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背上背包,小心翼翼地走过那段塌方地段,沿着林中一条狭窄的石子路走了一段,又拐进一条青石铺就的小径。看似不远的小寺,走起来却觉得漫长无期,使人不耐。天色渐渐黯淡,本来就阴翳的天气被树木遮住了生机,仿佛行走在地狱的边缘,“”喔嗷”一阵兽吼,惊得我们除老秃之外的人都浑身一抖,然后是连着心的恐惧。望着前方黑漆漆,遥遥无期的青石路,感觉走在一头巨兽的喉咙里。我在心里不住哀嚎:什么时候是头啊!绕过一道山壁林隙,眼前豁然一亮,日尼玛哟,终于到了我们之前看到的隐约小寺前。此时寺前点起两盏忽闪忽闪的惨淡灯笼,明灭不定的光,在山风中摇曳,就如被两只不时眨动的眼睛。在灯笼上挂着一幅破旧的横匾“葫芦寺”,寺门连着两侧的破旧的围墙。在门槛前的石阶下竖着一道碑,另一侧竖着一根盘龙狰狞的拴马石。我们几人走上前,老秃立在那碑前看了眼不禁奇道:“嘿!这小小破庙还挺有来头,你们看:敕封神佛菩萨弥勒葫芦寺,落款着:乾隆二十三年。”“真的吗?”老八凑上前,左右打量后双手合十拜了拜。老秃指指碑文道:“还有假不成。”我也凑上去看了看,瞥了老八眼哼道:“看到敕封你就拜?不是你就骂了不是。”老八抢白瞪我:“放你的狗屁,我是虔诚的佛徒!”好吧,你是属狗的佛徒!我们这边玩笑着,那边甄佳佳已经敲响了寺门。半晌,院内传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随即一沙哑的的声音响起:“可否是过路的施主?小寺庙破屋少,此夜不便留宿,还请施主见谅,就在寺门口歇息吧。”甄佳佳听了,楞了后气急,拍门踢脚嚷:“没见过你这等不受参拜的庙子,不说是苦度终生,就是我们路过的佛徒也不收留则个吗?可见你乃假仁假义,信不信我一把火烧了这破庙,管你是百年的敕封不敕封!”老八上去轻扯甄佳佳的衣襟道:“领导,慢慢地说,不急。”说着轻咳了下道:“里边的大和尚听了,我们是远道感悟佛门真谛的僧徒,以走遍天下名寺为己任,听闻此处有乾隆爷御封的名寺,特备下厚礼前来礼拜,还望大和尚通融则个。”看不出来这老八平时妈逼妈逼的,现在挺能拽。
里边和尚似乎并不卖账,连声道:“罪过,罪过!佛门清修度生,修的本我,请施主不要拿红尘之物说道,此时功课要开,请施主自重,不要误了贫僧礼佛参拜。”
“操!我烧了你这屁寺,信不?”甄佳佳真的跳脚。”四处踅摸着似要找柴草。
老秃有意无意间看看我,走上前还没说话,就听里边和尚又说:“施主要烧就烧吧!到是成全我等升天不是!”
老秃听了一笑,又转身看看我,回身敲敲寺门笑道:“大和尚,我走遍千山万水,真真没看过你这等拒人千里之外的的寺庙,难不成和尚与我等中一个有过孽缘?如有,也是佛缘,更合了佛门因果,和尚如此避过,不怕佛祖责怪降罪?”
老秃此话了,庙里无声,沉吟半晌后,一声叹息:“施主说的在理,贫僧无言了!”说完哗啦声拉开了寺门。一白髯灰袍老僧赫然出现在我们眼前。
老僧满脸愁褶,须眉下垂,双手合十让过身低头道:“施主请进,老僧犯嗔了,要不是刚才施主一席话点醒贫僧,恐误了我几十年的修行,哎,也是我一时起了怜心,架不住哀求。哎……罪过罪过!青缘,青痴出来见见故人吧!”
老僧话落,就见从西侧厢房奔出一高一矮两个和尚,“噗通”声跪在老僧面前,哭诉道:“师傅恕罪,是徒儿红尘罪孽沉重,又把魔瘴招来连累了师傅,事已如此我们自会有了断交代,还望师傅莫怪!”说完一个匍匐在地,一个不住的叩头。
“起来吧!……如此也好,你等惹的因果还是你等自己去了!我刚执迷犯了嗔戒,要闭门面壁三月,望我出来后,能还我个清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说完对我们几个稽首施礼后转身入正堂大殿,消失在明暗不定的火烛中。
我愣愣地注视着老僧背影消失,又愣愣地注视跪在地上对大殿遥拜两位僧人。
又瞅瞅老秃几个木愣愣注视着我,迟疑惶恐地对他们苦笑着脸说:“怎么都这样看着我?傻逼了!还是我更帅了……嘿嘿,怪不好意思的。”
甄佳佳冷笑道:“看不出来你蛮能惹事的!这里都有你的故人。”
我被她说的火起,指点着老秃和老八嚷道:“凭什么说我?呐!秃哥,老八,还有你这妖精,那个是省油灯,凭什么……”我话还没说完,就听跪在地上一僧起身抬头对我幽幽地笑了笑后轻声说道:“李施主难道真的不认识我们了吗?”
我被问的刹那间崩出一身鸡皮疙瘩,仔细看时更是毛骨悚然,此时另一个和尚也起身望我而笑,我看了真真的如同见了鬼一般呆在当地目瞪口呆说不出话来!
你当我眼前出现的是何人?正是消失已久的程蕙宁和赵之诚!我日尼玛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