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儿急切地想要追上残雪,两只胳膊却被颜城钰牢牢地拽住,她体力不支,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城钰也一起蹲下身来,单膝跪地,继续拽着她不放。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
此时城钰已经冷静下来了,没有大嗓门儿,只是两眼深沉地直视着贞儿,脸色很严肃,和平日的举止是大不相同,他在等贞儿冷静下来。
最终,贞儿耗尽了力气,不再抵抗,将头垂得低低的,眼神很绝望,什么话也不说了,哀莫大于心死。
“贞儿,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爹也是死于非命!”颜城钰说的很镇静,见贞儿没什么反应,他继续说道,“我爹还没等我出生就死了,我甚至都不知道仇人是谁,娘告诉我,他是被妖魔害死的,是妖魔界最冷酷无情的大魔头!”
贞儿终于有了反应,她慢慢抬起头来,看向城钰,对于城钰的事,她之前的确一无所知,听他说竟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那不是敌人站在自己面前了他都不知道吗?
贞儿觉得很可悲,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了城钰身上:“那你学法术是要为你爹报仇吗?可是你不知道仇人是谁啊!”
“娘让我做什么都好,就是不要去找那个大魔头!”
“为什么?”
“没什么比你活着更重要,因为还有你在乎的人和在乎你的人活着!”
听了这话,贞儿有些感触,情绪渐渐放松,头脑也渐渐恢复理智,但是过了片刻,她像是又想到了什么:“可是师父,师父他······”
“还有我!”城钰的眼神很坚定,他知道贞儿顾虑什么,除了爹娘,她只有师父这一个亲人。不过之后城钰又觉得哪里不对劲,便特地补充道,“还有月虹姐,天仇······”
“月虹姐,天仇······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一旁的麟儿根本就搞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一个人无趣的嘀咕着。
说天仇,天仇就到了,受到“冷落”的麟儿连忙跑到天仇身边说道:“少爷少爷,你怎么才来啊,刚才好危险呢!”
“大家都没事吧?”天仇话语间藏着一股淡淡的道不明的愁。
“啊?嗯!”麟儿糊里糊涂地回了他。
城钰和贞儿也意识到了天仇的存在,站起身来后,只听天仇淡淡的说道:“回去吧!”
贞儿更沉默了,城钰的话让她不得不考量一下,正如他所说,他和月虹,天仇或许还有更多的人都是在乎她的,她为了已死的人而放弃活着的人是否真的值得!
回靳轩后,除了贞儿一个人呆在院内发呆,其他人都进了正厅,榻前站立的雪夜气势如初,眼神冰冷至极,似乎比冰山还要凛冽几分,其中散发着强烈的幽森,杀戮,嗜血的光芒,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魔。
这种眼神,和她那张堪称倾国倾城的绝美容颜极度不协调,但也正是两者组合在一起才让她有一种不威而怒的强大震慑力。如今,眉心暗淡的印记已恢复成当初那般浓浓的黑色,表示她的功力恢复得差不多了。
“玄冥珠的事交给月虹和竺风处理就好,你们各自修炼,暂且不必多问!”雪夜的声音冰冷如初,没有夹杂一丝情感。
虽然不明白雪夜这么做有什么目的,他们此时也已经无力再纠结这件事了,各自的心事将他们一个个脆弱的小心脏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城钰走进院中,晚冬初春的丝丝寒意抖动着憔悴的树叶,苍白的天空像世人无知迷茫的眼神,下一刻,或许是恐惧的来临,或许又是幸运的敲门声,无常的变化着,谁又说得清。
看着贞儿失落的背影,城钰也不好受,他有些后悔,刚刚情急之下他到嘴的话又被自己活生生吞了回去,他怪自己没勇气,没能表明心意,反而除了痛苦的分担,什么也帮不了她。
雪夜一个人在后院修炼,血魂魔剑的气势染得周围一片血光。
她已经确实将玄冥珠的事交给月虹和竺风了,但是奇怪的是她并没有让二人去夺回玄冥珠,而是让他们随时监视着秦府人的动向,包括那些四处寻找着玄冥珠的法师和他们带回的消息,这些比自己劳师动众地去找玄冥珠省多了。
古城中,安静一如往常,枫凌梓和雪夜一样,淡静地很不正常,不同的是,雪夜似乎不那么执着于玄冥珠,而枫凌子是胸有成竹,早已计划好了。
转眼冬去春来,开封的春天还不时掠过不小的寒风,西风并未走远,生命力强劲的丛林却已开始恢复绿意,沉睡了一个冬天的生灵都渐渐苏醒了。
从隆冬到初春,山林中,陡崖上,湖泽边,山涧中······所有可能有妖魔出没的地方都不断出现了同一个场景——四个法师围坐成圈,合力施法,探测着周围每一寸土地上散发的气息。
他们的每一次施法,都能测定到方圆二十多里的动向,对于人类的力量来说,这个范围已经算是极其广大了。而且这种法力的效果也是惊人的,只要出现在他们探测范围的妖物的邪气都能被他们很快察觉到。
几乎所有所有的东西都能被他们忽略,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玄冥珠。
然而,正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话不假,即使他们力量深厚,却也始终没能察觉到山洞深处的一颗泛着清纯的白光的玄冥珠。
珠子外周有一道若隐若现的青绿色的结界,要仔细看它到底藏身何处的话,它也绝对是藏得够深够隐秘的。它不在别处,正是在穷奇的体内,而外周那道结界,很显然就是寒刹的杰作。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法师至今都没办法将它探测到,包括穷奇身体散发的灵气,也被寒刹的结界给封闭得严严实实的。
陡峭的悬崖之上,一袭黑色长衣立在风中,齐膝的长发像丝绸一般轻飘飘地伏在空气中,柔美而略显诡异,黑色的薄唇微微翘起,幽黑的双眸在白日之下泛着亮点莹光。寒刹的面目一如从前,女人味十足!
“照这样下去可不太妙啊!”寒刹将周围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虽然他的结界暂时稳住了这些人,但他却没把握能永远藏下去,毕竟很难想象,人类抓起狂来会做出什么不择手段的事。
更可怕的是,枫凌梓自己也没有闲着,自己的结界就算瞒过了这些凡人,也未必瞒得过枫凌梓。
为了以防万一,他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
寒刹来到穷奇身边,注视了他半晌,后者似乎睡得很安详,脸上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一点不像是受了重伤后昏迷的状态。不过,在寒刹将他体内的玄冥珠取出来之后,他的脸色就没那么淡静了。
虽是昏迷中,他愈闭愈紧的眼睛已经显示出他有多痛苦了,原本就惨白如纸又极其消瘦的脸现在变得仿佛一碰就会碎掉的一层薄薄的白玉,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