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回将徐清风让进屋内,一阵寒暄过后,二人分别落座。
燕回找出茶壶,面色微红道:“清风师弟稍坐,待师兄为你奉茶,只是这烧水之事……却还要麻烦师弟了。”
“都是自家师兄弟,哪里要这般客气?今日便不喝茶了。”
徐清风年纪虽小,却是知道收敛之人,上次在燕回面前小试法术,引得燕回有些伤心,这回见了燕回脸色,哪里还肯再试。
燕回见徐清风不欲施展法术,也不勉强,又见那徐清风脸上带着一丝欣喜这意,便问道:“我看师弟面有喜色,不知是什么原因,何不说出来听听,好让师兄也沾点喜气?”
徐清风这次倒是痛快地答道:“非是师弟我有什么喜事,方才我在养心殿听玉清师叔跟师父谈起你时,说道你已定神圆满,下一步便要聚气,我心中替师兄欢喜,是以特地来向师兄道贺的。”
“些许小事,实在是不值一提,却劳师弟挂怀,倒是让师兄我心中有些过意不去了。”
燕回闻言心中升起一股暖意,不由得对这徐清风又增添了几分好感。
“师兄还真是谦虚。要知道师兄从对道法一无所知,到如今定神圆满,只用了短短不到月余时间,为青云观近千年来第一。若这还不值一提,我倒要问问师兄,那还有什么可以提的?”徐清风有些大惊小怪地道。
“侥幸,侥幸罢了。”燕回这一句倒是实话实说,怎料徐清风听后只是看着燕回,满脸尽是不信之色。
燕回无奈,却又无可解释,只好一边笑一边摇头。
过了一会儿,徐清风见燕回只是不说话,便不再纠缠于此,问道:“我方才进屋时,见师兄像是要出门的样子,不知是要去哪里,可用师弟带路?”
燕回道:“我正要去玉漱师叔那里,领些聚气时用的丹药和晶石等一应物品,师弟便来了。那物华殿我前些日子去过一次,倒还记得路。”
“师兄错了,虽说这丹药和晶石要到玉漱师叔处领取,却不必急于一时。师叔那里能领多少都有定例,只是早晚而已,师兄明日再去不迟。
我来时得知玉矶师叔这几日正开炉炼丹,便在今日晚些时候出炉,师兄何不与我先到地元殿转转,说不定还能讨些好货色哩。”
徐清风边说边笑,满脸都是热情,只是落在燕回眼里,分明有些贼。
燕回心道,看来这就是身为真传弟子的好处了,寻常弟子哪里会有这分心思,便是有也只能放在心里,却又到哪去找这机会。
想到这里,燕回也不犹豫,开口道:“如此甚好,我便和清风师弟同去。”
两人当即起身离去,走到门口时又是相视一笑,眼里尽是要去敲竹杠的意味。
有了徐清风带路,不消多时,二人便来到了地元殿。这地元殿离藏真殿倒也不远,只是所占区域要比藏真殿大出不少,大殿两侧尽是一间间屋子,每间屋子只有一道门,并无窗户,想是都是用来存放材料的仓库。
进了大殿,里面却是空无一人。
燕回正疑惑间,旁边的徐清风一拍脑袋道:“错了错了,玉矶师叔正在炼制丹药,我们不去丹房却来这里做甚!”
徐清风说完也不待燕回开口,拉上燕回转身出殿,绕到殿后,指着一座二层的楼阁道:“这便是玉矶师叔和师兄们的丹房了。”
燕回定睛看去,只见那丹房的门口处有两人身穿皂色道袍分立左右。
左边那人中等身材,生得丰神俊朗,剑眉星目,鼻若悬胆,面如冠玉,端地是一个美男子。
右边那人却是身高七尺开外,长得膀大腰圆,高鼻梁,国字脸,环目豹睛,面色黝黑,好似一座铁塔,不怒自威。
两人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就像燕回前世看过的年画中的秦琼与敬德一般,给人形成一种强烈的反差。
徐清风扯着燕回来到二人面前,对二人拱手道:“清风见过两位师兄。”
接着又指着燕回对二人介绍道:“这位是玉清师叔的弟子,叫燕回,今天专门跟我来拜访玉矶师叔的。”
燕回也忙对二人施礼道:“二位师兄好,燕回见过二位师兄。”
那生得白净的人对燕回摆摆手,笑道:“燕师弟不必多礼。我叫张药师,是师尊的大弟子,那是我的二师弟,叫郭大器,以后还请燕师弟常来常往才好。”
张药师说完,又伸手拍了徐清风的脑袋一下,开玩笑道:“你这小猴儿,精明的很,说是来看望师父的,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如何从师父这里淘弄些好处才是真的罢。”
徐清风被那张药师说中了心思,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岔开话题道:“怎么却不见墨书师兄?”
张药师道:“你墨书师兄除了钻研符阵,什么时候见他关心过别的东西。”
“三师兄还真是痴迷此道,连师叔炼丹也不见他出来,下次遇到,非得狠狠地敲他一记不可,郭师兄,你说是也不是?”徐清风说到最后,又转向郭大器,冲他扮了个鬼脸。
那郭大器明显不太擅长言辞,只是对徐清风嘿嘿一笑,也不说话。
倒是那张药师健谈得很,接过话头道:“还说不是到师父这里来要好处的,不然你怎知师父在炼制丹药?”
这次徐清风学得乖了,往燕回身后一缩,道:“我是陪燕师兄来的,张师兄不可怪我。”
张药师见状也不再逗他,招呼燕回道:“燕师弟来的正好,等师父出关后我给师弟挑些合用的丹药,师弟初次登门,却是不好空手回去。”
燕回也不虚套,对张药师道:“如此先谢过师兄了。只不知两位师兄站在这里可是为师伯把关的吗?”
“正是如此,师父炼丹时最忌打扰,是以让我二人在此看守,免得不知情的人惊到师父,一炉丹药炼费了却是不美。”
“师弟我从未见过炼丹,也不明其中道理,冒昧地问师兄一句,可能在门外悄悄地观看吗?”燕回有些好奇地问道。
“这个却是不防,其实就算进去观看也是可以的,只是切记不可出声。二位师弟请随我来。”
张药师说完留下郭大器继续在门外看守,又叮嘱燕回和徐清风几句,三人便进了丹房,静静地观看玉矶真人炼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