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胭白的近乎透明的脸容上,忽然溢出淡淡的一抹笑:“行啊,你想搬进来住,那就踏着我傅胭的尸体进来好了。”
林晓菲低头,看一眼自己腕上的翡翠镯子,她眉目微扬,唇角一点点翘起来:“你以为我不敢?”
“那我拭目以待。刀”
傅胭直接转身上楼,吩咐一边的管家和佣人:“等会儿让人把客厅好好洗一遍,这满屋子什么怪味儿,我闻见就反胃。”
“傅胭你有胆量给我把话说清楚,别这么阴阳怪气嘴巴犯贱!恍”
林晓菲气的一张脸铁青,可傅胭压根不理她,直接关上了卧室的门。
林晓菲咬死了牙关,眸色沉沉的盯着那一扇关上的门,许久,她方才冷笑一声:“咱们走,三天后,让人直接来把这房子给我拆了!”
林晓菲气势汹汹的离开傅家,一回到方老爷子下榻的酒店,她就红了眼圈,进房间后,径直去了卧室,趴在床上就嘤嘤哭了起来。
方建章心疼的不行,又是‘心肝儿’又是‘肉儿’的连声哄着,林晓菲只是趴在床上哭,不肯说话。
“跟着太太的都是死人不成?还不赶紧给我说清楚出了什么事!谁给的太太气受!”
方建章这些时日对林晓菲正在兴头上,他打年轻时就是个花心纨绔,到老了也依然丝毫不改这脾性,只是到底年纪摆在这里,在女色上就颇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偏偏,沾了林晓菲的身子他就生龙活虎,像是回到了壮年时一般,也因此,方建章如今,是根本离不得林晓菲片刻。
“还不是那傅家宅子的事儿……”
“就买个房子你们都办不妥当,把太太给气成这样,我养着你们有什么用?”
方建章怒气冲天,看林晓菲哭的几乎抽过去,不由得更是心疼。
“那傅家的大小姐,油盐不进,不肯卖不说,还处处那话儿刺太太,说什么踩着她尸体进去,还有让人洗客厅……太太哪里受过这样的气……”
方建章当时就变了脸色,“我瞧在靖之的面上,也愿意给她傅家一个脸面,可如今她倒好,竟然敢这般对晓菲。”
“给周局长打电话。”
方建章将林晓菲抱在怀里,哄道:“放心,我定然给你出这口气。”
“还是算了吧,人家不愿意……倒显得我们理亏……”
“不愿意?谁说她不愿意?我这次就让她自己拱手把房子让给你!”
说起来这一点,方靖之倒是和他老子一模一样的秉性,霸道起来,简直是天理不容的阴狠,可女人,却偏偏就是吃这一套。
林晓菲当即就眉开眼笑,双手勾住他的脖子撒娇:“还是你对我最好……”
“既然知道,那怎么报答我?”
林晓菲眼波流转,柔软的身子蛇一样的缠上去,在他耳畔呵气如兰:“人家这身子都是你的,你还想怎样?”
“那……昨个儿我不过是想换个姿势,你怎么就扭捏着不肯答应……”
林晓菲心里恨的牙痒,对着这一张老脸,她不知怎么忍着才没让自己吐出来,可昨夜,这老东西竟然想让她用嘴伺候他那里……
她死也做不出来。
可现在,想到傅胭到时候会多么狼狈,林晓菲深吸一口气,笑容越发妩媚了几分:“……人家又不像你,一肚子的坏水,变着法的折腾人……”
“我一肚子的坏水?那也不知道又是那个小妖精,缠着我不让我出来……”
两人就当着方家下人的面公然的打情骂俏,缠在一起又是搓又是揉又是亲的,啧啧有声,林晓菲心里不自在,却又不敢扫他的兴,只得赔着小心哄道:“咱们去房间里去……”
方建章自然乐意。
两人去了房间,不消片刻就天雷勾动地火,***的声音不绝于耳。
那回事的下人退出了房间,还觉得脸上烫的厉害,却也不得不佩服林晓菲,怨不得人家能让老爷子给娶进门,还把这位子坐的这么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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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氏起亚。
容承僅的车子刚一停稳,他正要下车,开车的林成却看到了站在车外不远处
tang的薛莞:“容总,外面好像是薛小姐。”
林成也算是容承僅身边得用的人,只是从前有容磊在,谁也越不过他去,如今容磊出了那样的事,他们几个,才显了出来。
容承僅一双眉毛就微微皱了皱,他和薛莞,如今已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去把她打发了。”
林成闻言就下车去了,可不过片刻,他又折回来:“容总,薛小姐说,她是来向您告别的,希望您能见她最后一面。”
在知道向阳不是他孩子之后,容承僅也并未对这个可怜的孩子撒手不管,他告诉薛莞,她依旧可以选择带着向阳去美国治疗。
薛莞那时候没有答应,可现在看来,她大约是想通了。
容承僅下了车。
薛莞站在那里,看着她一直爱慕的那个男人缓步向她走来。
灯光洒下来,落在他英挺的脸庞上,他的眸色平静淡漠,看着她时,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有这世界上最英俊的一张脸,却也有这世上,最无情的一颗心。
薛莞的眼窝,一点点的湿润了。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大约也都不会相信,可我还是想要告诉你,承僅,嫁人之前,我真的只有你一个男人。”
薛莞怎样想都想不通,那孩子明明就是容承僅的,为什么DNA检测结果却是这样。
“薛小姐,如今不用再说这些没意义的事了,我希望你带着向阳去美国好好治疗,以后,也留在那里好好生活。”
“承僅,如果没有傅小姐,我们还有没有可能?”
她含了泪的双瞳期盼的望着他,他只是淡漠的摇头:“我从没有爱过你。”
“那么傅胭呢?”
他的眸色深了几分,却依旧保持着表面上的平静,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对,我爱她,她是我唯一爱过的女人。”
薛莞的眼泪当即就落了下来:“我真羡慕她。”
“薛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我先告辞了。”
他转过身去,薛莞看到他挺拔的脊背,烟灰色的衬衫上没有一丝褶皱,他的肩膀很宽,如果可以依靠的话,一定很幸福吧。
可她没有这个福气,她多羡慕那个傅胭,可傅胭大约永远不会知道,她错过的究竟是什么了。
“你去卡特尔之后,我去你家里找过她。”
容承僅的步子倏然一顿,薛莞目不转睛的望着他的背影,想要把他的一切,全都铭刻在心中。
他从未爱过她,可她却还是希望,自己在他心中的印象,更稍稍的好一些。
“我骗了她,我说你回来就会和她提出离婚,因为我和你有了孩子。”
容承僅猝然的转过身来,他的眸子太冷,眸光犹如冰锥,将薛莞的心刺的血淋淋一片,她咽了泪水,强撑着微笑:“对不起承僅,我那时候糊涂了,听信了别人的话,心里起了贪念,我想,如果没有了傅胭,你看在孩子的面上,说不定就会娶我……”
他忽然抬手,打断了她的话。
“承僅……”
“薛莞,我看在你那个可怜的孩子面子上,我饶你这一次。”
薛莞低头,眼泪连串滚落下来:“谢谢。”
“滚。”
他的唇间,冷漠的吐出这个冰凉的字眼,然后,转身快步的走向车子。
薛莞就那样站着,一动不动,他离开已经很久了,她却依旧还站在那里。
容承僅,如果你能得偿所愿,那么,以后,某一个日子里,倘若你忽然想起我时,可不可以不要带着厌烦的情绪?
我只有这么一个小小的愿望。
“回去。”
容承僅吩咐林成开车,林成见他脸色这般,不敢多问,直接调转车头重又开回了江边别墅。
容承僅下车,让管家把家里上下所有人都叫过来。
他一支接一支的抽烟,眉目间密布了一层寒霜:“薛莞来过家里的事,为什么没有一个
人告诉我。”
管家当即就白了脸,脊背也佝偻了下来,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却也知道,自己已经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