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晋回!”
傅胭嘶声喊他名字:“你若敢伤他,我立刻就死在你面前!”
徐晋回顿了脚步,转过身,眼底含了薄凉的笑看着她:“胭胭,你若是真的敢离我而去,那我不介意让念宝和你,在地下团圆,我想,你也舍不得他的是不是?唐”
“徐晋回……泗”
傅胭像是被人抽去了脊梁,她瞠大了眼瞳望着面前的男人呢,眼泪缓缓的淌下来:“不要伤害他,求求你。”
“你怎么就知道是我杀了他,或许容七公子手眼通天,在我的地盘上也强压地头蛇把我杀了呢?胭胭,若这一次,是我死在他手里,你可会为我伤心一次,落一次泪?”
他说完,忽然又自嘲一笑,轻摇了头:“你怎会?你大约巴不得我早一日死了的好,是不是?”
傅胭看着他转身走出去,那些光影落在他的身后,把他的身影拖的那么长。
她还记得刚来香川山居的时候,徐晋回是怎样意气风发的存在,可今时今日,她竟然在他身上看到了寥落的味道。
她说不出话,只能无助的抱紧了自己的双臂,缓缓的蹲坐下来。
一边是心爱的那个人,一边,是他们的孩子,她,到底该如何抉择?
徐晋回喝了一整夜的酒,到将近天亮的时候,他方才昏沉的睡去。
陈绍南站起身出了酒窖,他让人把江诩和少凌都叫了来,在二层他的私人书房内,三个人在简短的商议之后,达成了一致。
“二哥,如果我们杀了傅胭,大哥怕是会一蹶不振,也伤了我们兄弟的情分,唯今之计,倒是只能想办法,让傅胭一心一意的跟了大哥。”
少凌是兄弟几人之中,唯一一个从未曾沾染过女色,一心扑在商场上的存在。
也正因此,他方才能冷静自持的说出这些话。
江诩立时就笑了:“我吃的亏,你们还想让大哥也再吃一次?依我看,傅胭那女人根本就养不熟,不如就趁着这机会,把她和那孩子还给容承僅得了……”
“哪有这般容易,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大哥这性子,如今就这般疯魔,若当真傅胭回到容承僅身边,他怕是以后更癫狂!”
“那你说到底怎么办?”
陈绍南缓缓站直身子:“咱们几个兄弟一场,跌跌撞撞走到今日,若没有大哥,咱们兄弟也成不了如今的气候,既然他真心喜欢傅胭,那不如我们兄弟就帮大哥成全了心愿吧。”
“二哥,你要做什么?”
陈绍南将几人叫过来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众人先是一惊,最后却缓缓点了头。
一月七日,无风,晴。
容承僅的车子,就在那一日驶入澜沧城。
香川山居立刻就接到了消息,徐晋回静坐在书房许久,方才吩咐佣人:“将傅小姐和小少爷带去后山。”
念宝在徐晋回的手中,她无可奈何,只得跟着念宝一起去后山的别院。
他来了,他终于还是来了……
她心里又是甜又是苦涩,又是期盼,又是惶恐。
他来,她欢喜,他不来,她却安心啊。
林成一路都在劝谏,直到此时却也未曾放弃:“先生,您要做什么,吩咐一声,我们为您赴汤蹈火都心甘情愿,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您不能以身犯险。”
‘“林成,若你妻子身处险境,你又会如何?”
林成哑口无言:“容先生,总要让我们先去探探路,这澜沧城,可是徐晋回的天下啊!”
“那又如何,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该去闯一闯……”
容承僅又仔细的擦了擦手枪,他垂眸,安静看着乌黑的枪管:“林成,如果我真的折在这里,你回容家去传我的信儿,就说是我的遗命,容家今后就交在我三哥的手中,临危受命,我知道很难,但我相信三哥一定会做好。”
“七少!”林成情急之下,失控唤了一声,容承僅也有些动容,但不过只是转瞬,他就敛了神色平复下来:“如今结局未定,我们也不该这样悲观,林成,到时候借机行事,若能活着,就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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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ngp>香川山居。
这是五年间,香川山居第一次,因为上门的客人而洞开大门。
徐晋回缓步走出来,他孤身一人,身边没有一个保镖,也不见他那几位生死兄弟。
容承僅的车子在门外停下,他下车,身边除却林成,也再无旁人。
“容先生,久仰大名。”
徐晋回这并不是第一次看到容承僅,可在看到之后却觉得,原来从前在书报电视上看到的那些,也不尽然都是事实。
不论其他,只是这一身风姿,就足以倾倒世人,怨不得傅胭这般念念不忘。
“徐先生,我远在郾城,却也数次听说徐先生的大名,您是少年英雄,澜沧的无冕之王,容某此生得以一见,实在是三生有幸。”
容承僅缓步走过去,握住徐晋回伸过来的那一只手,他面色沉静无波,就算是只身一人闯虎穴,却也不落下乘,徐晋回倒是真的生出了一分的佩服来。
“我们二人,不用在这里彼此恭维了,容先生,请吧。”
徐晋回是主人,自然要尽地主之谊。
容承僅随他略略参观了一下香川山居,待要入厅的时候,徐晋回指了指那一栋乳白色的精致小楼,扬眉笑道:“喏,胭胭就住在那里,只是今日,她去后山游玩了,若不然,还能让容先生一见。”
容承僅袖下的一双手蓦地攥紧,他再好修养,此时也变了脸色。
徐晋回也不说话,只是噙了一丝淡笑继续说道:“她性子乖张,自来都是我行我素的惯了,我也从来都纵着她,其实今日,香川山居的女主人无论如何都要出来招待容先生的,但她自来任性惯了……”
“徐先生。”
容承僅忽然冷冷打断了他继续说下去:“我今日来澜沧,所为何事,徐先生相比心知肚明,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不要再打哑谜。”
“哦?那容先生不若直说,您来澜沧,所为何事呢?”
“我来接我太太,傅胭,回家。”
徐晋回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朗声大笑起来:“容先生,你这话说的可真是有意思,您的太太,您的太太又是哪位?徐某只知道容先生不日前和太太离了婚,新任的容太太人选传了不知道多少个女人,如今是花落谁家了?”
“徐先生,我说的很清楚,我的太太,她的名字叫傅胭,郾城傅家的独女,一年半前,我们结婚,傅睿明先生亲自将她托付于我……”
“这我倒是要问一问您了。”
徐晋回忽然敛了脸上笑意,宛若一层寒霜,渐渐铺陈在他深邃眼底:“她被人掌掴羞辱的时候,你这个丈夫在哪里?她一个人孤苦撑着傅家的时候,你这个丈夫又在哪里?她怀着你的孩子还要被你冷落,看着你的绯闻满天飞的时候,你这个所谓的丈夫,又在做什么?既然那些时候都不见你,那你又有什么资格来带她回家?”
“容先生,若你现在离开香川山居,终生不再出现在胭胭面前,我还可以留一条活路,但若你一心求死,我必然也会成全你。”
徐晋回一挥手,周遭密密匝匝皆是荷枪实弹的保镖,乌压压的枪口,直接对准了容承僅。
容承僅眉目不动,宛若无风烈日下澄澈平静的湖面,他藏青色的大衣下摆板正的垂下来,勾勒出镇定自若却又挺拔沉稳的一道身形,徐晋回与他,个子不相上下,年岁也相当,若没有傅胭,想必他们之间大约会有着一分的惺惺相惜。
但此刻,这两个占尽了世间风华的男人,却是站在了你死我活的对立面。
“来之前,我只想过两个可能,一,我死在香川山居,二,我带她走,全身而退。”
容承僅说到这里,忽然轻轻一笑:“可就在方才,我改了主意了,徐先生,你说她有了我的孩子……”
“我不会拿这样的事来说谎,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我这个人卑鄙,却也卑鄙的光明正大。”
容承僅缓缓点头:“那么,多谢。”
谁也没看到他这四个字落定的那一刻,手中是怎样忽然多出了一把精致小巧的手枪的。
可在周遭那些训练有素的保镖反应过来那一刻,他的枪口已经对准了徐晋回的太阳穴:“徐先生,我刚才说了,我改主意了…
…”---题外话---怎么办,虐不够,还想继续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