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明王府书房内,灯火未眠。
书案后面坐着一个青衣男子,面如冠玉,唇若点朱。清俊秀雅,实乃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只是脸色些许苍白,似大病不愈,久病缠身,因此弱了几分气势,不过依然是芝兰玉树般的人物。
萧煜月盯着手中已有些枯萎的花枝,微微出神。
“是你吗?”
他的脑子里极乱,倒是许久都未曾有过这般感受了。
那人……真的很像她……会是她吗?
林鸾……
他只想着白日里所见,未曾注意到有人进来了。直到柳灵均凑到他跟前,作死的大吼大叫。
“喂!喂!回神了!”
萧煜月被人打扰了也仅仅是冷冷的看了柳灵均一眼,罕见的竟然没有发火,没一脚把他踹开。
这让柳灵均感觉分外惊奇。
也使他胆子也大了,不怕死的伸手去拿萧煜月手中的花枝。
“这是什么花啊?还挺漂亮的嘛!我来的时候你就盯着它……哈哈,你不会盯着它看了一天吧!”
在他手碰到花枝之前,没有任何意外,萧煜月一脚就踹过来了。不过,竟然没有把柳灵均踹上。
柳灵均似乎提前预料到了他的动作,敏捷的避开了。
柳灵均这人十分嘴欠,笑的异常得意,“哈哈,早防着你呢!”
萧煜月双目一眯,凉飕飕说道:“是吗?”
下一秒钟,没有任何征兆,萧煜月又是一脚踹了过去。而柳灵均这次没那么好运,被踹出去好几米远,顺便还在地上滚了几圈,一身骚包的白衣也变得惨不忍睹。
“咳咳……咳咳……”
好半天他才爬起来,颤抖的手指指着衣袍都没皱一下的萧煜月,愤愤不平,“萧煜月,你耍诈!”
“兵不厌诈。”萧煜月悠悠说道,“说吧,这么晚来找我,又有什么事?”
柳灵均弹了弹身上的灰尘,郁闷道:“你又不是神算子,怎么总知道我找你有事?”
萧煜月嘴角一抽,忍住没把花枝当成鞭子往柳灵均身上招呼。他对柳灵均二的程度算是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还好柳灵均没等萧煜月的回答就说开了,“老王爷……呃,姨夫给你定过一门亲事你知道吗?”
萧煜月点点头,他自是知道的,示意他继续说。
“这件事情很长很复杂,我就长话短说。”
“你原定的未婚妻是定国公府二小姐林鸾,你们呢,换了庚帖,也和了八字,更换了信物,就连婚书都是换了的,就差最后下聘了。不过,十四年前定国公府发生的那件事你该有所耳闻吧!”
“嗯。”萧煜月应道,十四年前定国公把一介妾室扶正,闹的满城风雨,这件事京城恐怕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柳灵均灌下一口凉茶,接着说:“那新夫人是个不安分的,十年前夺了二小姐的婚书,换成了她的女儿林仪凤。”
“十年前你有多风光不用我多说,想与你结亲的人如过江之鲫,但现在你病痨的名声在外,谁嫁你谁倒霉,那定国公夫人自是不会把她嫡亲女儿往火坑里推。于是她又想到了林二小姐,准备把她推出来。”
“她倒和定国公想到一块去了,现在萧承乾正得势,定国公想巴结他,打算把林大小姐许给他。所以,能履行你这份婚约的人选只剩林二小姐了。”
柳灵均叹了口气,不由得有些同情林鸾,“林二小姐摊上这么一家子,可真是倒霉!”
又道:“这件事还不算完。”
柳灵均笑容隐去,抬手朝天指了指,沉声道:“他也有插手。”
“虽然这么些年你一直很低调,之前说了如今你病痨鬼的名声如雷贯耳,但是他仍不放心。林大小姐是京城有名的贵女,才貌双全,传的和天仙似的。虽然我不觉得,长的还没我们家安歌好看呢。就这样的货色,他也不想便宜你!”
“而林二小姐林鸾,哈哈哈,可算是京城风评最糟糕的贵女了!”柳灵均忍不住幸灾乐祸,“听说她琴棋书画,无一精通。礼仪教养,皆是下等。又听说她骄横跋扈,目无尊长,把国公府搅和的是乌烟瘴气!前些日子被定国公赶到庄子里去了,不过听说今日回来了。”
“所以,他认为把这种草包赐给你最好不过了!嗯,目的在于……大概是折辱你吧!草包病痨,可算是绝配了!”
“今日他留了定国公就是商讨此事,十有八九是定下来了。估计明天就要下旨,你准备怎么办?”
柳灵均正经了些,问道。
萧煜月不见一丝愤怒,清清淡淡道:“他既赐婚,我接着就是。”
“喂!”柳灵均有些激动,“那可是林草包诶!”
林鸾的外号就叫林草包。
草包?真是草包吗?
萧煜月勾唇一笑,“草包?那岂不是更好,很好糊弄,倒也少了许多麻烦。更何况……”他顿了一下,“你都说了是‘听说’。”
“喂喂!都说人的名树的影,无风不起浪嘛!”
萧煜月没再搭话,流言,也是能伪造的。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真假混淆,谁知道事情的真相究竟是怎样的喃?
草包真是草包?病痨真是病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