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完本 > 玄幻魔法 > 花容天下 > 第二十六章 染火林

第二十六章 染火林(1 / 1)

()中秋节前夕,月渐圆。

重火宫里的气氛近日来变得有些诡异。

人人都是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走路都不敢抬头,几日没见重莲,有点寂寞,想的不是他,却是雪芝。

每次看到她都有一种想要亲近她的冲动,真是和我的性格大相径庭。

这一日,我一个人跑到了重火境外面的紫藤林闲逛。

远远的就听到一阵尖锐的武器碰撞声。

轻手轻脚走过去,方才发现有几个人在那里厮打。

朱红,碧青,墨绿,土黄四色衣衫交错,镔刀,银鞭,暗器,匕首四种武器相撞,乒乒乓乓,如同阵前炮响。

四大护法无论性格如何年龄如何,武功在武林中绝对是难逢敌手的。

见过他们四人很多次,也见他们擐甲挥戈与人鏊斗,却从没见四人一起围攻别人,因为往往其中一个人几招下来就已定夺胜负。

此时他们却四个人一起上阵,虽配合得还算不错,却也渐渐显得力不从心。

很想知道究竟是何许人物竟有如此高深的武功。

电光一掣,剑气磅礴。

秋枫红叶散,火一般的身影从几个人的包围下冲击而出,盘旋于上空。

凛冽剑光如萧瑟落叶,更似舞转燕蝶,飘逸空灵。

闪烁不定的一瞬间,宝剑在空中划下几个圈,急冲而下。

砗磲紧握匕首,挡在了自己面前。

那人手中的剑却像是飞流溅落,所向披靡,直撞在匕首上,弯成了一道银色的钩月。

砗磲连退两步,显然受了内伤,短时间内也未恢复过来。

那人却没再继续追杀他,一个轻盈翻身,握住剑柄的手腕转了一转,长剑在空中划出了半个圈,剑锋直逼海棠。

这才看到剑柄上挂了两只翠绿色的玉蝶坠子。

绀阿。

我揉了揉眼睛,真的没有看错,是花遗剑。

火红色的身形在三人之间迅速飞蹿,所及之处,皆留下潋滟红影。

海棠忙不迭应战,“啪”地甩出鞭子,银色光芒飞出,软鞭在绀阿剑上缠了几个圈,用力一拉,欲将绀阿宝剑抽出。

花遗剑却没有握紧长剑,顺水推舟,将剑锋直冲向海棠。

海棠定未料想到他会使出这一招,猝不及防,锋利宝剑直刺破她的丝绸衣襟!

鲜血飞溅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长长的弧线。

花遗剑在空中斜翻半周,转而攻击琉璃,再未留心海棠。

海棠用手捂住伤口,闷哼一声,跌坐在地,挣扎了几下,想要站起来,却在抬头的一瞬看到了站在林中的我。

我趁着这个空子,跑到了海棠的身边。

周围刀剑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我忙拖了海棠走到了一颗大树下,生怕花遗剑一个失手把我的头给削下来了。

海棠倒在我的怀中,按住伤口的手已经被鲜血染红。

看她这样我也不大好受,急道:“海棠姐姐我背你回去治疗。”

海棠摆了摆握住银鞭的手:“不要,你快去告诉宫主……”

我看到她的血,鸡皮疙瘩直冒:“你要这样会出人命的,我背你回去,好不好?”

海棠一咬牙,道:“你若不去,我杀了你。”

说完,用力扯了扯鞭子。

我扯住她的手就往背上搭:“杀就杀,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也不顾她怎么说,一路背到了重火宫里面。

把海棠交给了几个婢女,打听到了重莲的所在。

箫声响彻染火林,绝凤归天。

浪蕊浮花处处盛开,月临花的果实饱满地高挂于桠枝。

漫林的丹枫魏红如锦。

依稀几片凉叶循循落下,铺迭了遍地碎红,恍若一幅旖旎的软木画。

近了,箫声嘎然而止。

重莲站在枫红簇拥的丛林中,风飘万点落花飞,轻纱叠雪衣。

一脸骄矜的笑意,手握玉箫,芙蓉香冷,云淡烟青。

细长紫眸明清如潭,银莲耳钉光泽剔透。

随珠荆玉站在他的身后,身前两排侍卫,他的面前站了一名容貌清俊的男子,双眉斜飞入鬓,唇淡如水。

重莲清远的声音轻轻响起:“现在,自己抽自己一个耳光。”

那男子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在自己脸上狠狠扇了两个耳刮子。

啪!啪!

清脆的耳光声不断在林中回荡。

我睁大了眼睛,完全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重莲笑道:“我只叫你抽一下,你怎么打了两下。自己把犯错的东西削吧。”

男子犹疑了一下,从腰间拿出一把小刀,运足了内力,狠狠朝自己的右手手腕上划去!

一道血光飞过。

猩红色的鲜血溅落在了原本就铺满了红叶的地面上。

那人的手竟被自己硬生生地切了下来。

我的胃里一阵翻腾,扶住了身旁的树干,就像有什么东西要呕吐出来。

那人在地上痛苦地打滚,呻吟,凄恻地喊着:“宫主……宫主……”

断了的手腕还在不断涌着鲜血,而重莲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没意思,你一点都不像他。”

男子还不断喊着:“宫主……求你……”

重莲挑眉道:“求我做什么?”

那人道:“求求你……不要走……你杀了我,求你……”

我看着如此诡异的一幕,目瞪口呆。

竟有人会求别人杀了自己。

我一时竟忘了自己来这里是做什么的,只知道傻在在原地看着重莲。

重莲轻轻笑了一下:“要我杀了你。好啊。你先学他那样求我。”

那男子忍痛跪在地上,哀求道:“放了我吧,宫主……”

重莲道:“不行,还是不像。你自杀吧。”

男子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十分绝望。

他勉强站起身,伸出颤抖的左手,看着那把小刀,刀光森森,阴冷如冰。

就在他即将把刀插入自己的咽喉时,我终于忍不住冲出去大吼道:“不要!!”

重莲微微扬起了完美的下颌,调笑道:“我以为你就不打算出来了。”

我盯着那男子说:“你别动手,别……”

那人没有理我,只抛开了手中的小刀,朝重莲扑过去!

重莲大抵没料想到他会来这一招,刚一掌击出去,还没来得及闪躲便被那个男子搂了一下腰。

随后,那个人的身体就像这满林的枫,飘摇坠落。

脸上还挂着满足的笑。

每次看到死人都会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我闭上眼,痛苦地说:“重莲,你……你真的实在太龌龊了。”

重莲微微一笑,走到我的身边,挑起了我的下巴,柔声道:“你说得没错。我是这世界上最龌龊的人。”

竟然有人用这么骄傲的表情说出这么变态的话。

“你简直是个疯子!”我一时忘了他是什么人,只知道震红了脸大吼,“任何人都没有权利剥夺别人的性命!你做出这种事还好意思炫耀,像你这种人,死有余辜!”

重莲笑吟吟地看着我,如诗般念道:“弱之肉,强之食。强者生,弱者亡。这个世界就这么简单。”

弱之肉,强之食。

我傻傻地看着他,半晌才道:“果然脑子不正常。”

重莲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微笑:“你要比我强,就可以除掉我。”

我捂着自己因为生气而发烫的脸,恼怒地说:“照你这么说,如果你有了喜欢的人,也得看她是不是和你一样强了?那你等着孤独终老吧。”

重莲竟轻笑出声来:“凰儿,我喜欢的人就是你了。”

走到我的身边,用手环住我的腰。

我吓得心头一跳,看了看周围的人,低声道:“你……你干什么。这有……有人。”

重莲拍拍手,那些人就退了下去。

顺便拖上那个尸体还没完全冰凉的男子。

重莲的吻顺着我的脸颊,一直落在了颈间,耳垂,锁骨。

我轻轻抽气,目光却一直盯着那条蔓延到染火林边缘的血迹。

侍卫拖着那个男子离开,留下一地的鲜红。

夜幕降临。

满林丹桂。

秋风清。秋月明。

重莲的脸美得像精致完美的玉雕,却又如同雕塑一般不带感情。

我轻轻推开他:“不要这样厌世。”

重莲笑道:“我不厌世,我喜欢你。”

我抬起头直视着他的眼睛:“你当年也是这样骗般思思的么。”

重莲忽然不笑了。

我伸手顺着他的长发慢慢往下抚摸:“莲,喜欢一个人不是像你这样的。”

我按住自己的胸口,继续说:“看不见他时会想他,一见他时又会想躲开。很想亲近他,但看到他的时候,心会跳得很厉害。”

这种感觉,我曾经有过,在梦境中有过。

在林宇凰儿时回忆的梦中,看到那个眉间长了美人痣的少年的时候。

这种感觉,依然还在。

砰砰,砰砰,砰砰……

按住胸腔的手正被里面那个剧烈跳动着的东西撞击着。

就是这样。

看到自己喜欢的人时,心会跳得很快,很快……

云收雾卷,亭亭皎月如珪。

紫色的瞳孔渐渐紧缩,透出了异样的神采。

指尖冰凉。

身体在微微发抖。

我的手用力压住自己的心跳,捧起他的头,脸早已滚烫得不得了:“你不一定会想天天和他上床,可是你会想一直这样。”

我闭上眼,将自己发颤的双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重莲惊愕地睁大了眼,却没有回抱我。

有些尴尬地松开他,干笑两声:“就是这样。”

我握紧自己的双拳,冷汗渗出肌肤,双手湿凉:“每个人都有自己想要保护的人。所以,不要去伤害任别人。”

说着说着声音都开始发抖了。

吞了口唾液,深吸一口气,本来还想说点什么,却碰上了他的视线。

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染火林。

我承认自己是退却了。

或者说,是心虚了。

刚走出染火林我就看到了一个白发苍苍面容略微憔悴的老者。

那老者道:“林公子,老朽有事想和你谈谈。”

我一时调整不过心情,只点了点头应付了事。

他将我带到了林子旁边,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长长吁了一口气:“不用多说你应该也知道,宫主有双重人格。”

我倏然站起来,惊道:“双重人格?”

老者道:“老朽以为他已经表现得很明显了。”

我呆了半晌,发现的确是这么一回事。

重莲时而温柔时而残暴,看上去完全是两个人,开始还以为是性格阴晴不定,现在才知道原来不止是那样。

然后那老者给我又讲了第三个版本的重火宫故事。

听到最后,我都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了。

前面大致相同,只是多了点风花雪月的小事。

重火宫前任宫主重甄一生事业颇有建树,也只喜欢过一个女人。

当时的四大护法之一。

只是那个女护法性格怪异,不愿意与他成亲,私生了儿子重莲就离开了重火宫自立门派,而重甄似乎对此也不大在意。

重莲慢慢长大,却从未得到过父爱。

因为重甄在抚养他的过程中,发现了《莲神九式》的奥妙。

成日沉迷在这个绝世武功秘籍中,再也拔不出来。

重莲虽有些内向,却依旧很喜欢父亲。

凤凰浴火,涅盘重生,故名重火。

可是重火宫实际上却像一座冰雪孤城。

重莲才貌双全,武功冠绝于天下,从小是在赞美声中长大,却从未得到过别人的爱。

生活平淡如水,寂寥如水。

所以,宇文玉磬的出现几乎点燃了他的生命。

幼时的寂寞和孤单让他把别人对他的一点点关心当成了救命稻草,宇文玉磬对他来说就是他唯一的亲人。

后来重莲应父亲的要求,开始修炼《莲神九式》。

原本只是想提高自己武学造诣的重莲发现自己的性格越来越孤僻,越来越暴躁,甚至还有了嗜血的念头。

这种恐惧的心理他不敢告诉任何人,只默默藏在心中。

可是宇文玉磬发现了。

不知他对重莲说了什么话,重莲恢复了很多。

就在大家快要忘记这件事的时候,重莲将《莲神九式》修炼到了第三重。

人格一下分裂成了两个。

一个残酷暴戾,一个温柔如水。

原本这不是太大的事,可是这两个性格一直都在走极端。

主人格越温柔,分裂人格就越残暴不堪。

一旦他柔顺得让人不敢相信,也就预示了他即将变成怎样恐怖的一个魔鬼。

原本就无人敢接近的少宫主此时更是人人见了就逃。

还是只有宇文玉磬。

宇文对重莲的关怀简直超过了正常的兄弟之情。

相濡以沫,也不过如此。

两个人就在这种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氛中度过了许多年。

后来般思思出现。

那一夜,长安的街道上,一向酒力颇差的重莲喝醉了,不知说错了什么话,把宇文玉磬给激怒了,两人至此撕破脸。

宇文娶了般思思,重火宫里血流成河,积怨满于山川,号哭动于天地。

后来宇文玉磬回到重莲身边,伺机杀他。

只是宇文公子天生就带着一股傲气,重莲一眼就看出他的目的,陪他玩了两年。

时不时地折磨他,命令他求自己。

看到他嘴上说着饶命眼中还露出杀气的样子,重莲觉得异常舒心。

最后宇文的下场不提也罢。

我说:“我听说重莲杀了重甄。他不是很喜欢自己父亲么,怎么下得了手?”

老者道:“想要自己儿子恨自己,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我说:“重甄做了什么?”

老者微微一笑,无尽沧桑:“你所能想到的恐惧。”

我的背上一阵冰凉。

咽了口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你……你是宇文长老?”

老者默默点点头,依旧含笑。

我说:“你一定恨他,是么。”

宇文长老没有回答我:“我知道你来这的目的是为了《莲神九式》。他要一直这样,你怕是拿不到手了。”

我说:“怎么才能恢复成原来的性格?”

宇文长老道:“你只需要告诉他一件事就够了。重甄娶的那个女人姓薛,名红。”

想起了薛红挺着大肚子时疲惫的眼,还有看着林轩凤时那种爱慕的神情,突然觉得心里说不出的怪异。

薛红被砗磲杀死了,也就是说……重莲杀了自己的母亲。

我干笑两声:“对不起,这种事我做不来。”

宇文中嵩道:“宫主早就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你若是不赶快行动……呵呵,不需要我来解释了吧。”

重莲竟知道。

可是我跟个白痴似的,竟还是不想去刺激他。

宇文中嵩眯着眼睛看我:“莫非……你动情了?”

我的头突然嗡的一声,勉强笑道:“没有,只是不想害人而已。”

宇文中嵩道:“孩子,你不是个傻瓜,像你这样普通的迷恋程度是可以挽回的。倘若你真的和以前喜欢宫主的那些人一样才真没救了。”

我说:“以前喜欢他的人?”

宇文中嵩道:“是。刚才那个男的你也看到了,比他疯狂的,大有人在。”

我说:“那,那令郎呢?从来没喜欢过莲……宫主?”

宇文中嵩叹了一口气:“他中毒最深的一个。”

我回到了自己的屋子,在房里来回踱步,心情怎么也平定不下来。

从枕下拿了重莲给我的琥珀,放在手中傻傻看了半晌。

头有些昏了,有什么东西在脑中飞速穿过。

深秋的夜。

安静的小屋。

躺在小床上,翘了个二郎腿,晃啊晃啊晃。

还没来。

看样子今天他是不准备来找我算账了。

俊美的少年静静坐在烛台前,研究红钉老怪从箱底翻来的一本《直平心法》。

我冲他吹了个口哨。

他抬起头,然后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看自己的头发。

我调侃道:“轩凤哥,怎么突然想到把头发给系起来了。”

林轩凤笑道:“这样比较方便。不好看么。”

我摇摇头:“好看,好看,你是这天下除了我以外最好看的人了。”

林轩凤的脸上微微一红,轻声道:“没这么夸张。”

我跳下床去,扯了一件衣服挂在他的身上:“好看归好看,你穿太少了,这天冷,你还真是给我装公子哥呢。”

林轩凤扯住衣角,扬起精致的小脸看着我,目光闪烁不定。

我推了他一把:“行了,不要感动了,看书吧。”

言犹未毕,劈啪!

一道闪电!一道声闷雷!一声咆哮——

“林——宇——凰——你这臭小子给我滚出来!!”

一听到这个沙哑的声音,浑身都抽搐了一下。

发现得也太晚了吧,晚得我以为他已经发现了只是没有怪我。

滂沱大雨如冰雹般砸在小屋上。

这下死定了,想跑都跑不掉。

不过淋雨和被百催花拿药折磨,我宁可选择前者。

又将林轩凤的衣服裹紧了些,跳出窗去,也没管林轩凤是否有在里面叫我。

刚跳出窗口,全身上下立刻湿透。

开始还没觉得有什么不舒服的,片刻过后,冷得直打哆嗦。

雨大到听不到房门里的声音,只得傻站在外面。

说到底还是因为轩凤哥。

早上林轩凤去七杀刀那里所以没给百催花摘冬虫夏草,百催花罚他跪地板。

我一时看不过去了,趁百催花睡着的时候在他食指上抹黑泥,然后用狗尾巴草挠他的脸上各个部位。

他一痒,就用手去揉,一揉……就成了个大花脸。

这会儿来找我打击报复了。

隔了约莫半盏茶功夫,我已经冷得快要晕厥过去了。

窗门忽然打开,林轩凤跳了出来。

我先是一愣,连忙把他往屋里推:“你做什么,滚回去躺着,一会中风寒了。”

他也成了个落汤鸡,眼睛都被雨冲得睁不开了:“我陪你。”

真无奈了。

我大声吼道:“愚昧!你当是殉情啊?要不是因为你我会站在这变这德行啊?回去!都回去,无聊什么。”

林轩凤咬了咬嘴唇,又钻回屋子,我跟着他翻了回去。

淋成这样,不泡个热水澡恐怕是会死惨的。

氤氲烟雾,环绕如身在云中。

好久没一起沐浴,这会两个人泡在水中,都懒得快要散架了。

林轩凤坐在我的身边,轻轻将头发拨到脑后,晶莹的水珠顺着长发落下,俊美的五官顿时毫无遮掩地勾勒出来。

胸前的凤凰仿佛会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雾气缭绕,两人的眼神有些迷离。

胸口有些闷闷的,异样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林轩凤将我的身子翻转过去:“凰弟,我帮你擦背。”

我点点头,双手伏在木桶边缘。

滑而细长的手指轻轻抚过我的背脊。

我轻轻吐了一口气,身上流窜着一种莫名的骚动。

他的手在我的背上缓缓游移,时轻时重地摩擦着,越是往下,心中的悸动也就多一分。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故意的。

最后那双手绕过我的腰际,直揉到了我的小腹。

一阵电流瞬间击过我的全身。

“嗯……”我忍不住轻轻呻吟了一声。

声音还没发完,一口咬住了自己的手臂。

虽然不是很明白,可自己是清楚意识到这种行为是不对的。

我转过头去,双眼蒙胧地看着林轩凤:“轩凤哥,我觉得今天我身体状况怪怪的,你,你赶快洗完出去,让我自己清醒清醒……”

林轩凤茫然点点头。

闭上眼,靠过来在我的耳垂上轻轻咬了一下,起身走出房门穿衣服去了。

真的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了。

看着他清瘦却结实的身体,我的胸膛又开始剧烈起伏。

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入水中,探到了自己的身下。

果然……硬了。

记得一年前,还曾经很羡慕轩凤哥那里会硬呢。

我的手不由自主地握住了自己的分身,开始生疏地套弄起来。

急促地喘了几口气,突然明白了当时轩凤哥为何会做出那么奇怪的举动。

头靠在了木桶边缘,闭着眼。

脑中浮现了一个画面。

轩凤哥和我,两个人一丝不挂的身体紧紧缠在一起,互相抚摸,互相挑逗……

我舔弄着他胸前的金翅凤凰,他舒服得将我牢牢箍在怀中…………

呼吸越来越粗重,整个身体都处于极度兴奋状态,滚烫的温度也冲到了脸上。

我爽得直哼出声来:“啊啊……轩……轩凤哥……啊……嗯……”

刹那间,一股热流从体内释放出来。

我疲惫地仰起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享受在**释放的余韵中。

可是不经意的一瞥,却让我看到了一个人。

刚穿好衣服的林轩凤站在浴室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我。

我的头脑立刻清醒了。

心脏仿佛在下一刻就会停止跳动。

坐直了身子,方才还红润的脸颊霎时变得苍白。

握紧了手中的琥珀,冰冰凉凉的。

每次一靠近它,我都会想起很多以前的事,这东西一定大有来头。

这时,门外传来了喧哗声。

我推门出去,只听见重火宫的一个弟子正在嚷嚷道:“有刺客进来了,宫主被人伤了!”

然后就是朱砂暴怒的声音:“怎么可能有人伤得了他!你胡扯什么!”

那弟子急道:“真的被伤了,我看到宫主流了好多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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