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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夺魁(1 / 1)

火红的灯笼,烈焰闪耀的火把,望江楼前的光场犹如白昼。欢呼的人群熙熙攘攘,热烈的感情感染者每一个人。一座八米高的琴楼倚江而建,整个琴楼坐落在一个汉白玉砌成的方形筑基上,筑基的四周雕刻着“庐水女神”“天音赐曲”“五龙出水”“千叶婆娑”等庐江神话和历史故事,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筑基四侧都有阶梯可以上去,阶梯的旁边有各种石雕的灯台,如群星拱月般将琴楼高高的举起。四个合抱粗的楠木柱子顶起了飞檐琉璃瓦,飞檐结构的屋顶犹如一只即将展翅的凤凰,琉璃瓦反射着火光,星星闪闪正如凤凰的遍体文章,炫耀夺目。本来楠木和琉璃瓦是属于皇家专属,如果平常人用到就有僭越杀头的危险,但用在这里没事,因为举头看去,一铺牌匾“琴芳楼”,天封源题。本来一个民间的娱乐活动,有了政治上的支持就变得正式隆重很多。本来天封源大帝覆灭南晋后,由于天阑帝国地处西北,从文化上跟中原文明毕竟不同,为了安抚中原人的情绪,提出不干预民间的一切文化活动,花魁大赛本身是兹起于一次南晋皇帝微服私访的故事,天阑帝国的皇帝能够建琴楼并题词支持,表现了当时的一种政治文化包容,而且花魁全国巡演也是在天阑皇帝支持下的产物。

“我宣布,花魁大赛第二轮的前三名分别是,斐济行社的瑾琪小姐,江风斋的江月儿小姐,清芳阁的柳瑶小姐,下面马上开始第三轮比赛,有请评委入场。”一个接近三十岁长得丰伟俊逸的青年人站在琴楼前主持,这个主持人叫李宫洺,也是名声在外的人物,琴棋书画样样精绝,人称青州玉麒麟,有无数的支持者,今天场内有许多女子观众,大半是为着他来的。李宫洺的声音刚落下,人群一阵骚动,卫兵从中间挤出一条路来,然后评委们陆续进场入座,青州城的城主大人夏侯瑞,青州军督統周凯,琴仙鲁祚明,庐江书斋主任刘双维,斐济行社社长柳明月,清芳阁阁主夏轩,艺术大师钟不虞,还有一个连续三届夺得花魁得到皇帝亲自接见,被封为“庐月娘子”的段毓秀。几个人都是青州城的知名人物,或凭权力,或凭资历在青州的曲艺界都是跺一跺脚震三天的人物,凑到一起不免相互寒暄恭维,落座后水果茶点自然不会缺。随着周围渐渐安静,琴楼四周的纱帘慢慢升起,大家知道第三轮的比赛终究是要开始了。柳瑶,洪碧落,江月儿一人带一侍女穿过纱帘进入了琴楼,本来方少鹏想跟着上去的,结果看人家都带着女侍,自己一个大男人实在拉不下那脸,只好把机会让给瑾琪的一个叫云儿的侍女,自己挤到观众群里看,好在是从里面往外挤,位置非常靠前,隔着评委席也不过丈余。花魁为了比赛公平,出场的顺序是由三人进入琴楼后抽签决定,评委对于谁先弹奏完全不知情,到最后评分结束后,再跟顺序两相对应确定谁才是花中之魁,琴中圣者。

“这第三轮的主题是‘人生’,请三位选手准备。”主持人公布了主题,跟琴楼里的安静相比,下面的人悉悉索索的讨论着好似他们才是来参加比赛的。

白纱遮掩里面灯光闪闪,人影惶惶不知道里面什么情况,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太漫长,虽然心中想着王二瑾琪她们可能会面临多么严峻的困境,方少鹏还是忍不住左顾右盼起来。突然间在靠近江边发现了一个落寞的身影,拎着一个小酒坛,不时的仰头灌上一口,任凭酒水顺着口角撒的到处都是。如果但看脸上五官的话,绝对可以用俊逸来形容,一双清澈的眼睛,却泛着迷离的神色,只有时不时的朝着评委席看去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种苦恼纠结,有期望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深深的无奈。方少鹏自然认识这就是青州城鼎鼎有名的诗人陆云,本来按照他的才华成为评委是很正常的,但由于陆云平时太不修边幅,也不愿与人交往,所以也没有让他列席只是给他在观众席分配了个位置。大概这个席位也是柳瑶小姐要求安排的,谁都知道的今晚上广场上的位置没个几十两银子是进不来的,而这银子陆云是拿不出来。

方少鹏对陆云的诗非常喜爱,特别是有一句“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

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充满着对景对人对时光的感慨,每每读到都会有一种共鸣产生。方少鹏闲着太无聊,能够借此时光跟陆云聊聊也是莫大的幸事。虽然听说陆云除了见到柳瑶姑娘毕恭毕敬外,对其他人都是不屑一顾,但万一他看自己对眼儿呢,如果陆云把手里的酒给自己喝自己喝不喝,一定要喝,这样才能拉近两人的关系,是不是也装得跟陆云一样喝一半撒一半……方少鹏边想象着慢慢走到了陆云的身旁。

“荏苒岁月,覆盖过往,白驹过隙,惊鸿的一抹哀伤。”方少鹏默默的诵读着陆云的诗,陆云丝毫不理睬。用袖子擦了擦嘴角残留的酒水依然盯着琴楼,好像世界上只有他,只有琴楼。

“入愁肠的酒,若换不成如水的泪,岂不可惜?”方少鹏见对方,没反应,又开始评价起陆云喝酒来。陆云仰起头把酒壶里酒全喝光,随手把酒壶往地上一丢,酒壶滴溜溜的滚出老远。也许是一口喝的太多有点呛着了,兀自咳嗽还是不理方少鹏。

“听说柳瑶姑娘第二场的霓裳舞虽然动人,但若唱一首新词,肯定就不会被瑾琪压一头了。不知是什么原因,舍长取短。”果然刚提到柳瑶,陆云的眼睛里就闪过一道精光,当然又瞬间被那种淡漠给掩饰过去了,还是不理方少鹏。方少鹏没辙了,也老实了乖乖的坐在陆云旁边,等着琴音响起。只是时不时的转头看一眼陆云,瘦削的脸型,薄薄的嘴唇,配上一对深邃的丹凤眼,这要好好打扮一下可定迷死一片大姑娘小媳妇。他怎么不去唱戏呢,方少鹏腹诽着。

经过漫长的等待,周围已经陷入了一片安静,哪怕微风吹过发丝的声音都能隐约听到,整个广场上都在等待一个神圣的时刻。终于,随着“翁”的一声,如梦惊醒,跳跃的音符,表现了山涧的小溪一样蹦蹦跳跳,清澈明亮,无拘无束,慢慢随着曲调繁复展现出一片繁华似锦,江宽帆远,波光粼粼的景象,原本的调皮轻松变成了一种庄重大气,虽然有时还能够感受到那最初的跳跃的节奏在挣扎着想要逃离这种束缚,但始终逃不过百川入海的宿命。琴音越来越低,海面上乌云密布,压抑的喘不过气来,突然一道闪电打破了海天之间的均势,然后狂风怒号,雷声滚滚,似万马奔腾,如千军冲锋,命运在不停的转置,不可掌控,不可预测。终于滔天巨浪打在了岩石上,碎成漫天的浪花弥散在天地间。整个世界却突然安静了,只看见岩石上残留的海水在轻快的往下流,恰如最初山涧那一泓清泉一样蹦蹦跳跳,无拘无束,虽然不再那样清澈明亮。琴音终止,一支琴曲让人仿佛经历了人生,从自由的童年,无奈的中年,到最后解脱后的迟暮,其中的起承转合琴师处理的天衣无缝,让人唏嘘,让人感叹。只能用热情的掌声表达对演奏者的感谢。

方少鹏转头看陆云,却见他轻轻的叹息,缓缓的摇了摇头。“弹得不好么?”方少鹏问道。

“其实,可以的,可是……对不起……”陆云喃喃自语,对于方少鹏完全无视。

方少鹏幸好知道几乎没有人能够跟陆云搭上话,所以也坦然。便静下心了认真听,等第二个出场,也不知道洪碧落什么时候出场。还记得第一次听到洪碧落弹琴是方少鹏刚被洪风全招募进金甲骑兵团斥候营的时候,本来斥候组织的人为了掩饰身份自己不能随便出现在洪风全周围,而刚刚加入斥候的方少鹏自然不懂这些,那天方少鹏偶然得到一个军事情报,就偷偷地跑到洪风全家里,在满怀激情的讲述自己发现的情报的时候,洪风全丢过一个文件夹来,方少鹏打开一看,发现是关于这个事件的详细资料,其详实程度比方少鹏知道的具体了十倍不止,然后洪风全连批评都省了,丢下一句话“认真做事,不要有下一次了。”就让方少鹏走,不要惊动任何人。方少鹏虽然在军政学院里很不适应,但内心里高傲的很,被选为金甲骑兵团的斥候后,更是急着立功表现,没想到自己辛辛苦苦跟踪了这么长时间的情报,居然那么不值一提。所以当时心情沮丧的很,走路的时候也没太注意,不留神就走到了洪府的后院。洪府后院自然是洪风全家里人居住的地方,由于院内有一个小池塘,周围亭台曲廊,树木遮掩,隐约见到一个白衣女子的背影,正是洪碧落在调试琴弦。方少鹏突然惊醒原来自己走岔了路,能远远的看着洪碧落也是好的,本要挪动的脚步自然就沉重仿佛黏在了地上。洪碧落调试完琴弦后,即兴弹奏起来,那一曲让方少鹏忘记了一切,仿佛自己置身与一片落英缤纷中,飘飘桃花,淡淡的粉红,铺满了整个天地。哪里还有不快,抑郁的情绪一扫,当洪碧落弹奏完毕发现有生人的时候,方少鹏已经落荒而逃。虽然故事很平淡,但方少鹏一直认定那一曲是上天安排洪碧落为自己弹的,每每回想起来,嘴角自带弧度。

终于琴音再次响起,舒缓的乐章带着丝丝冷清,将人带入了一片冰雪凌冽世界,辽阔的雪原,刀削的山峰,白的不带一点瑕疵,只有被切成一条条的风,明晃晃的的光。琴音空灵高远,转折处如斧劈刀割,勾勒着天马行空的曲线,音调渐渐细腻,一行由远及近的脚印,不知道往哪里去,也不知从哪里来.旅人的脚步却不停的走着,跑着,想着雪原只是旅程的一部分,却不知整个世界已都是雪原。蹒跚着,跌撞着,呐喊过,哭泣过,麻木了。挣扎着,匍匐着,希望过,绝望过,心死了。疲惫的身心靠在一棵梅花树下,静看一朵蓓蕾枝头绽放,挣扎着把鼻子凑过去闻,一股清香充满心肺。琴音流转,鸟语花香,一觉醒来的旅人发现自己已经在一片落英缤纷,繁花似锦中,春意的温暖感染着广场上的每一个人。有些事情和环境不是通过逃避能够离开的,时间过了自然春暖花开,但愿记忆里留下的是那一股梅香。对于人生来说所有的执念,都将成为时间的附庸。曲调的精妙,禅意的深远堪称天曲。弹奏完成后下面,一片寂静,大家都还沉寂琴曲带来的禅意里,过了好一会而,也不知是谁带的头,如雷般的掌声连绵不绝。

“素心,也到青州城掺和么?不过倒是羡慕她有这么好的弟子,不知是谁啊?”

琴仙鲁祚明转头向刘双维,夏轩和柳明月看去,不解的问,三位楼主斋主自然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都感觉很奇怪,面露疑惑的表情。

“或有机缘,闻道有朝夕,也许这几天在琴道上突然有所勘破也是有可能的,没什么好怀疑的,好好打分就行了。”钟不虞听到几个人在讨论刚刚的弹琴人,心生不满,出言制止。鉴于钟不虞的身份几个人也只能唯唯忍受。

方少鹏自然知道刚刚一曲是洪碧落弹奏的,看着下面人痴迷的、顿悟的表情,心中高兴的差点就手舞足蹈了。再看陆云的,发现他的眼神里居然多了一份果决,不过是在看评委席的时候。

“难道他跟那几个人有仇?”突然一股火油的味道,传入方少鹏的鼻孔里。虽然味道非常微弱,不过以方少鹏多年的斥候训练已经能够完全分辨。广场上有许多燃着的火盆但那里都是普通的照明油,燃烧起来明亮温和,而刚刚闻到的火油是那种攻城用的燃油,一旦燃起来猛烈非常。当方少鹏再想细细分辨的时候,已经弱不可闻。方少鹏回头查看,发现人群中三三两两的有人拿着个酒坛子,但从面相上看一点没有喝酒的迹象,难道这些探子里是火油?方少鹏立马警觉起来,在这广场上一旦这些火油被点燃,且不说烧死烧伤,仅仅踩踏就不知会死多少人。看来还是有人想在这里捣鬼,不过这次的安检全部由青州城军方负责,如果有这么明显的行动,不会发现不了啊。方少鹏不再理会陆云朝着一个拿着酒坛的人挤了过去。

余清两天前接到命令和一张琴楼广场的入场凭证,要把一个酒坛子带入琴楼广场,当烟花响起时把酒坛子向人多的地方用力扔过去就好。余淸就是庐江帮的一个小喽啰,平时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也没什么地位,这次居然能够有幸到琴楼广场听琴自然兴奋。当领到酒坛子要排队进场的时候,看到例行安检的军士在对入场的人仔细搜查,心中突然就慌了,虽然不了解帮内具体计划,但捣乱破坏是肯定的,要不然也不至于费这么大人力物力让自己去扔个酒坛子。被前前后后的人夹着想逃离也来不及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出乎意料的是,当安检军士看到自己的入场凭证后眼神一闪,居然直接放行,余淸之不得不佩服组织者的实力的强大。在场内听琴的时候,余淸之想到待会的行动心里就打鼓,看看周围也有跟自己一样拿酒坛子的,心里犯嘀咕,待会会不会有人把酒坛子扔到自己身上。在强烈的好奇心驱使下,在第二首琴曲结束后,偷偷的打开酒坛要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刚打开一个小口儿一股浓烈的火油味儿扑面而来,吓得余淸立马就把口儿封上了,双腿不自觉的就打起哆嗦来,这人山人海的待会要是燃起火来自己也逃不掉啊。但若自己临阵脱逃,被发现后也是各种被追杀的命。想到这里,余清也管不了许多开始往江边移动,大不了到时候跳江逃生。广场上人比较多,走起路来几乎总是贴着人挤过去,在跟一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感到手晃动了一下,慌忙再看手上的酒坛子,发现没什么改变,除了重量稍微变了一点,也就没太过留意,继续向江边移动。

经过一段时间的等待后第三位弹奏者出场了,绕绕琴音,缓缓流淌,讲述着一段凄婉美丽的爱情,关关雎鸠,盘旋依偎……方少鹏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听琴,端着刚刚从一个神色慌张的人那里偷换来的酒坛子,不过还真得感谢陆云刚喝光的酒坛子居然跟这些人用的完全一样,灌上水倒也没太大差别。方少鹏轻轻的打开封口,果然就是刚刚闻到的火油味。把封口封好后,四下望去,居然还有人跟自己点头示意,方少鹏自然不会认为自己出名到这种认识的人遍天下的程度,肯定是他们看到自己拿着酒坛子,把自己当作他们的同伙。方少鹏意识到形势的严峻,这样有组织的行动,绝对不仅仅是破坏花魁大赛这么简单,但现在自己处于半隐姓埋名的状态,想力挽狂澜希望渺茫,而且没有时间了,只好能做一点是一点了。向着那些手中拿有酒坛子的人靠近,直接抢夺然后退回江边直接扔进江里,方少鹏行动不敢打草惊蛇,行动悄没声息,对方也不敢声张,被抢了之后也只能悄悄向方少鹏出手,几人你来我往,毕竟武功相差太多,几招后都被逼退,这些人也不回立马向场外撤离,这倒让方少鹏感到很意外。如此三番已经有八个装火油的酒坛子被方少鹏扔进了江里,由于火油比较轻,几个酒坛子漂在江面上,起起伏伏倒也显眼。可所有人都痴迷在琴音里,哪有人会注意到广场一角的些许骚动。琴音接近尾声,音调经历了欢快,凄婉,到最后石破天惊后的温和安宁,雌鸠误食毒果,奄奄一息,雄鸠振翅离开,再一次盘旋在山涧谷底,像以往一样,飞翔在雌鸠看得见的视野里,雌鸠想鸣叫应和,眼光却逐渐散漫,高傲的头最终跌落,雄鸠悲鸣,泣血催泪,一个俯冲撞死在雌鸠的身旁。没有你的世界,没有你的瞩目,飞的再高再远又有什么用,一朵红色的小花在一个逐渐灰白的背景里醒目,两个匍匐的身影慢慢定格,也许你说爱情太肤浅,但我的世界,它就是人生。曲调终了,一个动人的故事,自然感动了无数的人,隐隐还能听到几个少女抽泣的声音。

“你先走,我来拖住他们,这个拿着,进城后捏破外壳扔向空中,有人出来帮忙。快,来不及了。”经历了几次堵截冲突后,虽然又有六个黑衣人被杀,王矮虎背部也负伤,脱离了追击的队伍,但王二的左腿被弩箭射穿,用布条包扎好不容易才止住血。瑾琪也受了罗成一掌,虽然不致命,但每次用力的时候,都有吐血的冲动。跑了一会后,发现对方也没有全力追,只是远远的吊在后头,而且王二腿上的伤口又隐隐渗出血渍来,王二毅然决定留下阻击,这次的目的被罗成的出现彻底破坏了。

“不行……”瑾琪将嘴角溢出的血吞了下去“要死也死一起,不能丢下你一个人,或许我们能够一起逃脱。”

“别骗自己了,能活一个是一个。”王二在衣服上撕下一条在伤口上用力又系了一圈,不再理会瑾琪,将弩弓按上箭矢,一瘸一拐的开始准备陷阱,即使死也要多拉一个垫背的。“对方还有五个人,两个带头的,三个黑衣人,单单那个中年人即使咱们两个都没受伤勉强打个平手,那个拿朴刀的大汉,跟你我也是五五之数,我只要能拖他们一刻钟,你就有机会回到青州城,所有事情需要从长计议,告诉方少鹏,他欠我一顿酒。”

“可是……”看着王二脸上庄重的表情,瑾琪知道王二说的一切都是事实,的确需要一个人回去把这次的情况说一下,就目前而言这个人只能是自己。

“没什么可是的,不要让我的死没有意义。”王二转过头不再看瑾琪,用剑削了几段尖锐的竹筒,插在几处不显眼的角落。

“保重……”

看着瑾琪远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里,王二想笑心里却堵得喘不过气,收拾心思继续埋陷阱,当把死当作一种必然会到来的事情,脑子自然也就没有了恐惧,反而过去的生活片段却一遍一遍在脑海里播放,想想已经没有太多印象的父母,反而从小照顾自己的二叔和婶婶更让自己怀念,既然他们不想要自己为什么要把自己生下来,本来充满怨恨的心此时也释然了,反而是渐渐年迈的二叔和婶婶,但愿表弟能够照顾他们安好。想想憨厚老实的表弟,王二不由得苦笑一下,平平淡淡的幸福也许只有在面临绝境的时候才能体会。将陷阱布置的差不多,撒了一些杂草伪装一下,然后在一棵树下坐倒,这一晚上的浴血厮杀真心让人疲惫,如果能有一壶酒该多好啊,王二由于失血过多和连夜的疲惫居然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强打精神过了一会儿终于又听到了敌人的脚步声。

“二护法,咱们加把劲直接追上去把他俩了结了得了,这样来来回回,咱们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多不划算。”

“你懂个屁,自古言道穷寇莫追,这两个人的死志还没有被激发出来,如果他们拼死一搏的话,很可能是同归于尽的结果。现在他们受伤了,咱们再这样放风筝似的追着,等他俩被累跨后,咱们再出手。”罗成的声音带着一种恶毒与得意传入王二的耳中“前方有人,都给我打起精神,不想死就机灵点儿。”

“罗成,你对自己手下的生命视若草菅,为什么还有那么多傻瓜为你拼命。”王二见自己被发现,也不便再躲藏,扶着树干站起来哈哈笑道,“你们见过多少次罗成自己冲在第一个?在他眼里你们的命连蝼蚁都不如,还是好好想想吧。”

三个黑衣人见到王二后立即拔刀冲了过来,一种视死如归的眼神让王二心中暗暗佩服,天鹰派到底是如何笼络手下的,居然这么死心踏地,自己的离间计策居然完全不奏效。“十步,九步……”看着三个黑衣人接近的身影,王二在心里默数着。

“你们去追那个女的,这个交给我。”罗成一跺脚,身子如一只大蝙蝠一样向王二扑了过来,三个黑衣人继续往前跑着,只不过目标已经不是王二了。王二没有想着躲闪,继续默默的数着“三步,两步,一步”一剑切断身后的绳索,一根被拉弯的毛竹没了束缚靠着本身的弹性朝三个黑衣人抽了过去,有两个跑得快的首当其冲,被毛竹抽中,身子不由得向后飞去,一抽伤害许没多大,但他们想不到的是背后的树上居然还有两根削尖的竹筒,直透心肺,胸前露出的半截竹筒上猩红的血咕咕的往外流。由于前两个人挡了一下,第三个人虽然也被抽到,只是身体晃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庆幸,弓矢刺破肉体的声音让他永远的闭上了眼。王二通过陷阱和弩弓一下子解决了三个人,但失去了躲避的最好时机,被罗成一掌打在肩上整个人往后跌了出去,地上擦出深深的拖痕。

“咳咳……”王二吐出一口血,胸口的压抑稍微好了一点,挣扎着站起来,用剑指着罗成。虽然已经极度虚弱,但隐隐有一种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眼神里流露出一种死志,犹如来自地狱的光线,看得罗成浑身不自在。

“你来了结他,我去抓那小妞,调兵令肯定再她身上。”见雷横提着刀跟了上来,罗成转头跟喊了一句,起身便要去追瑾琪。

“哪里走。”腿上受伤,行动不便,要去追截已力不从心,只好把手中的剑向着罗成掷去。趁着对方躲闪的功夫,身体又挡在来罗成前去的方向。

“不知死活。”罗成本来对王二手中的剑还有些许忌惮,没有牙的老虎,特别是还是受了伤的虎,罗成没打算留情。出手向着王二身上招呼,本身王二跟罗成之间的功夫就差了许多,现在又腾挪不便,三招后,罗成一掌打在王二的腹部,王二整个身子像虾一样躬了起来,一口血又吐了出来,整个身子摇摇欲坠。罗成对自己刚刚的重手特别自负,准备让雷横过来生擒王二,自己继续去追赶那女的。岂料突然脚下一紧,居然被王二抱住了双脚,紧跟着对方一个侧滚。不管武功多高的人,如果双脚被抱住的话是只要对方稍一用力就会失去平衡,何况王二的武功根基非常好,发力也很讲究,罗成自然不由自主的就朝着一边倒了下去,用一只手守住气海防备着对方的后招,另一只手护住面部,结果还是被树杈划了好几道血痕,一脸狼狈。

罗成倒地后立马侧滚挣开王二的怀抱,然后一个鲤鱼打挺跳将起来,对着王二就是一脚,王二如一个沙包一样远远的飞出去,然后重重的撞在一棵树干上,晃下无数树叶,在王二逐渐迷糊的视野里飘摇。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节节寸断,特别是右胸受那一脚,肯定有几根肋骨断掉了。王二继续挣扎着倚着树坐了起来,看着罗成满脸的血痕,嘿嘿的笑了起来,笑了几声,一股血沫从鼻子里冒了出来,扭曲的脸憋得狰狞,可是还装出一副笑的模样。

“找死!!”罗成带着二十多个手下出来截击两人结果现在就剩自己和雷横,现在还被对方弄成这幅模样,气急暴怒,捡起刚刚王二丢下的剑,朝着王二怒冲冲的走了过去,一剑刺在王二左肩上,“再笑。”

“嘿嘿”

“再笑?”又一剑刺在王二的左腿上。

“嘿,咳咳……,嘿嘿”王二满脸献血挤出几度笑,显得无比狰狞恐怖,中途还被口中溢出的血呛了一下。

“再笑?”罗成将剑指向王二的眼睛,慢慢的向前靠近。

王二没有再笑,因为他觉得瑾琪已经跑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心中也平静了,丝毫不把眼前颤抖的剑尖放在心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感受着温凉的空气在自己肺中肆虐,也许这是自己最后一次呼吸了,心中竟莫名产生一种贪婪的欲望,如果能够跟瑾琪死在一起也许是不是更好一点,算了,那么漂亮的女孩还是活着好。周围,地上,空中被自己撞落的树叶,飘飘洒洒,也许是上天为自己准备的葬礼吧,不知道自己的尸体什么时候会被发现,也许会被野兽吃到,也许爬满蚂蚁蛆虫,最终变为荒野里的几段白骨,谁会知道曾经的故事。

“不笑,那就死吧……”罗成一咬牙手上发力,剑向着王二头上劈了下去。

“剑下留人~“”嗖“的一声一个圆球朝着罗成飞来,罗成以为是普通的硝石暗器,听风声,暗器上的劲力也不是很强,于是挥剑要将暗器打落,可是剑还没碰到圆球,圆球突然爆开了,一阵强光伴随着浓烈的硫磺味,让罗成一阵目眩。王二本以为自己死定了,突然听到瑾琪的声音,感到一种幸福,虽然对方没有按照原计划执行,见到圆球飞过来,王二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就是在临行时塞给瑾琪的暗夜羽卫信号弹,慌忙侧身伏倒,右手从地上拔起一段自己之前埋的陷阱竹签,趁着罗成被信号弹闪的目眩的时候,朝着他小腹插去竟然一击成功,竹签插入半尺有余。罗成感到腹部一阵剧痛,虽然眼睛还是看不见但也大概猜到是怎么回事,挥剑向王二斩去,可惜慌乱中忘记了刚刚王二是倚着树坐着,一剑砍入树干里,再想拔出来已然来不及,瑾琪已经揉身到近前,双掌齐发向着罗成打了过来。罗成怕王二继续下暗手,一脚将其踢开,也双掌跟瑾琪硬碰,本来单手就可以的,可现下气海受伤,真气不稳,必须双掌招架。两人都想着靠内里一击制胜的两人,结果发现双方的残存内力居然差不多,対掌竟然处于胶着状态,谁先撤掌都会受重伤。

王二重伤不能动,瑾琪与罗成在対掌,瑾琪之前受过内伤气息不稳,与罗成的对掌勉力支撑。罗成腹部被竹签插入,气海受损而且还没来得及止血,一用内力血流就会加快,三个人陷入僵局。正在胶着的时候,一直在战圈外面的雷横疾步赶了过来。

“给我杀了他们。”罗成叫嚣着,一副胜券在握,不可一世的姿态,而王二跟瑾琪却面若死灰,王二看向瑾琪,想埋怨她不听自己的话偷偷跑回来,而瑾琪也恰好看向王二,眼中充满着坚定决绝,还有丝丝温柔。罢了罢了,方少鹏他们没见到自己跟瑾琪回去,也能猜到外面什么情况,他们自求多福吧。死不可怕,有美女陪着共赴黄泉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但如果对方生擒自己和瑾琪,百般折辱,那比死还让人心悸。

“遵命。”一个厚重深沉的声音,震的人耳朵嗡嗡的,犹如地狱的呼唤。

琴楼广场上人声鼎沸,演奏完成后,琴楼四周的白纱拉开,三位美女走到楼前,向外面的听众作揖致谢,场上顿时一片轰动,三个女子你沉鱼我落雁,倾国倾城,偏偏还才华绝伦,气质高雅。平时能看到一位就已经万幸了,今天居然能够一起看到,在场的人都后悔父母没给自己多生一双眼睛,那样就能多欣赏一下眼前的美丽。

评委席上统计完打分,有侍者将统计结果送到主持人李宫洺手上,李宫洺低头看着结果,场下所有的人都屏住呼吸,结果揭晓的时刻让人激动难耐。

“秋风飒爽,云卷天舒。月圆之夜我们聚集,欣赏着‘美景’‘美人’‘美曲’,三美齐聚,人生快意,夫复何求。我们首先要感谢柳瑶,江月儿和瑾琪小姐,她们的琴艺精致高雅,想来比起六百年前的南晋皇帝听到的天音也不遑多让。她们给我们展示了三种生动的‘人生’哲理,想必许多人还沉浸在其中,古人云‘琴音灵动,绕梁三日’今天的琴音,必留在我们的记忆,成为曾经的沧海,恐怕将来如何再也找不到水的共鸣,才是今天唯一的遗憾。”李宫洺充满磁性的嗓音,配上俊逸的外表站在三位准花魁旁边也没显得多么突兀。“下面公布,三位参赛者的出场顺序,第一位《若水》的演奏者是我们江月儿江小姐,第二位《时光雪原》的演奏者是我们的瑾琪小姐,第三位《关鸠》的演奏者是我们的柳瑶小姐,不论结果如何,她们都是琴中圣者,谢谢她们的精心演奏,感谢这次视听盛宴。”场下自然又是鼓掌热烈,欢声一片。方少鹏还在下面跟人抢夺着酒坛子,刚开始还比较顺利,后来对方不知哪里来了一些帮手,而且隐藏在人群中突然向自己出手,更可甚者居然有一个十多岁小孩用匕首向自己捅了过来,走在人群里危机重重,时刻都要保持警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对方所乘,自然效率就低了很多,一共废掉了对方十二个火油坛,虽然从量上来说效率还可以,可是烟花马上就要响起了,再去抢酒坛子也没多大效果,于是方少鹏退回到最前排,到一个离着洪碧落最近的地方,如果对方的目标是琴楼的话,自己还可以及时施救。看着洪碧落站在琴楼前,虽然伪装成瑾琪的模样,但眼中的神采无法伪装,总有那么一种信任坚定。洪碧落面带微笑,目光在广场上来回巡视,方少鹏跳跃着挥手引起她的注意,然后做手势说“待会有危险,提高警惕”洪碧落目光只是稍微停滞了一下,然后继续保持那种笑意晏晏的状态,方少鹏知道对方已经领悟自己的意思。

“待会有人捣乱。”方少鹏扭头看陆云,想着虽然对方不愿意理自己,但该提的醒还是提醒一下好。

“我知道。”

“你知道??”出乎方少鹏意料,陆云居然跟自己说话了,而且他知道待会有混乱,“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陆云不知做了什么决定,不再理方少鹏,开始向着评委席方向靠近。

“哎……别走。”

“接下来公布评委的评价结果。”李宫洺故意卖关子停顿了一会,继续说道,“《若水》四甲,三乙,《时光雪原》五甲,一乙,一丙,《关鸠》四甲,二乙,一丙。按照评分规则,新一代花魁是斐济行社的瑾琪小姐,祝贺瑾琪小姐!”讲完后,李宫洺从旁边侍女的手中接过花魁桂冠,轻轻的戴在洪碧落的头上,洪碧落前走两步向着场下招手,瑾琪的支持者自然都兴奋的欢呼起来,虽说瑾琪得不得花魁跟他们没有什么利益性关系,但是自己支持的女神获得成功,至少说明自己的眼光是准确的,日后也有微薄的炫耀资本。而两位惜败的准花魁,脸上有着些许遗憾不甘,失之交臂的成功,不论多么宽广的心胸都不会不起丝毫涟漪,但两人也是豁达之人,毕竟对方的琴艺确实是高出自己一节,也真诚地向着洪碧落鼓掌,微笑致意。

“碰”、“碰”、“碰”,礼弹飞上天空绽,放出绚丽的礼花,迎接着新一代花魁的诞生。一闪一闪的光让望江楼的三层有了一些生动,也照亮了天靖康脸颊,只见其嘴角流露出一丝扭曲的笑容,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的茶杯,说了句“走”,起身带着一行人匆匆的从望江楼三层走了下去。

夏侯端,夏侯世家的实权人物,夏侯世家由于出了两名军神一直以来都是天阑帝国声名显赫的世家,不论朝廷还是军队重要位置都有夏侯家的人任职,就连现今的皇后也是姓夏侯的,可见当今夏侯家的所蒙圣恩之隆。夏侯端非嫡出,其母亲也只不过是其父亲酒后临幸的一个丫鬟,可以说夏侯端的出生甚至是夏侯家的一个耻辱。这样一个身份在夏侯家可以衣食无忧,但想有所作为是不可能的。夏侯端不想一辈子碌碌无为,想将来母亲能母凭子贵,十二岁的时候,便离家四处求学游历,拜访名家大师,吃尽了各种苦头,也练就了一身功夫。二十岁的时候回到天阑城,凭借自己的本领考进帝国军政学院军政系,并在那里结识了当时的三皇子也就是当今皇帝天秦,夏侯端生性坚忍,处事果决,很受天秦赏识,在天秦的帮助下,仕途顺风顺水,扶摇直上。在诸子夺嫡的过程中,夏侯端站对了方向,为天秦顺利登基做出重大贡献,有拥立之功,被封为金永候。四十八岁时担任青州城城主,至今已有七年,已经成为天阑帝国官场上赫赫有名的人物。夏侯家也不再规避夏侯端的存在,还经常以他为荣,夏侯端的母亲也被皇帝加封诰命,在夏侯家地位也尊崇有加。夏侯端跟洪碧落的父亲洪风全的关系很好,夏侯端去天阑城都会到洪碧落家里做客,洪碧落每次都喊夏侯端夏侯伯伯。夏侯端虽然已经五十五岁,但身材伟岸,步伐稳健,眼神坚毅,岁月的累积仿佛只给他带来了几屡白发。参加花魁大赛的最终评比是作为青州城主每年的例行活动,夏侯端今天是必须出席的。上午匆匆处理完政务,下午沐浴更衣,脱了官服,穿了一件淡黄色真丝长衫,显得雍容大气。傍晚的时候早早来到了广场,有手下禀报说得到不确切信息,有人可能在赛场上捣乱,夏侯端不置可否,哪一年的花魁大赛不都是一波三折,有人想借机生事很正常,这些人的举动在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夏侯端看来,好比跳梁小丑,难成气候,只是嘱托手下多加注意,并没有太过经心。所有的一切都很正常,花魁大赛两轮,三轮看过精彩的表演,看着治下欢呼幸福的人群,心中不禁升起一种满足的感觉,修身,齐家,治国古人立的三个人生目标自己都达到了,嘴角微微露出笑意。烟花一朵一朵炸开,点缀了夜空,衬托喜庆欢乐,突然几处传来瓷器破碎的声音,也有好像被瓶子砸到互相叫骂的声音,本以为是酒鬼撒泼,可随着“呯”“呯”的声音不断增多,而且有几个酒坛子竟然朝着评委席飞了过来,夏侯端感觉非常不满,起身要训斥场内当差的士兵,一股火油味扑面而来,几个距离评委席只有几步之遥有几个尚未完全破碎的坛子还在“咕咕”的往外流着油。

“所有军士注意,有拿火折者杀无赦,所有人陆续退场,有扰乱哄抢者,杀无赦。”夏侯端立马警觉起来高声喊道,然后转头跟周凯嘱托“你来控制现场,我护送几位朋友到琴楼,待会出来跟你汇合。”

“一营,派虎组保护琴楼,禁止任何人靠近,豹组鹰组负责人群稳定,有造谣起哄者杀,二营监视周边环境,如有异常情况,不必禀报,立即铲除……”周凯不愧为军门战将,内力浑厚,发出的声音如隆隆雷声,传遍广场上每一个角落,在周凯按部就班的布置下,起初人群中的扰动渐渐平息。人们也都稍微松了一口气,开始陆续退场,可就在这时一颗烟花弹拖着长长的尾巴,落在了广场的人群中,“轰”的一声,依然是那么绚丽,人们的哭喊声,尖叫声让这种美丽带着无数的血腥残忍,当人们在咆哮着谁放烟花这么不小心的时候,两颗,三颗……十几颗烟花陆续落入人群,有的烟花恰好打在泼撒的火油上,“蹭”一下子火焰就窜起半丈来高,许多人身上着火,由于人太密集想在地上打滚灭火都不成,强烈的疼痛,绝望的无助让这些人疯狂的去抓旁边的人,“救我”,“好疼”,“啊~”……各种声响混杂在已经无法控制的人群里,正在维持秩序的城卫军也吓傻了,无数次上过战场,经历过刀枪剑雨的铁血战士,看到如此惨绝人寰的场面也慌然失措。

“救救我孩子,救救我孩子……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一个母亲跪在地上拽着一个士兵的腿哀求着,看着浑身是火,不断抽搐挣扎的身躯,就好比火中的蚂蚱,谁都知道救不了了,也没法救。“妈妈,我疼~,救我”孩子的声音还很稚嫩,强烈的疼痛让声音变得异常尖锐。“孩子别怕,妈妈在这儿。”在央求没有回应后,母亲反身向着孩子扑了过去,不能救孩子,不能为其减轻痛苦,也许经受同样的痛苦,是这位母亲心里最好受的方式。“噗”一声,母亲晕倒在地,一位军官模样的人一掌将这位母亲击倒,顺手一枪将还在火中挣扎的孩子刺死,朝着正在犹豫不知所措的士兵们喊,“将身上起火的人就地刺杀,身上沾油的人立马脱衣服,尽量站的分散点。”

“孩子,对不起了。这位母亲,你还年轻。”方少鹏往下拉了拉军官头盔,刚刚抢的这身行头虽然不太合身,但伪装已经足够。渐渐的打入人群中的烟花弹越来越少,看来城卫军有人到烟花发射区了。场内还是一片混乱,各种哭喊声,叫骂声此起彼伏。按照方少鹏的观察,对方的安排绝对不仅仅是这些,但不能知道全部计划的情况下,也只好哪痒挠哪,做一些了胜于无的补救,疲于奔命但也仅仅能如此。

洪碧落站在琴楼前,虽然也有烟花弹飞向琴楼,但在长长的屋檐阻挡下,也没造成什么威胁。反而居高临下平静地看到了整个袭击过程,从第一处火油燃起开始,整个人群彻底失控,只要有空旷的地方就拼了命的往里挤,本来琴楼的四周有士兵隔离出一块三丈多的空白区,人群一乱,不论士兵怎么恐吓好多人蜂拥而上冲进这段空白区,若不是台阶口那里有也几罐火油在燃烧,现在琴楼里肯定挤满了人。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慌乱普通人都会盲目的逃生,但人群中有几股人的走向完全不符合这种逻辑,第一群人是士兵,他们职责所在很容易理解,还有一群人在疯狂的向着评委席那边挤,而且从他们的眼神里丝毫看不到慌乱,反而是一种凶光四射。

“有人要对城主不利,我们要设法提醒一下城主他们。”洪碧落跟李宫洺说道。

“不用担心,城主大人的武功出神入化,在青州城无人能及,况且评委席附近的士兵也是整个青州城最精锐的士兵,没人伤得了城主。我倒好奇今晚这阵仗是谁安排出来的,大手笔啊。”李宫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看着下面惨死的人群,反而有种毁灭的快感,就差哈哈大笑了。

“瑾琪姐姐,我们陪你去。”相比于李宫洺的冷漠,柳瑶和江月儿竟主动要帮忙。

“下面很危险,可不是闹着玩的。”洪碧落虽然其敬佩大义,但看着两人那娇柔耐人的模样,不禁出言提醒到。

“我练过几年工夫,我能帮上忙,月儿就留在这里吧。”柳瑶解释到。

“那好吧,台阶已经被火封死,扯住白纱,咱们一起从汉白玉台子这边滑下去。”之前比赛时为了挡住琴楼用的白纱,比赛结束后被卷起来放在旁边,现在刚好可以用作绳索,两人一人一段飞身跳下,一个白衣如雪,一个绿衣青翠,下落过程中,风吹的衣裙摇摆飘逸,轻盈优雅,如两朵旋转着的莲花从天而降,刚一落地,周围的人一愣没想到能这么近距离的看到两位美女,刚想热情的打招呼,后面拥挤着的人群就推了过来,把两位美女就掩埋在人海中,连挣扎都不带。

十几丈的距离说远不远,但在一群拥挤慌乱的人里,就变得不可捉摸,从人群中向前挤,有时感觉自己在朝着目标走,结果走一会后发现自己离目标越来越远了,洪碧落和柳瑶现在就是这种情况,在人海中不由自主的漂浮。俗话说温饱而思**,刚刚慌乱的时候人们只顾着逃命,即使把嫦娥扒光了也没人留意,可逃了一会发现,爆炸声少了,自己完全没有危险了,自然心思就开始往周围扩张了。向周围一看不要紧,两个平日里高高在上的美女,居然跟自己只有半尺距离,平时里再怎么装君子绅士,现在也顾不得了,口里一边喊着别挤,身体却人群“身不由己”得往洪碧落和柳瑶身上蹭。这下子本来已经舒缓的人流,随着洪碧落和柳瑶的加入又骚动了起来,只不过方向自然是朝着美女的。现在这种情况,洪碧落她们在上面肯定没想到,看着一群臭男人,装着无辜,一脸享受的往这边挤,挨挨碰碰倒也算了,可是总有人不满足,居然伸手向着洪碧落和柳瑶身子摸索,洪碧落急羞难耐,奈何四周都是人,各种咸猪手防不胜防,想轻轻推开他们,一个个跟享受按摩一样,有的还哼出了声,真是拉不长团不圆,无耻至极。此时,突然听到评委席方向“轰”得一声炸响,人群中又真正骚乱起来,隐约听到有军士大声呵斥,但声音到一半便戛然而止,显然是被人偷袭致死。

“踩着人群走。”洪碧落向着柳瑶喊了一声,原本怕伤及无辜,不想贸然出手,但现在千钧一发之际若再犹豫不决,那便不再是善良。拔下发簪,转身一挥,几只刚伸出来想占便宜的手,只只见血。当然这些人只能怪自己命不好,早想摸犹豫不决,下定决心后人家不让了,只能“嗷嗷”乱叫,跟发春的猪一样。

柳瑶自然也跟洪碧落遭遇差不多,听到洪碧落的喊声心,下定决心,双掌运力一推,周围几个人冷不防往后一个踉跄,空出一个可以起跳的空间,洪碧落、柳瑶趁机一起跳起,踩着周围人的肩膀向着夏侯端那边行进。有几个骚包想抬头看一下裙下风光,洪碧落在飞过这些人的头顶时,总是不小心踩到他们脸上,当然还稍微加了一点力。

耽误了一会,跳起时发现夏侯端一行人在刚刚爆炸发生的电石火闪间已经跟刺客们交上了手,远远望去招来式往,人影霍霍,每个刺客都绝非庸手,本来护卫在评委席的十几个军士,不知为什么在这么短时间被全部放倒,斐济行社社长柳明月和清芳阁阁主夏轩看起来也身受重伤在琴仙鲁祚明和庐江书斋主任刘双维的搀扶下往琴楼的方向走,而钟不虞则在为几个人断后,以一敌三丝毫不见慌乱。钟不虞用的是一把钢骨折扇,招式诡异莫测,整个扇子时开时合,跟一朵蝴蝶一样在刺客的兵刃之间来回穿梭,看着钟不虞淡然镇定的神情,仿佛他面对的不是生死之战,而是在雕刻一件艺术作品。夏侯端的武功以刚猛著称,尽管手上没有武器,但两只铁掌上下翻飞,虎虎生威,只要被碰到必然是头崩脑裂的节奏,几个刺客互相配合着或硬拼,或偷袭章法非常巧妙,但夏侯端只要呼喝一声总有一人被击倒在地,虽然看起来刺客很多,但空间也就那么大,所以也就由五六个人能同时出手,夏侯端应付自如,还不时呼喊指挥剩下的士兵保护伤者进入琴楼。这些都很正常,让人惊奇的是平日里斯斯文文的庐月娘子段毓秀居然也在跟人交手,然而那人居然是平日里默不言语的大诗人陆云,跟其他人不同的是这两个人的招式一看就不是以命相搏,陆云用的主要是擒拿手法,而段毓秀的手法主要是柔术内功,一个要走一个纠缠,从嘴型上看两人还在交流着,可惜距离太远听不到任何信息。原来这一行刺客夹杂在慌乱逃窜的人群中装作慌张无主地向评委席周围的护卫士兵求助哭诉,当然也有一些人往评委人群里挤,夏侯端开始感觉不太对劲,但想到这都是自己治下的子民,而且由于自己治安不善才导致今日的惨案,想要让士兵驱散这群人时心生不忍,就这么一犹豫的时间,一个火油罐子滴溜溜的从一侧滚了出来,最唬人的还是灌口那里还冒着火苗,在众人的注视中“轰”一声瓦砾纷飞,火雨蔓延,周围人在纷纷躲避的时候,刺客手中的匕首毫不犹豫的刺入他们的心脏。由于军士的阻拦夏侯端的周围没有人能够太靠近,当刺客对夏侯端出手的时候,夏侯端已经回过神来,除了衣服被划破一道口子外,再无其他伤害,而其他人就没那么幸运了。比如柳明月和夏轩,就被刺客伤到要害生命垂危,至于陆云和段毓秀为什么动上手了没人能够说清楚。

本来要去提醒夏侯端他们有异动的洪碧落和柳瑶发现对方已经交上手了。先知一样的救世主角色被演成了炮灰,洪碧落也够惆怅的,敌众我寡的形势,当炮灰就炮灰吧,多一个人帮忙至少多一分胜算,踩着人头几个呼吸间便闯入了战圈。刺客许多人神情戒备看着同伴们对夏侯端一行人的围杀,一有空挡便会冲上去替下受伤的伙伴,猛然感觉眼前一花居然落下两个美女,他们可不会想这是来给自己一行人助威的,拔刀便刺,招招狠辣诡异,全是攻招,完全不计后果。洪碧落落地前一个旋踢将两名刺客逼开,与柳瑶背靠背站住,展开招式向着围攻夏侯端的刺客后背冲去,本来七个刺客竭力配合才勉强跟空手的夏侯端打成平手,这背后突然被人偷袭,一分神之间,一个大手印便打在了胸前,整个身体飞起半丈多远才堪堪落地,当然立马有几个刺客上来填补缺口,几个生力军加入,整个阵势多了一种雷霆般的气势,隐隐有把三人困死的趋势。夏侯端看到有人来帮忙,自然精神振奋但对方人实在太多了,而城卫军则被慌乱的人群冲得七零八乱,周凯还带走一部分人护卫去控制人群,等他发现这边的刺杀行动,回来营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你们去帮助钟大师,这边我能应付。”夏侯端击退对方一波攻势,向着洪碧落和柳瑶喊道,的确在夏侯端这种大开大合的招式周围,两个美女的存在反而限制了招式的威力。

洪碧落跟柳瑶听到后,丝毫不带犹豫,朝着两个方向突围。貌似刺客们也发现了,有了两个女人在这里夏侯端的招式有了不少迟滞,自然不会任由她倆突围,所以不论她们往哪个方向冲,立马就有三四个人堵了过去,这些刺客受过专门的训练,个个身手不俗,人数又多,洪碧落和柳瑶几次三番都被对方挡了回来,还差点被对方手中的刺刃划伤。遥望钟不虞那边,琴仙鲁祚明和庐江书斋主任刘双维既要搀扶着伤者又要跟刺客周旋,捉襟见肘,钟大师以一敌三丝毫不落下风,但要出手帮助别人则显得力不从心。几个人且战且退,险象环生,说不定呼吸间就会有人丧命。

“从头顶上走,我送你们一程。”夏侯端见两人冲不出去,向着她们喊道。柳瑶和洪碧落自然心领神会朝着夏侯端飞身跳起,夏侯端用手在脚下一托,两人借着这股力气,再纵身一跃,一个空翻,从刺客们头顶上远远飘过,有的刺客也想跳起来阻截,可惜高度差得太远,连两人的衣角都摸不到。当然还有一部分人朝着两人的落地点冲了过去,绝对不能这两人于钟不虞他们汇合,如果受伤的都逃脱了,没有牵绊,夏侯端可以说来去自如,再也没有击杀的可能。所以柳瑶和洪碧落一落地立即有几个刺客如跗骨之蛆一般跟了上来。柳瑶手上虚招一晃,脚下发力肘部向着刺客的胸口撞去,胸口诸穴都乃要害穴位,被重手击到非死即伤,以为对方在没法出招化解的情况下,必然退避躲开,这样自己就可以闯过去。没想到这群刺客个个都是亡命之徒,在前门大开的情况下,居然张臂向着柳瑶抱了过去,刺客身子猛地一震,这一招挨得结结实实,口吐鲜血,双目发青,自然命不长久。但由于柳瑶是用肘部攻击的,身体离着这刺客距离很近,被对方一下子抱住了,想要挣脱的时候,对方凶性大发,死命的抱住柳瑶,张口朝着自己脖子咬了过来,满嘴满脸的血腥臭狰狞,柳瑶一慌居然忘记得如何破解,只好用手顶住对方的脸,身子尽力往后仰。对方也是强弩之末,临终的挣扎,随着柳瑶往后仰的力道,随着柳瑶一起向后倒去,有刺客见柳瑶倒了下去,立即有人抢上,拔刀便刺。洪碧落刚一落地也有两人向着她出手,由于洪碧落没有急着向前冲,守住门户见招拆招,倒也跟两个刺客拼了个平分秋色,甚至还抢了对方一把匕刃,配合着洪家的柳风剑法倒也顺手。当看到柳瑶被人抱着滚倒后,心中焦急的很,转身朝着柳瑶方向冲,刚跑几步,两把匕首迎着脸就削了过来,洪碧落往后一仰整个身体靠着惯性斜着从两把匕首下方滑了过去,有几丝秀发没有躲过,迎着风飘落。刚躲过两把匕首,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有两名刺客朝着其腹部踢了过来,虽说招式一般,但洪碧落现在身体处于滑行状态,双脚无从借力,只好把手中的匕刃往地上一插,凭借这一顿的力道,整个身子一个旋转躲过了两个人的招式,然后跳将起来,再要往前冲的时候前后的人已经包夹上来,虽然柳瑶就在眼前但是咫尺天涯。就见一个刺客一个高高跳起,挥动匕首朝着柳瑶的脖子就斩了下去,柳瑶身体被压着,哪里还能躲避,一个鲤鱼打挺虽然没有起来,但勉强移动一点距离,匕首插入地面半寸多,离着柳瑶的咽喉只有半尺远,那刺客也没有拔出匕首只是横着一拉,匕首从土地上划过,如同地龙一样从地上豁起深深的沟槽向着柳瑶的咽喉噬咬而去。五寸,三寸,两寸……柳瑶尽力的往后仰着脖子,但还是能够感到匕首上的渗人寒气,就在闭上眼睛等待死亡到来的时候,就听上面“砰”的一声,那刺客被什么东西砸到向前倾倒,又压在了自己身上。从鬼门关走了一会之后,柳瑶也冷静了许多,睁开眼看到的居然是陆云冷峻的眼神,满是柔情与杀戮,对,就是冷峻的眼神,此刻的陆云已经完全不是之前那个一切都无所谓的颓废模样,虽然头发依然乱糟糟的,但每一根都跟指向天空的利剑一样,浩气凌然。

“起来,你没事吧。”陆云跟丢沙包一样吧,柳瑶身上的两个晕倒过去的此刻甩了出去。

“唔……没事,谢。”看着陆云专注谨慎的侧脸,柳瑶有些失神,居然忘了要站起来,直到陆云把两个人都扔出去以后,自己还在地上躺着,被陆云已提醒,脸上自然有些发烧。

“别站着了,快走。”洪碧落把身前的两个刺客逼退,一个跃步,跳到柳瑶跟陆云身前,看着蜂拥而上的刺客洪碧落喊道。

经过一番纠缠,洪碧落一行人终于跟钟不虞等人汇合,在钟不虞开路,陆云洪碧落断后的情况下,行进速度终于有了提高,半盏茶的功夫,钟不虞已经踏上了琴楼的台阶,随后几个伤员也陆续被扶上琴楼,现在只剩下夏侯端和段毓秀在外面跟敌人激战,夏侯端虽然一直都是全力运功但丝毫不见颓势,双掌如飞,四周犹如有一道墙一样,不论刺客们如何变幻阵势都不能突进分毫,相比而言段毓秀的处境就差好多,由于刺客太多,段毓秀的身形优势体现不出来,只能跟刺客们硬碰死磕,几十个会合下来,已经疲态明显,出招中已显漏洞,但好在两人也已经接近琴楼。看着再有几步距离就可以踏上琴楼的台阶了,夏侯端的心中一点也不轻松,这一晚上死了这么多人,还都是青州城有头有脸的富人,不管天阑城那边怪不怪罪,但这在自己的政治生涯总是一个黑点,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所有参与评委的人都没有死,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啊”的一生,段毓秀先被一名刺客刺中肩膀,然后被另一名刺客一脚踢在腿上,翻倒在地,几个刺客挥动武器朝着身上要害便刺。

“毓秀!”陆云远远看到,怒喊道,双眼几欲眦出血来,不顾一切的要往段毓秀的方向赶,慌忙间哪里还顾得自身安危,瞬间左肩右胸分别中了一刀,要不是洪碧落和柳瑶及时把他拉了回来,恐怕陆诗人已经成陆筛子了。眼见段毓秀就要香消玉损,听到一声炸雷般的吼声“嘚”,夏侯端大臂一挥,抓到一个刺客的胸前,运力一甩,那刺客如炮弹一样朝着围在段毓秀周围的刺客轰去,头与头撞到一起,立马就了结了两人。当然夏侯端这贸然出招导致的后果是后背被刺客刺到两刀,不过好在伤口都不深,趁着空挡儿夏侯端大步流星的朝着段毓秀跑了过去,一个腾空二连踢将段毓秀身边的刺客暂时逼退。俯身去扶段毓秀,就在扶的过程中突然感到,腿上一麻,紧跟着眼花不能视物,听着周围刺客蜂拥而上的声音,只能听风辨位,双掌舞的密不透风,但苦于双腿麻木不能转身腾挪,先是手掌被刺客的武器刺穿,鲜血溢出随着掌风,四处飘洒,四周下起了斑斑血雨。在其忙于应付身后的偷袭的时候,又有两把匕首从肋下刺入,夏侯端运力腹部肌肉将匕首夹住,两名刺客握着匕首捅不进去也拔不出来,正在犹豫期间,夏侯端大手抓住两人,向中间一碰顿时骨骼尽断。

“城主大人~”听到段毓秀一声呼喊,夏侯端一愣神的时间,感觉胸前一麻,这次夏侯端终于知道刚刚的一麻来自何处了,不过也已经晚了,还没等到夏侯端做出任何反应,一名刺客高高跳起,一把匕刃从夏侯端的天灵盖上直插而入。心中的不甘和巨怒让夏侯端睁大着眼睛,把一击得手的刺客吓得一个往后退了几步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城主大人”

“夏侯兄”

“夏侯叔叔”

……

钟不虞等要赶过来救援的人被刺客拖住不能移动,眼见夏侯端惨死在宵小手中,心中焦急万分。眼见夏侯端立着的身姿缓缓的倒了下去,却不能有半点帮助。刺客得手后也不再多耽误,几声响箭上天,纷纷开始撤退。

“抓活的。”周凯终于带着一队护卫赶了回来,每个人身上都血迹斑斑,可见这些人在人群中没有少遭到袭击,能够或者回来实属不易,周凯心中感慨,如果不是旁边这个军士自己不知道死了几次,多少次毫发之间,一杆长枪将刺客刺死,自己以前怎么没有发现麾下居然有如此身手矫健,心思细腻的人。

刺客们纷纷向着江边退行,一个个悍不畏死,如果有人受伤不能行动,要么自尽而死,要么身边的刺客就会一刀了结掉,竟然不留下一个活的,当几十个刺客被逼到江边的时候,周凯挥手让军士暂缓进攻。

“大胆暴徒,还不束手就擒,如若配合,供出幕后主脑,周某人可以考虑饶你们一命,蝼蚁尚且贪生,你们就不想想你们的家人?想想你们的父母正在殷切的期盼你们回家?”

“天鹰派的兄弟们,冤有头债有主,夏侯恶贼已经伏诛,如果各位想投降的我也不拦着你们,但今天咱们杀了这么多人,就算这周凯不杀你们,其他人会善罢甘休?”

“上,留活口。”见刺客们没有投降的意向,周凯挥手下令。

江面上的灯火已经全暗了,而且起了浓浓的雾,虽然月光玲珑但依然模糊不清,方少鹏站在周凯身边,感觉有点奇怪,这些刺客没有理由一股脑的聚到江边啊,这不是自寻死路么,难道真要背水而战?当打起阵地战的时候,一群刺客,怎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军士的对手,只见士兵名排着战阵,如海浪一样扑了过去,而聚成团的刺客如同海里的礁石,在海浪一边一遍的冲刷下,面积越来越小,越来越孤立。在滔天的喊杀声中,方少鹏听到了船桨破水的声音,貌似有好多船,不对有埋伏,心中升起一阵凉意。

“将军,对面有埋伏,下令暂缓进攻吧。”

“有埋伏?有埋伏也要给我把他们拿下,跟我一起上,让他们知道一下军人的血性,兄弟们给我上。”周凯自己拔刀也冲了上去,士兵们深受鼓舞,仅剩的二十几个刺客已经遥遥欲坠。方少鹏叹息了一声只好跟了上去

突然江上升起一道信号弹,同时刺客群中也有人喊“撤。”“扑通”“扑通”刺客们陆续跳入江中,即使离江边比较远的也都匍匐在地上,就在士兵们感觉奇怪的时候,弓矢破空的声音传来,在月光下之间如蝗虫一般的箭矢从雾里里飞出来,无数的中箭倒地,整个江边如同修罗场一样的存在,身边的战友刚刚还喊着号子冲锋,转眼间就被射成了刺猬,自己还没来的及悲伤,自己也成了刺猬。方少鹏一个飞跃,将周凯扑倒在地,就感觉头顶上不断有弩矢飞过,单单那声音就让人胆颤。方少鹏拉起一具尸体顶在身上,心中默默祈祷,千万不要有箭那么不长眼,而周凯的眼中充满着仇恨憋屈,几次挣扎着想起来都被方少鹏生生的按了下去,“你不要命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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