕白愣了愣,随即淡淡道,“不记得。”耳根却不自觉泛起淡淡的粉。
季斐低低的笑起来,朝着慕白粉色的耳朵轻轻的吹了口气,看那小巧精致的耳廓泛起更深的粉色,“不记得那你为什么脸红了?”
慕白微嗔的推了他一把,并未使劲,季斐却顺势倒在一边,夸张的捂着伤口,好看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包子,“痛。”
慕白明知他演戏,哭笑不得,却还是上前将他扶起,却被季斐一把拉进了怀里。
季斐将慕白整个人圈在怀里,语气不知道是调笑还是认真,“阿白,我永远不会丢下你一个人。”
无论什么时候,我都不会丢下你一个人,所以,不要害怕,阿白。
季斐一向甜言蜜语,油嘴滑舌,却不知为何,偏偏这句话,听得慕白心头一跳。
季斐干燥温暖的手掩住慕白的眼睛,凑上来细细的吻慕白的唇,小心翼翼的缱绻厮摩,那么温柔,却又那么炙热。
慕白被他吻的头脑一片混沌,下意识的攥着他的衣襟,季斐的手很细腻,唯有常年握剑的地方有一块薄薄的茧,轻轻的盖着她的眼睛,暖暖的。
季斐原本只想聊以缓解一下寂寞,谁知道亲着亲着越来越沉溺其中,慕白身上淡淡的香味让他不舍得起身,季斐细细密密的吻慕白的耳侧,鬓角,手也顺着慕白的内衫下摆伸进去,沿着慕白脊背腰线游走。
正当季斐的欲望战胜了理智,打算化身大灰狼把这只懵懵懂懂的小狐狸彻底吃掉的时候,门吱的一声开了。
“阿斐……”兰姨愣了半秒钟,迅速把门关上,“你们继续。”
慕白,……
季斐,啊!兰姨你是故意的吧!季斐内心的呼号响彻了整个季府上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