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文阳没有理睬,甚至都没有正眼看,因为他从骨子里就瞧不起楚盛,并非他断了一臂,而是他好色成性。
朗文阳清心寡欲,不饮酒不近女色,他认为男人就是被酒色掏空了身子,尤其武者均应洁身自好,把精力放在修炼上,而不是酒色上。
他早就瞧得明明白白,楚盛千方百计要随他伏击梨花宫,并非不想去报断臂之仇,而是他垂涎梨花宫女弟子美色已久,尤其是大师姐顾梦琪,更是他梦中情人。
一个武者受到挫折不要紧,要紧的是要从跌倒的地方爬起来,才能愈合失败留下的裂痕,使自己更坚强。
锻造成形的宝剑,淬火才会更坚硬。
可他为了芳泽,连断臂之仇都可以放弃,好色到这种程度,还算是个合格的武者吗?
因而,朗文阳更鄙视楚盛。故而残废的楚盛讨好他的时候,他不理不睬。
他明白如果给个好脸色,这厮就会顺竿往上爬,下一步必定会讨个妞玩玩。
果然,虽然热脸贴了个冷屁股,楚盛心中的火焰却没有被浇灭,他厚着脸陪笑道:“朗师兄,一会儿擒住这五个尤物先不要杀,犒劳犒劳兄弟们,尝完鲜再杀不迟。那个顾梦琪曾经欺负过小弟,待小弟报仇雪恨后,定当亲自手刃她。”
“亲自手刃顾梦琪?你下得去手?我不信!”
朗文阳这么一说,楚盛还道是他松口了,只是对自己的决心有疑问而已,忙眉飞色舞地表决心道:“手刃顾梦琪,小弟绝不皱半个眉头。小弟不会由于一个女人,坏了楼主交代的大事!”
“不怕她把你另一个胳膊砍了?”
这句话里面没有调侃,有的只是朗文阳的失望和满腹愤怒,烂泥终究不是上墙的材料。
楚盛满脸羞忿,却不敢怒更不敢言,转过身恨恨盯着五位美女,满嘴唾液泛酸。
师兄弟的对白就在梨花宫女弟子跟前,听到这些顾梦琪忍不住大骂道:“你们这群恶贼,无缘无故杀我梨花宫五位姐妹,现在又议论如此恶心的事,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们!”
朗文阳觉得十分可笑,面部随即多了一丝不可思议的表情,阴森森道:“你们做人本骄都不怕,做鬼还用怕?不过你们没有机会做鬼了,一会儿本骄定让你们魂飞魄散!”
“恶贼,休得张狂!宫主和长老知晓后,定会为梨花宫弟子报仇雪恨!”
顾梦琪的话似乎提醒了朗文阳,他反复咀嚼这句话,怔怔站了半晌,突然咧嘴大笑道:“她们怎么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管我天命楼的事,你们的死事出有因,天命楼也深表同情!”
看着五女不解的目光,朗文阳再没多言,盘腿闭目安心静侯。
时间是个怪东西,它对所有人都很公平,但在公平的时间段内,人的感觉却有天壤之别。
同等时间的等待,就算是一瞬,天命楼弟子也觉得过于漫长。而就算给梨花宫弟子三天时间,她们也觉得比一瞬还短暂。
双方都在煎熬中等待。
朗文阳突然睁开眼睛,会心笑了,他明白瓮中捉鳖的时刻到了。
就在同时顾梦琪急匆匆道:“姐妹们,我真气即将枯竭,无法催动阵法,而你们修为低,真气不能灌注。咱们怎么办?”
“跟他们拼个鱼死网破!”
“拼了!咱们梨花宫弟子也不是好欺负的!”
五女手握武器,横眉冷对当中,宝物失效。
天命楼弟子即刻就要冲过来,朗文阳举手阻止道:“兄弟们真忍心五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血肉横飞?”
“嗯!什么意思?”
天命楼弟子暗暗揣摩话中之意,少顷他们都喜形于色,朗文阳这明显是要犒劳他们。刚刚强烈反对楚盛的朗师兄,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他们立刻觉得师兄伟大无比。
眼中瓣瓣桃花飞舞,口中汩汩唾液吞咽,天命楼弟子只等一声令下。
“姐妹们,死也不能让他们侮辱!”
顾梦琪的一句话提醒了女孩子们,她们不自觉把刀剑放在自己脖颈,也等一声令下。
这一声令,梨花宫弟子魂消香断,天命楼弟子则会扑个空。
“忠臣不事二君,烈女不更二夫,这是你们最佳选择。本骄在此立誓,你们自杀后,必厚葬,谁敢侮辱尸体,本骄亲自斩他头颅祭拜你们。如违誓言,死于刀剑之下!如果你们定要反抗,本骄??????有时候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朗文阳的誓言斩断了所有天命楼弟子罪恶的念头,也斩断了梨花宫弟子反抗的念头。
顾梦琪、褚琼、褚雪、陆亦双、陶醉春,五朵还没有来得及开艳的花骨朵就要凋谢,她们相互凝视稍许后相拥而泣,说些来世再做姐妹的伤心话。
突然顾梦琪明白朗文阳前面说过话的意思,她们的死真不是天命楼弟子下的手,她们是自杀的。
朗文阳果然够阴。
“天命楼的杂碎,还我弟子命来!”
一声悲愤的暴喝,让所有人都瞠目结舌,只见灵鹤谷长老林玉泉率弟子钟启山、朱泰宇、杜云、朱恺到来。
朗文阳吓呆了。
他根本就感觉不到林玉泉的真气波动,大凡出现这种情况,不是此人境界比他高好多,就是此人不能修武。做为灵鹤谷的长老,林玉泉显然属于前者。
倘若林玉泉出手,在场天命楼所有人都不够他一个人打。仁志坚是怎么搞的,灵鹤谷的弟子有活口,还是四个,这可怎么办?
死马权当活马医。
朗文阳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径直迎上去躬身向林长老问好,而后不卑不亢道:“晚辈百思不解,林前辈缘何一见面就怒气冲冲,且辱骂我天命楼弟子?晚辈何时得罪过贵谷?”
“你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天命楼杀了我谷六个弟子,老夫就杀他六百个!”
林玉泉怒气更盛,他指着朗文阳等人咬牙切齿骂道:“你们一个都别想活着出去!老夫要将你们撕成碎片,方解心头之恨!”
朗文阳故意皱眉叫屈道:“冤枉啊!晚辈自进遗迹以来,就没有见过一个灵鹤谷弟子,何来杀人之说?请林前辈明查!”
钟启山气鼓鼓道:“人自然不是你杀的,是仁志坚等一伙人杀的,你们都是同门弟子,难道你不知?”
朗文阳再次叫屈道:“我们进了遗迹就走散了,谁知道仁志坚这厮如此胆大包天,居然敢击杀贵谷弟子。晚辈回去,定奏明楼主,还贵谷一个公道!”
“还个屁!谁信你的鬼话?”
林玉泉忿然道:“老夫现在就让你天命楼血债血偿!杀了你们再去找仁志坚报仇!”
“冤有头债有主,前辈可不能滥杀无辜,否则与仁志坚之流有何区别。”
林玉泉吓得不轻,忙找各种理由平息林玉泉怒火。天命楼和灵鹤谷的友谊,他师父和林玉泉的交情等等,说了大半天,总算看到林玉泉的杀气稀薄了。
“看在你小子说得诚恳,老夫就先饶了你,先去找仁志坚报仇。”
朗文阳刚松了一口气,又听林玉泉道:“把你们的戒指和储物袋都拿过来,暂且当作押金,等查明事由再还你们!”
明知是肉包子打狗,也得忍痛割爱。灵鹤谷四弟子穿梭在他们当中,一会儿工夫,扫荡一空。
“还不滚!”
林玉泉一声喝斥,天命楼弟子赶紧逃窜,这时他突然发现梨花宫的五位弟子,走上前问道:“你们几个女娃子呆在这里干什么?莫不是天命楼的杂碎欺负你们了?”
听到这句话,天命楼弟子跑的更欢了。
“前辈替我们作主啊!天命楼弟子杀了我们五个姐妹!”
五人跪地哭泣道:“他们肯定是兵分两路,一路截杀我们,一路截杀你们,前辈别让仇人跑了!”
“什么?天命楼的狗杂碎,纳命来!”
林玉泉咆哮如雷,转过身去早没人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