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团灼热难当,顷刻之间就驱散,焚化半蓬黑雾与怨灵。
黑色雾霾裹着灰白的怨灵瑟缩在老秃身后,怨灵不时狰狞地咧嘴嗥叫。
杨妃微笑地凝视前方,身上华服古装无风而动,美丽绝伦的脸庞,浓艳的惊心荡魄,透出一丝妖娆之色,愫立在光影中。
光团炳发出的光芒,照亮半壁乌蓬,也把原先隐在黑暗中那些鬼祟人影,显露的一览无余。包括那个领头者。
他是个中年男子,皮肤白皙细腻,卧蚕眉,丹凤眼,鼻直略勾,薄唇紧抿,长脸短须,眼神冷冽,时不时精光乍现。
此时他身穿红袍,冷漠抱手立在光团旁。
他和杨妃有几分神似,只是男人整张脸让人感到阴翳淡然,而杨妃无论那里都使人觉的阳光亲切,不知觉地靠近她。难道他们真的是父女?
一时间,双方都陷入沉默,渐渐地光团黯淡下来,似也不如刚才灼热,立在光影中的杨妃神色逐显落寞,似笑非笑,眼神空洞注视着前方黑雾与那些对她张牙舞爪,龇牙咧嘴,狰狞咆哮的怨灵。
突然,她眼波闪动,望向我和老八身处的车子。浓艳白脂的脸颊显出一抹桃红,美丽的双眼波光粼粼,朱唇微启露出绝美一笑…!
苍天啊!那笑似一把尖刀,剜割在我的心上。我用力敲砸着车窗,泣声间断:“妃!…妃!”
身旁的老八见我呼吸急促,脸色苍白,拼命地按住我叫道:“那是个影子!影子!不是真的…!”
身陷情沼的我,那里听得理得!拼力挣扎,一边艰难地呼吸着,一边哽咽:“滚!滚!,她…,笑,对我…笑了!她,知…道我…这。”一口气没吸上,,我瘫软在椅上,低头张大了嘴急喘,同时尿液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老八从来没见过我犯病,惊得乱按车上的按钮,满头是汗,满嘴乱说:“你,你别吓我!尼玛认识这么久,你还有抽风哮喘,随地大小便的毛病,瞎了我这双亮眼…!死人啰,姓李的快死啰。”车子在他的叫喊中,终于有了感应,老八发动了车子,按下车窗,闪着大灯,伸头拨开车顶披落的那层似纱似网的遮盖物,对老秃狂喊:“你家小断快憋死了,不要看她赖,她男人为她不能呼吸唠!死了,她一个人剩去吧!剩女”
老八在这边瞎几把乱叫,我弯腰要推门出去,可那里推的动!眼见着那团光影越发黯淡,杨妃的身影在光团中,不住摇曳,模糊。
但我能看见她久久地凝视着我,没有出现时从容的微笑,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悲切。
我挣扎着俯在驾驶台上,伸手在光滑的挡风玻璃上抓拍,“嘎咂咂”指甲与玻璃摩擦后发出了瘆人的声音。
连续的用力,又使我呼吸不续,我象狗般地张大嘴,瞪圆充血的双眼,费力地吸进一丝可怜的空气,又是一阵窒息后撕心裂肺般的喘息。
但我的手没有停止,依旧在挡风玻璃上抓划,眼见着杨妃和着光团一点点地黯淡消失,我眦目伸脖向挡风玻璃撞去…。
杨妃去了,我还能独活?一并跟了去吧!“砰砰”沉闷的撞击声在逐渐恢复的黑暗中回响。
我感觉到液体飞溅,喷洒在挡风玻璃上,可我没有一丝的疼痛感,依旧喘息,抓划,撞击!
苍天呀!行行好,赶紧收了我这条破烂不堪的生命吧!不然,我跟不上杨妃消失的步伐!
“你他妈疯了!那是假的,是光析照影!你撞个逼啊!”老八拽住我,对我脸就是一拳,我被击的愣住,瞪着血红的眼,望着那团模糊的光影,杨妃走了!不知是泪是血糊住了我的眼。
老八又开启大灯,使的灰暗的蓬内,一片光明。
怔怔注视着光团的老秃,在光团即将完全消失时高声喊道:“大妹子!如有所感,何不早归?有零落之人为你生,为你死!你就舍得?”
声落影散,老秃一声叹息,抖抖身体,收起黑雾和怨灵,把手中宝剑扔还给仍肃立池边的红袍领头者。
“拿去!今晚超度近半灵魄,身轻了许多,不再每月祭拜吾神了!尔等自重。”老秃漠然对他说道。
红袍者抱臂淡然一笑说:“圣者所言差亦,即拜我杨氏宗神,就应恪守尽责,岂有时拜时不拜之理!如宗神有灵,闻圣者言语,必将制罚!”
“滚蛋!我敬是吾神,又不是你杨家?神在之时,护爱族人如珍己身,那似你等这般残虐,弑女枉圣?白披了张人皮!老子不伺候了…”
老秃跃起,飘然至车旁,看了眼缺魂少魄,瘫软如泥,满脸血迹,时而急喘的我,又是一声叹息:“冤孽啊!”
红袍者被老秃骂的火起,又听他叹说:冤孽。早就怒不可遏,向前一步,遥指身后,对老秃怒斥:“我杨家敬神,已如考妣,圣者却还妄自菲薄,为神,我族奉献出最得意之明珠,为神,我族罄尽无数人财!可却换来圣者的一声:残虐!
冤孽?何来冤?何来孽?此子一浪荡哥,那配我杨家牡丹芙蓉?一杂草,岂能攀梧桐?”
没等老秃开口,老八就张嘴开骂:“梧你老母,你们这帮鳖孙王八,没人味的狗头几把!我们外人心疼你家姑娘都快死了,尼玛这帮逼养地把她当工具,还好意思说:奉献!怎不把你妈逼献了去?献了就没的你们这群龟蛋,全尼玛如愿成神…经唠!”
红袍者听了,气的颤抖,指着老八:“你…,你…”了半天。
老八不会轻易放过他,索性骂个兴起:“怎么?被我骂的快活了,都抖起来唠!这样也能有快感,来gaochao,真是低估你老逼养的,看你穿着用大姨妈血染的衣服,人五人六地站在那块,其实你腥脏无比!什么缺德事你做不出来?
我跟你说,赶紧的找回你家姑娘,不然,嘿嘿,走着瞧!”
老秃满脸倦容,但笑的开心,拍拍蹦高跳脚的老八说:“好,好,住嘴,给人家留口勇气活下去。别骂的太绝,万一以后他家闺女成了我弟媳,怪难看的!”
“做梦吧!没想到一场祭祀弄成骂街!你们几个口出污言秽语,亵渎神明,今儿就别想走了。说完一挥手,不知从那跳出一群戴面具人。
他们踏着鼓点,一步步地向我们聚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