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利克对德外长笑了笑:“抱歉,下属来的电话。”
“没事,请。”抬起了手,莱利克立刻站起身,走出了会宾室。
“你在搞什么?知道除女王外几乎所有政要都在等你吗?”一个女子愤怒的声音响彻耳边。莱利克不得不把手机离耳朵远了几厘米。
“助手安排错了啦。我德国,明天来。”
“你当儿戏吗?多大了啊总统先生,这种国事访问可是对世界都有影响的,你的行程说改就改啊!”
“琳卡总相,我知道错了。你就帮个忙啊,我知道近十年英国能从一个无人无钱无兵的落魄户发展到现在高国强兵,也全是你的功劳啊。“莱利克一脸贱样,“先挂了,我和德外长的关系不像和你关系那样,拜。”
琳卡咬牙切齿地听着电话被掐断的忙音,一把扔下听筒。“总统还在德国,国家的事太忙了,估计明天才能来。”她看了眼自己的秘书,“去解释下,让他们回去吧,真是不好意思。”
“是,女士。”男子优雅地一弯腰,一个高贵的转身,离开了首相办公室。
“莱利克,姐姐一定要弄死你!”办公室里传来了一声怒吼,男子笑了笑,走向了大厅。
。
挪威的海岸上,正折射着落日的余晖,海浪已经退去,留下了空旷的沙滩。
男孩一个人走在软沙上,不停弯腰找寻海神留下的宝物。沙滩上很是平整,只有男孩的一串歪歪扭扭的脚印。按常理,这里的黄金海岸这时候应该是人满为患了,可是这几天来,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孩子一人。
他并没有多想,没人不是更好吗?他最喜欢安静的环境了,一边哼着爸爸教的民谣,一边仔细翻捡自己想要的。小小的年纪,心里已经爱上了舒缓浪漫的生活。他的头发很乱,上面还浸着,他甩了几下,又问到了熟悉的海的味道。每天,他都会把整个人泡在大海里,他觉得自己能听见很多声音,从海到天空似乎都有使者在吟唱什么。
他翻开一块砂石,一只跳了出来,拼命向前冲跑。男孩三步并两步跟上,整个人扑了过去。他知道,这种小鱼清蒸下来绝对是妈妈最爱的美味
。可是,他并没有扑到它,只差了几厘米的距离,他躺在沙子上,看着小鱼发疯一样奔向大海。唉,总是抓不到。他无奈地叹口气,把脸埋在沙子里。
一只手拍了怕他肩膀,男孩赶紧抬起头来。一位中年大叔满脸笑意地看着他,伸手把他拉了起来。男孩愣了愣。他不知道沙滩上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一脸英气的大叔,想来刚刚搞笑的举动都被他看到了,他害羞地红了脸。
大叔塞了什么到他手上,他感受到那东西在手心里拼命挣扎,下意识一甩手,那只滩涂鱼再一次落到沙子上,死里逃生,像箭一样射向大海。
大叔无奈地笑了笑,立马跟上了小鱼。男孩觉得他的行动并不快,只是那条小鱼,似乎怎么都跑不到海边上那本来就几米的路好像变成了几十米,几百米一样。
男子一把抓住了小鱼,男孩揉揉眼睛,他不知道大叔是怎么做到的。但男子已经走到了他跟前:“拿好啦这次。”他笑着,男孩不禁想到了天边温暖的晚霞。男孩接过鱼,死死地抓在手中,任它如何挣扎。男子摸了摸他的头,“这么晚了,快回去吧。”他低声说,声音如巧克力一样动人。
男孩怔怔地点了点头,大叔拍拍他瘦小的肩膀,转身向男孩身后走去。男孩再回头时,他已经不见了。他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梦一样。可是小鱼分明在手心奋力挣扎着。他又看了眼大海的边缘,太阳已经快落下了。
“!”熟悉的叫声从远处响起,是爸爸。
“来啦!”男孩应着,握着滩涂鱼往回跑去,很快,他又停了下来,回眸望了一眼只露出一半的夕阳。刚刚消失的大叔的脸好像又出现在他眼前,他使劲晃了晃头,转身走向了沙滩背后那栋白色的小木屋。奇怪的一天,他在心里嘟囔着。
男子站在沙滩后的黑石山里,他走入了山的内部。没有门,没有洞口,他刚刚就这么穿入了山体,就像穿过了一道水做的屏障一样,悄无声息。从山的内部向外望去,竟是透明的,层层的时间堆起了它的山体。男子看着那个男孩走回了家,夕阳已经落下了,天角还有着散射的光。他笑笑,转过了身。这时,他好像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眼前通往地下的石道空旷无人,挂在墙上的两排火烛却不安地跳动着。
“谁?”男子拔出了一把手枪,一步步走上了石道。
无人应答。
“我能感觉到你,你是谁,能找到这个地方?”男子把枪举起,与肩齐平。
“把枪放下。”一个男声从石道下的黑暗中响起,那么的从容,就像在自己卧室一样。“你伤害不了我的,即使你把你的力量复制几百倍粘于你的体内,图契先生。”
“是吗?究竟是何方神圣?”男子略有吃惊,能找到这里,还知道自己的名字,理应是不可能的。但他隐约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他沉默了一会儿:“是你吗?又来找我有何高见?”
一个身影缓缓走上了石道,金黄的头发在黑暗中依旧醒目,长款淡红的风衣垂到小腿,与他暗红的眸子格外相配。“我来转一转,看看想要毁掉世界的人到底存活在什么地方。”他眼角眯起,笑了笑。
“我不是要毁灭世界,我只是想换个形势,重新开始。还有,你真的是他吗?是与我相见的他吗?”图契死死盯着眼前的男子,手指越来越靠近枪的扳机。眼中那双时钟也开始扭曲转动。
“我劝你一句,还想活着完成你的夙愿,就安分点。”斐拉尔一抽鼻子,嘲讽地笑了:“我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在绝对实力面前谁不是呢?”他冷笑着,“你还是那个可怜巴巴的小孩啊图契,那么弱小,那么无能为力,自以为见过了所有的黑暗,说到底还是一个弱者!”他眼中似乎有什么开始泛动,但脸上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就像大师费尽心血用石膏打造出的人像一样。美与冷峻并存。
图契的左手微微颤抖起来,心中的一个角落好像被什么击垮了一样。“为什么要提?你是谁?”他吼道,手都垂了下来,身体不由自主退到一边,给斐拉尔让出了一条路。
斐拉尔漫不经心走上前,向出口走去。与图契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回眸看了看一旁的男人,他的时间之眸已经褪去了,满脸都是愤恨与落寞。斐拉尔叹了口气:“我理解你,所以不会阻止你。”他自嘲地笑笑,“好好干吧,为了你的夙愿,为了你的宿命。”说罢,图契觉得一阵气流的推动,斐拉尔消失了。图契动了动手,他的身体又恢复了正常。他松了松领带口,走下石道。
“这是无法割舍的……弱者?”他自言自语着,就如一头受伤的狮王,仍昂首迈步于属于自己的王国。不,不是的,弱小,那只是以前的我。是的,被欺压也好,被践踏也好,那是以前的我了!神赐予我神力,我已无比强大!新的自己!
“要改变!”他低声说道。神给予我的力量,为我点明了一条仅存的道路。我用毕生的祈祷才换来了神偷,怎么能罢手?”他走到了石道的尽头,猛地拉下电闸,顿时,刺眼的吊灯一盏接着一盏亮起,通向无尽的虚无。这里竟然存在面积如此庞大的地下宫殿,足以让世上的任何人瞠目结舌。
“那么,他到这里究竟做了什么?”图契把手枪塞入了枪套中,一步一步走入了光明与黑暗编织的空间,走入专属于他的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