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修明白庞德公和黄承彦的话外之音,摆手道:“庞公、黄公,请坐!”
庞德公和黄承彦闻言,便各自落座。
刘修道:“庞公和黄公所为何来?”
面对两位长辈,刘修此刻也不能徇‘私’,只能公事公办。事实上,庞德公和黄承彦亮明身份的时候,就给了刘修台阶,避免刘修难办。
庞德公道:“老夫此来,是为了庞家被抓之人而来。”
黄承彦道:“老夫也是如此。”
刘修此时还不清楚两位长辈的心思,便问道:“两位打算怎么办?”
庞德公说道:“老夫这一次来,是恳请刘荆州能网开一面。只诛首恶,不牵连普通人。庞闵等各房的主事叛逆当诛,但是跟随他们一起作‘乱’的庞家众人,却是不明所以,是被蛊‘惑’的。所以,老夫恳请刘荆州网开一面。”
“呼!”
刘修长长的松了口气,心中也是放松下来。
庞德公对刘修如师如父,有着泼天的恩情,如果是庞德公舍下了脸面来求情,他根本就难以回绝,现在庞德公这么做,刘修就好办了。
诛杀庞闵及其余各房的主事人,刘修也能有所‘交’代。
这事儿全了刘修的脸面,也能保全庞家的脸面。
庞闵听了后,却是骤然翻脸了,大吼道:“庞德公,你个畜生,老夫是你的叔父,你竟然见死不救,你真是该死,你枉为庞家的家主。”
其余各房的主事,也纷纷开口大骂。
刘修冷冷道:“嘴巴真是臭不可闻,来人,给本官张嘴十个。”
士兵直接走了上去,啪啪啪的就扇耳光。
十个耳光下去,不论是庞闵,亦或是庞家其余的主事人,一个个脸上都留下了通红的五指印,连都红肿了起来。
士兵退下后,刘修冷冷道:“庞闵,管好你的嘴,否则你死之前,本官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乖乖的听话,本官给你一个痛快。”
冷厉的声音,仿佛是九幽的冷风吹过。
庞闵闻言,冷不禁的打了个寒颤,再也不敢开口。
黄承彦接过话,道:“刘荆州,老夫的请求和庞公一样,也是请刘荆州能网开一面,只诛首恶,不牵连普通的黄家人。”
“可以!”
刘修直接点头应下,这样的请求并不过分。
黄彻及其他黄家的人听了后,一个个都是哭丧着脸,表情凝重。
黄彻想到自己就要死了,心中就一阵悲戚。他跪在地上,大声道:“刘荆州,老夫都是被猪油‘蒙’了心,竟然敢谋害刘荆州,实在是该死。刘荆州,老朽愿意将功赎罪,愿意听从刘荆州的安排,请刘荆州能绕了老朽一命啊!”
此时此刻,黄彻干脆豁出去了,只要能活命,哪还管什么面子。
只要能活下来,那就是最好的。
庞闵见状,忍着脸上的痛楚,也是求饶道:“刘,刘荆州,老朽也知道错了。老朽也愿意听从刘荆州的安排。刘荆州,庞家在您未崛起之前,也是帮助过您的。老朽也有所出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刘荆州能网开一面。”
有了黄彻和庞闵开口,其余黄家和庞家的人都活泛开了。
一个个眼中,都有着祈求神‘色’。
“刘荆州,当初您在长沙郡担任县令时,遇到了粮食的问题,草民还曾经为您押送粮食的,求刘荆州能饶了小人一名。”
“大人当初在长沙郡需要帮助,在下也曾出力的啊。”
“大人,恳请您能网开一面。”
“大人,不说功劳也有苦劳,求大人能行行好。”
此时庞家和黄家的人,都是彻底扔下了面皮。他们早已经忘记了此前他们调集了家族的‘私’兵要对付刘修的事情,只想着能活下来。
只要活下来,那就好。
至于面皮,那能够值几个钱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而蔡徵三兄弟看了后,却是连连冷笑。
三人的情况不同,都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蔡徵嘲讽道:“庞家和黄家也是钟鸣鼎食之家,是书香世家,没想到出产的都是废物,都是窝囊废啊。大丈夫死则死矣,不过是一条命罢了。如今为了苟活下来,竟是摇尾乞怜,真是可怜。”
一番话,黄家和庞家众人纷纷恶眼相向。
所有人瞪了蔡徵一眼,却是祈求的看想了刘修,等着刘修的答复。
刘修下令道:“邓展!”
“卑职在!”
邓展直接走了进来,躬身行礼。
刘修下令道:“将蔡徵、蔡语、蔡言三兄弟,以及庞闵、黄彻及涉及到的庞家和黄家主事人,全部带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诺!”
邓展得令,手一挥,就让士兵带着人下去了。
刘修望着这些人离去的背影,心中却是知道这一次普查人口,应该可以贯彻下去了。
如果没有黄家和庞家跳出来,事情可能会有难度。
然而,黄家和庞家的人成了出头鸟,被刘修先斩杀了。这一动作,就会起到杀‘鸡’儆猴的作用,能让其他的世家不敢再抵抗。
试想一下,连庞德公所在的庞家和黄承彦所在的黄家都遭殃了,何况是其他家族?
杀‘鸡’儆猴!
这一次的事情,便达到了目的。
刘修甚至也可以预料到,这一次斩杀了庞家和黄家的人,可以说是变相的对两家进行了一次大清洗,洗刷了其中不服庞德公和黄承彦的人。
大厅中,只剩下刘修、庞德公和黄承彦。
刘修起身道:“老师、岳父,走,我们去书房谈事。”
三人到了书房,‘侍’从上茶后,刘修开口道:“老师、岳父,这次因为彻查人口的事情,让庞家和黄家遭受了巨大的损失,在此,宣向两位师长说声对不起。”
他站起身,躬身揖了一礼。
虽说庞家和黄家动手,但究其原因,是因为刘修确实触动了两家的利益。
想到庞德公和黄承彦的无‘私’支持,刘修心中确实有愧疚。
庞德公捋着颌下胡须,摇头道:“季绪你不必惭愧,相反,该惭愧的人是老夫啊。如果不是老夫约束不严,庞家也不至于做出叛逆的事情。幸好这一次你平安无事,如果真的是出了差池,老夫有何颜面去见荆州的万千百姓。”
黄承彦也说道:“庞公言之有理,而且这次斩杀了这么多人,对黄家而言,也是一个敲打。自从黄家追随你以来,也得到了诸多的无形的好处,加之有月英的缘故,黄家内部许多人早已经开始膨胀了起来。在这时候杀掉一部分,也算是让黄家的人能看清自己。”
不论是庞德公,亦或是黄承彦,对刘修都是百分之百的支持。
庞德公支持刘修,那是因为他要亲眼见着刘修中兴汉室,见到天下最后太平;黄承彦支持刘修,是因为黄月英嫁给了刘修,并诞下了刘修的长子刘祯。
两个人出发点不同,却又殊途同归。
刘修听了两人的话,心中却是一阵温暖,能有如此师长,足矣!他能得到庞德公和黄承彦的无‘私’支持,不得不说,确实是他人生中极为宝贵的财富。
三人又‘交’谈了关于彻查人口的事情,然后提及了关于鹿‘门’书院的一些事情。
庞德公把一些想法提出来,三人商榷后定下来。
到了晚上,庞德公和黄承彦吃过了晚饭,又去后院看了小祖宗刘祯,然后才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州牧府。
此行能保住了两家的普通人,那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