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晨瞪了眼面白小生,转眸看向年轻男子恼道:“静儿不懂事,你这个做哥哥的也不懂事吗?”
五弟等不起,云汐城百姓等不起,夜浮云再次说道:“大将军,数十万百姓的生死只在你一念之间了。”
夜浮云拱手作揖,一双孩儿也不与自己同心,云汐城的情况萧晨又哪里不知道,可是内心放不下圣意,他烦躁地冷哼一声,一甩袍袖走了。
夜浮云着急地唤他,“大将军…”
萧寒走到他面前笑道:“王爷随末将去点兵吧。”
闻听此言,夜浮云恍然,萧寒的弟弟跑过来直嚷嚷道:“我也要去,我要把北疆军杀得片甲不留,从此再也不敢侵犯我夜陨国。”
萧寒皱眉低喝道:“静儿,别胡闹,这是行军打仗不是闹着玩儿的。”
萧静撅着嘴巴哼道:“哥哥你心里明白,若不是我,爹爹不会这么轻易出兵的,若不让我去,信不信我跟爹爹告状,不让你领兵出战。”
“你…”
萧寒憋着怒气指着萧静,气得说不出话来,而后者得意洋洋地看着他,一副你能咋地的俏皮模样,夜浮云瞧了忍俊不禁,摇头暗笑,这对兄弟还真是有趣。想到自己的兄弟们,他的笑容也隐了下去。
萧寒点了五万精兵,亲自跟随夜浮云赶往云汐城救援,夜浮云首当其冲,打马飞奔向云汐城,身后的五万精兵跑得尘土四起,丝毫不敢懈怠。
云汐城,夜铭钦带领活着的士兵奋力厮杀爬上城头的北疆军,他身上多处都被砍伤,而他已经杀红了眼,丝毫感觉不到痛楚。
士兵们看到他一个王爷,都被伤得成了血人,纷纷义愤填膺与北疆军浴血奋战。夜铭钦快支撑不住了,举剑驻地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心中千呼万唤,三哥你快回来,五弟我再也撑不住了。
望眼欲穿看着远处,城楼下,北疆军发起了全面攻击,而援军迟迟不见踪影,难道三哥真的在雪山遇难?亦或是没有搬到救兵?
今天,他夜铭钦就要战死在北漠了,他的父皇若是知道了,会难过吗?呵,他的心里只有他的江山,是他想多了。
瞪着血目,他欲举剑与北疆军做最后的争斗,忽然天际传来奔腾的马蹄声,震撼天地,就连攻城的北疆军也忍不住停下动作纷纷回头看向身后。
只见身后有几骑当先冲了过来,他们身后激起的尘土遮挡住了视线,但不影响他们看清情况,只见黑压压一片全是兵马,他们的速度很快,转瞬就到了眼前。看那些士兵身穿盔甲,手持长枪剑戟,一看便是装备精良,久经沙场的精兵。
北堂煜坤很是意外,当先之人便是夜浮云,没想到他不仅没有被雪崩掩埋,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调来了几万精兵。
夜铭钦也认出了领头之人正是他的三哥夜浮云,他的精神为之一振,大声欢呼道:“援军来了,我们有救了,全军听令,打开城门,大家随我杀出去,与城外的援军里应外合,歼灭北疆军。”
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士兵们纷纷举起手中兵器大声附和助阵,一时间,夜军士气高涨,北疆军个个惊若木鸡,背靠背围成一团,士气一泻千里。
北堂煜坤闭了闭眼睛,这次是他失算了,但他绝不甘心死在这里,一举长剑喝道:“大家休要自乱阵脚,随本王杀出去,就算战死,也要与敌人同归于尽。”
他的话果然奏效,北疆军士气一振,纷纷握紧手中兵器,准备与夜军决一死战。这场仗注定了是一场硬战,夜浮云也不打算轻易放过北堂煜坤。
他大喝一声:“全军听令,冲啊…”
夜军犹如猛虎出山,铺天盖地向北疆军冲去,那势头直把北疆军淹没。北疆军不甘示弱,同样冲向了夜军,双方的士兵用身体血拼,嘶喊声、哀嚎声响彻云霄,刀枪剑戟刺进身体的撕拉声,残肢断臂乱飞,场面混乱不堪。
伏虎带领军队冲出一条血路,他吼道:“殿下快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快走…”
夜军越杀越勇,他留下来也只能是陪葬,他不甘心,这笔账,他迟早要向夜浮云讨回来,夜陨国,他也一样要征服。
闭了闭眼做出最痛苦且无奈的选择,打马飞快向着出口跑去,回头冲伏虎吼道:“弃车保帅,走。”
伏虎得令,沉痛地看了眼死在夜军刀下的士兵,默念一句对不起了,便义无反顾地去追北堂煜坤,二人突破出口得以逃生。
夜浮云静静地看着他们逃走,只要他愿意,北堂煜坤根本逃不掉,但现在还不能杀了他,他一死,北疆就有了借口,势必会引起边关纷乱,战事一起,百姓将苦不堪言,他不会给北疆任何借口挑起战事。
放北堂煜坤回去,北疆还得给夜陨国一个交代,而北疆再无讨伐夜陨国的理由,一个北堂煜坤换得天下百姓太平安康,值了。
北疆军看着他们的殿下和将军扔下他们,自己逃走了,顿时心灰意冷,绝望地再也举不起手中的兵器抵抗,一个个犹如被抛弃的孩子,绝望而无助。
夜军并没有因此而停歇,手中兵器收割者北疆军的生命,直到最后一名士兵倒下,这场战争才终止。夜铭钦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夜浮云打马来到城门前,看见倒下的夜铭钦,他翻身下马跑过去抱住他,发现他只是昏过去了,这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
萧静站在一旁默默打量着夜铭钦,方才决战之前,他意气风发,临危不惧的勇敢作为让他甚是折服。世人都道夜王爷骁勇善战,乃是一代战神,殊不知这位肤白貌俊,看似文弱的钦王爷,打起仗来,也是不遑多让。
他盯着昏迷不醒的夜铭钦发呆,却不知,另个人将他的一切都看在眼里。萧寒轻轻走到他身旁,在他耳边低声说道:“怎么,相中钦王爷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