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鼠辈的哀求,仿佛见效,这大群贪婪的家伙只顾埋头喝水,不知道停止,肚子皮球似的,仍然不懈地喝着。
胖子如一只火球,在前拉着温度之奔跑,这时胖子的优势呈现出来,矮胖的他几呼不用顾及洞的高度,肥胖的身躯如坦克般向前冲撞,我们则跟在后面,在两团火炬映照下向前,向前。
突然,胖子和温度之消失,知听见“砰”了声,胖子的火把没了,我和甄佳佳跟在后面,正疑惑时,脚下一空,心中紧缩,失重的感觉,来不急叫喊,砰的声身体快速地沉入水底,大张欲喊的嘴咕嘟喝了口水。
身体快速地下沉,两手无意识抓扒着,没有任何可以让我停下的东西,感觉下沉中,除了自身的重量还有来自背负的背包,猛然想起泥石流中的大志,我毫不犹豫地甩掉背包,一阵的轻松,此时我从突降的浑噩中清醒过来,借着酒精火把入水残留的刹那光亮睁眼下望,却看见甄佳佳拼命地抓住我的腿,头发飘浮水中,鼓嘴冒泡,背着包挣扎。
要死,这是寻死的节奏。我心里大喊,身体弯腰,下游到她的头上,一把抓她的衣领,另只手去脱她的背包。甄佳佳在水中摸索,抓住我的衣服,似乎平静,脚上踩水,挣脱背包,一个猛踩向水面冲去,我一个标准的上挺,也跟着浮出水面。
刚出水就感觉到头被一股激流击打,连忙快速闪到一边,自由式没几下手就触到冰冷的岩壁,有点疼。我大口地喘气,在黑暗中努力地寻找。
扑哧,第二个浮出水面的是甄佳佳,出水就叫:“李哥,哥…”
“佳佳,左手游五六米。”我估摸着招呼她。
她的泳技也不错,很快我就摸到她的手拽了上来。
没过一会,噗呲哈啦,又有人冒出水面,听声音动静貌似胖子八哥。“啊呱…”他又被头上激流打下水,不一会儿冒出头边喘边叫:“还,还有人啊?”
“有,胖子啊?”我问。
“是地,是地。”八哥寻声游到岸,坐在礁石边急喘。
“老温呢?”我问。
“不知道,他他和我一起掉,掉地。”胖子八哥说。
“老温会水吗?”黑暗中甄佳佳问了句。
“不知道”我没说完就下水,做为在古城白下区泳队呆过两年的我,尽管被无情地刷下来,但游泳的基础还是非常人能比。
刚入水,就感觉身边有股水流,快速向上窜,我急忙稳住身体,摆腿掉头,浮出水喊:“温度…”
“是,是我…”
“怎么才上?李哥都下水救你了。”甄佳佳埋怨着。
“谢,谢,老李!”温度之边喘边说:“嗨!还不是舍不得我那些画稿和胶卷,想,想救点上来的。”
“我靠!”胖子叫骂:“你那些屁画能吃啊?我那包里全是肉嗷!可惜了那些肉…”。我心里说:有什么比命重要?
我看了下黑暗说:“我们都摸摸身上有什么东西?”
“吊,香烟,火机,打不着…”胖子第一个说。
“咦…菩萨保佑,啪…”一束暗淡的光束在黑暗中亮起,此时这点光芒对处于黑暗中的我们不亚于太阳,我忍不住想抱住甄佳佳亲亲她,此时她仿佛天使。有光大家都开心,落水的惊慌淡了许多。
可没多久,心又焦虑不安,因为这个洞中潭,是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
洞顶很高,各种形状的岩石冷漠地俯视我们,四周的岩壁潮湿嶙峋狰狞的似一头头凶兽,随时扑出吞噬我们,一条瀑布从7,8米的地方垂落,溅起点点水花。
我们相互看着,沉默中,我们心中响起同样的念头:完了,似乎陷入绝境!不过一会,我就死死地盯着脚边深潭,路在潭中。
歇了会,我褪去衣服,只穿条内裤在狭窄的岸边活动身体,大家都没说话,因为都知道我要做什么,寂静中我看看他们,两个男人表情默然,而甄佳佳却伸舌舔舔嘴唇,看到眼里我浑身颤了下,这女人只是活在欲望中。
我把手伸向她,水下我需要光明,谁知她挺胸面向我,整个的无语。
“手电!”
“哦,我以为…你要加油。”
“滚!”
“哼!无趣的人…”
她递过手电,我拿了看看,果然是狼眼,这种德国的电筒,防水50米,防震,持久的电池耐力,野外生存必须!
“嗯,不错!”我点点头。
“我吗!”佳佳欣喜地看着我说。
“去死!我说手电不错!”我皱眉。心中好笑:自恋的女人。
果然,她冷哼了声不再理我,
我拿着电筒,扑通一声入水,在暗淡的水下,我摆动双腿,潜行水底,水底和潭面相符,成圆筒形,周壁镶嵌着浑圆光滑的岩石,底深约十米,有几个浑圆的礁石竖立,底部全是卵石,光线暗淡,看不出什么颜色,还有四个背包,第一次入水,大略看看潭底后,拎起个背包向上游去。
包浸水很沉,我攀抓住水中突出的岩石,一点点地向水面游去,还好水不深,我很快就出了水面。
包是胖子的,他欢呼一声打开背包。背是防水的,里边的东西基本没受影响。他扔给我们每人一包宁夏牦牛肉脯,又找出包活性炭,摸索出防水的固体酒精,倒了点在炭上,又摸索半天一包各种打火机的密封袋,摸了个点着炭火,他愉快地叫了声:“怪怪!暖和!”的确阴冷的洞穴,长期水气弥漫的潭边,让我们被浸湿衣服下的身体寒冷无比,有了这堆火,顿时感到无比幸福,满足。人在绝境,一点点物质都能使人产生厚重的满足感。只是现在的人,不仅仅只满足于生存!他们想得到越来越多的东西。所以,人越来越贪婪。
我围着篝火,吃了点肉脯,又吸只烟。然后入水,这次快,因为胖子包里有绳索,我把两个包系在绳上抖抖,示意上拽。
而我提着个背包攀着岩壁上了岸,令我欣慰的是我的肺活量还是可以的,虽然赶不上泳队的成绩,但这次下水快一分钟也没有憋闷感。
把包扔上岸,我寻到包打开、杨妃购置的包防水效果很好。里面一点都没潮湿,我拿出件衣服披在身上,看见甄佳佳时不时瞥向我下身的目光,又找了条裤子穿上。
“你不下水了吗?”甄佳佳有些失望地问我。
嘻嘻哈哈,胖子和温度之一起了然地笑。
我摇摇头,凑到火堆旁,拿了瓶水喝。
“笑什么笑?过会李哥不是还要下水,穿裤子还要脱,多烦啊!还是不穿的好!是吧?李哥…”她殷勤地笑着靠近我坐下。
“你还是看看你的小包包吧?那些玩意能用吗!”
“当然能,她从包里拿出那个小包包,打开拿了个“自动武器”按下按钮,呜呜,玩意儿飞快地转动起来。
我们三个男人都摇头无语地笑了。天啊,这是个女人吗?但确是女人!
甄佳佳看看我们都低头无语,也兴趣索然,收了玩意,坐在火边。
损失惨重的是温度之,他的背包是网上订的,也说是防水,但没能经住这次落水的考验,估计防雨水还是可以地,里面的东西湿了不少,素描本,画稿都潮糊了,衣服也湿漉漉的,唯一幸运的是放在原装包里的相机,这架国外产物品的包装真心是防水防震防火,相机一点没受影响。不过还是可惜了那些温度之这些天亲手绘制的画。他无奈地摇摇头。
“小便宜贪不得!”胖子悠闲地吸了口烟说。
“嗯,我知道…”温度之点点头,擦拭着眼镜。我则恢复下体力,拿着电筒又跳入水中。
这次我细致地在水底摩挲,观察,底下的石壁被水长期磨砺的光滑无比,水质较清,但还有许多的漂浮物,转了一圈没发现出口,再想多看,又觉憋气,于是上游回岸。
“怎么样?发现了吗?”温度之关切地问。
“没,水下光线弱点,等会在下去…”
“早说!试试我这超级无敌大手电!”胖子拿过背包,从包里拽出根一尺多长的狼眼。啪地推动按钮,一道亮如白昼的光柱射出,昏暗的洞顶清晰可见,各种牙石层次分明。
“行行,别得瑟了,一会下水用。”我一把抢过关上电筒。
坐在火堆旁,吸着烟,感觉旁边,有东西划我的胳膊,扭头看,甄佳佳不知何时又坐在了身边,正用指甲划我的膀子,顽皮地咬着唇。
“佳佳,你不睡会?”我说。
“你睡我就睡!”她轻声说,没看我,仍用指甲在我胳膊上划动。
“咦,这女人变了嘛?好像正常唠。”胖子一旁打趣说。
“我本就正常,只是没遇到而已…”
“那你似乎现在遇到…?”胖子看看我笑。
“嗯,好像是的,不过不是我能得到的,只能打打擦边球啰。”她说完用力揪了我下。
“嘶,毛病啊!”我瞪了她一眼。
“贱人!妃姐打你,满脸幸福,我碰你下就鬼叫,贱人!”甄佳佳嘟囔着,不停地掐我的膀子。
胖子看看我烦躁的表情,笑了低头摇摇。终于不堪甄佳佳的骚扰,我拿起胖子的超级手电,下了水。
潜入潭底,在强力光线下终于发现了那条隐藏在一块粗大石岩阴影里的通道。
通道呈圆弧型,高约一米,宽大概一米五不到,我用手电向里照,感觉幽深,漫长。我想进去看看,但又怕半途气竭。想想还是浮上水面。
接过佳佳递来的毛巾,擦干身体,甄佳佳又象小猫样挽住我,依了过来。
“你…”我挣扎了下,没挣动。
“靠,靠!”她头死死地贴在我肩膀上,闭眼一脸的暇意。
我叻个肉哎!对不起,妃妃…。我想翻脸,可在这种遇难的情况下,还是忍了。
我捡起个矿泉水瓶,在瓶壁上戳个洞,找个吸管插好,问胖子要了口香糖嚼好,封住缝隙和管口。又扯出一卷保鲜袋,和充气筒,快速地做了个氧气袋。
我招呼着说:“来,来,没事,干点事吧,我找到通道,但不知里边情况,等歇歇再下去看看,另外,把绳索都拿出来结好,有用。”
“好。”三人应了声,动起手来,我坐了下来裹裹身上的衣服,望着摇曳的火苗发呆。
杨妃你在哪儿?我心中默默念叨。如果她在,遇到什么情况,都是她出面,解决好一切,我心里逐渐滋生出的依赖感,使整个人懒惰下来。现在她不在,遇到生死攸关的事后,惊恐和生的渴望,人的潜质爆发出来,头脑和身体都亢奋着。
我有种预感,不久我们就能脱离这个封闭的洞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