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翰四十三年的冬天,特别冷。
飞云宫,是大翰国的冷宫。
飞云宫内,一名四十多岁的老嬷嬷跪在一张很小的‘床’前,‘床’上的被子洗的发白,上面有几处补丁,被子的一段,高高凸起。
老嬷嬷一边安慰着‘床’上的‘女’子,一边暗自抹泪。
“娘娘,皇上一定会来的,一定会来的。”老嬷嬷一边说,一边轻轻握着‘床’上‘女’子的手。
小木‘床’上的‘女’子瘦的可怜,被老嬷嬷握着的手,几乎能看到里面分明的骨架。
似乎就是一层薄薄的皮包裹着那细小的骨架,因为‘女’子的皮肤极白,又是这样瘦骨伶仃,因而‘肉’眼能够看清贴着那骨架一路延伸的经脉。
‘女’子幽幽叹息了一声,只有巴掌大小的脸上‘露’出几分淡淡的笑:“黄嬷嬷,我已经不指望他了。我只盼着……咳咳咳……只盼着我腹中……咳咳咳……”
“娘娘!”
‘女’子轻轻摇头,声音很低,却很清晰:“没事的,黄嬷嬷,你不要太担心。”
即便是如今这样瘦骨伶仃的时候,‘女’子依旧美得倾国倾城。
这会儿下巴尖尖的,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几乎占据了整个小脸的三分之一,眼底是黯然忧伤,和一抹怎么也遮掩不去的疼痛。
“黄嬷嬷,用‘药’吧。再不用‘药’,我怕是熬不到那个时候了。”半响,‘女’子低低道。
黄嬷嬷微微一顿,眼中的泪水越来越多:“娘娘,奴婢去求求皇上,让皇上开恩。”
“黄嬷嬷,我是活不了了。可是我的孩子,我盼着我的孩子还能活着……咳咳咳,若现在不用‘药’,等到明日他们来了,我就只能是一尸两命了。”
‘女’子的声音是低弱的,带着几分淡淡的痛。
黄嬷嬷身体一颤,哭的有些浑浊的眼睛忽然一亮。像是想到什么,黄嬷嬷紧紧地握着‘女’子的手:“可是娘娘,您这样的身体,若是喝了那‘药’,就真的再也……再也活不了了。”
‘女’子低低一笑,绝美的脸上‘露’出极其温柔宠溺的笑容,她的手轻轻抚‘摸’着盖着被子高高‘弄’起的小腹:“我活不了了没有关系,我的孩子,可以帮我活着。”
“娘娘……”
‘女’子轻轻用力握了握黄嬷嬷的手,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黄嬷嬷,快些吧。趁着我这会儿还有些力气,若是再耽搁着,这个孩子,怕是要跟着我一起走了。”
黄嬷嬷连连点头,松开‘女’子的手,踉跄着站了起来。伸手抹了一把泪,再狠狠‘揉’了‘揉’眼睛。拉开破败的大‘门’时,黄嬷嬷的脸上,只剩下严谨和冷漠。
不一会儿,她从外面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汤‘药’还冒着腾腾热气,在这寒冷的冬天,一看就觉得格外暖和。
扶着‘女’子将汤‘药’喝下,黄嬷嬷跪在‘床’边,静静地等着。
‘女’子喝完汤‘药’,黄嬷嬷给她擦嘴角的时候,‘女’子低低问道:“可将‘药’罐之类的都藏好了?”
黄嬷嬷点头:“娘娘放心,都已经藏好了,不会有人发现的。”
‘女’子点点头,似乎安了心。闭上眼睛,像是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女’子开始轻轻低哼起来。黄嬷嬷伸手握着她的手,又是着急又是无奈:“娘娘,是不是很痛?”
‘女’子睁开眼睛,笑着摇头:“不痛的,黄嬷嬷,你不用担心,真的不痛……啊……”
一把抓过被子,‘女’子将被子狠狠的咬在口中。
黄嬷嬷见状,连忙将旁边的软绵包塞到‘女’子的口中,‘女’子闷哼着,额头已经大汗淋漓。身子在不停地‘抽’搐着,却怎么也不敢叫出声来。
“怎么回事?”外面有人扯着嗓子喊着。
‘女’子身体一颤,手背上的青筋几乎迸裂而出。
黄嬷嬷连忙大声道:“对不起娘娘,是奴婢没用,是奴婢没用,娘娘生了这么重的病,奴婢都不能请到太医给娘娘看病,是奴婢没用,奴婢自己掌嘴……”
紧接着,便是啪啪啪的耳光声从房间里传出来。
过来巡逻的‘侍’卫推开‘门’一看,正好看到一个老婆子跪在‘床’前自己掌耳光,不由讥讽道:“趁着今天还有口气在,好好教训教训没用的奴才也是对的。等到到了明日,呵呵……”
“走走走,有啥好看的。这都是要死的了,打开‘门’看什么,免得沾染了死气!”后面一个‘侍’卫嫌恶地看了里面一眼,连忙将‘门’拉上。
骂骂咧咧几句,渐渐地走远了。
“呜呜……啊……”‘女’子极力忍着,灰‘色’的棉布包上,已经隐隐有了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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