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草地上,多了一道身影,身影黑衣黑帽。他的出现,给提心吊胆的华老九打了一剂镇静剂。至少,华南笙可以活下来了。
但华南笙并没看到他的老师,即使他是迎向老者的,他眸子里只有飞奔而来的十个苦骑士。
他在疯狂思考,如何才能在这场冲锋下活下来。毕竟,现在的他并没有沫沙的援助。
黑袍老者动了,从腰间摘下发光的怀表,轻轻朝着华南笙抛去。离开老者的怀表化作一道金光,眨眼间来到华南笙头顶,隐匿悬浮着。
“空神降临。”老者缓缓念道四字。
声音不大,却有奇效,一股庞大熟悉的能量从某处空间降临。
飞来的怀表隐匿悬浮空中,随着能量降临,华南笙只觉着浑身充满力量。暖洋洋的感觉再次袭来,这种感觉与沫沙赐予的金光不同,这种暖洋洋是来自身体内部,是身体深处传出的感觉,而不是停留在表层。
“我的力量赐予给你,我的信徒。”虚空中传来陌生而又极其冷淡的声音,这道声音十分空灵,听之不可触碰。
华南笙深吸一口气,用脚提起一杆骑枪,伸手握住,反向做起标枪,狠狠投掷而出。骑枪瞬间飞出,砰!竟是发出音爆声。华南笙也没想到自己的力量怎么突然间变得如此庞大,根本不敢想象。
掷出的骑枪眨眼洞穿一名苦骑士,巨大的冲力将苦骑士带着飞出马匹,死死钉在几十米外的沙地上。苦骑士虽然没死,却也动弹不得。
十人少了一人。
华南笙继续,接连丢出三根骑枪,后果都是一样。三人从马上被带飞出去,钉在沙地上,动弹不得。
而剩下的六人也到了华南笙面前,他们和之前使用战的技一样,依旧平枪。
华南笙奋力一跃,试图刺穿一人,将人挑落马下。但是万万没想到,他飞了起来,竟是跃起五米高。
手中骑枪也更加具有威力,落地的瞬间挑落一人。接着抡圆骑枪,狠狠抽在那人头颅。华南笙力量之大,直接震爆此人脑袋,脑浆血液溅出一地。
枪尖沾满鲜血,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剩下的战斗呈现一边倒的趋势,华南笙充沛力量的身体,顺利收割剩下头颅。收割完最后一个人头后,华南笙一个踉跄,来源于身体深处的那股温暖不再。他倒在地上,没了知觉。头顶盘旋着的金光一瞬飞往老者,老者重新将其系在腰间,调转马头,往草原深处而去。
沫沙和华老九望着远处的老者,各有各的想法。
但眼下还是华南笙要紧,穿过散发阵阵腐朽臭味的尸体,他们扛起华南笙往西去。
华南笙睁开眼睛已经是正午,灌了几大口水后,才微微好转。侧脸瞧见了正坐在一旁的沫沙,问道:“情况如何了?”
“你不都知道,你成功杀死二十人苦骑士。”沫沙抓起地上一把散沙,其中还混着丝丝杂草。
“苦骑士是什么玩意,之前没听说过。”华南笙问道。
“相当于一个机器,一个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他们凶猛,悍不畏死,没有知觉。杀死他们的唯一方法就是从喉咙穿刺而过。只是,你今天见到的并不是真正的苦骑士,他们是半成品。”
“办成品?”华南笙冒出一股狐疑。
沫沙点头,“你自己起来看看,就知道了。”
华南笙挣扎着站了起来,发现浑身酸痛,一个不小心,又倒在地上,喊道:“痛,痛啊!”
“初次接受怀灵表,不痛才怪呢。”沫沙淡淡说道,没去理会华南笙抛来的眼光,接着说道,“真正的苦骑士,死亡的时候会化为一滩乌黑的水。而这二十个人只是部分溶解了,发出阵阵恶臭。”
华南笙这才闻见空气中令人作呕的气味,是一种泔水混合着发臭的味道。
“怀灵表是什么东西,是我老师腰间的那块怀表。”
“嗯!”沫沙点头。
“我老爹和小四儿呢?”华南笙问道。
“我让他们先走了,以防万一。”沫沙眼睛目视前方,缓缓说道,“你感觉如何,要是感觉不错,我们就启程。”
华南笙摇头,“不行,我动不了。痛的不行,就像身体中毒,一动就会痛的不行。”
“要我帮你揉揉么?”沫沙闪过一丝邪笑。
“打住,嘿嘿嘿。”华南笙傻笑道,他躺在草地上,有沫沙挡住阳光,也挺舒服。
“我们得赶紧回去了,我们杀了二十人,白皮一定会心疼的。”沫沙说道。
此刻,在城主府,满是绿色的屋子里。白袍人却是暴怒不已,“都是饭桶,白花我如此长的时间培养了。如此时间和经历换来的就是这个结局?”
他能感应到二十人。这二十人都是他亲自培养起来的,所有供应都是他一人完成。
“还是差了点时间啊。”白袍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看来,现在只能依仗邱之章那个老小子了。炮击之下,你拿什么和我打。”白皮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光滑无比,迎合着白跑人时不时发出炫彩的光。
同时,整个汉尓城陷入惊慌之中。邱之章经过这两天的事情,不再有耐心,开始疯狂搜刮粮食和银钱。但凡有反抗者,就地枪杀。他已经做好撤回陕中的准备了。但是走之前,肯定要把仇报了。
在搜刮了两天后,带着大量的粮食和银两的邱之章,拔寨启程。整支军队开拔,在白袍人的指挥下,往草原深处进发。
只是,汉尓城的富贵不在,繁华凋零,还多了数百道尸体。
邱之章开拔进发草原的时候,华南笙和沫沙也到了云老部。
简单介绍沫沙后,华南笙注意到老扎卡的面色不好看。于是支开沫沙,拉着华老九一同去问问情况。
华老九一脸无所谓,老扎卡见到华老九更加生气。
华南笙将两人落在一块,“老扎卡祖父,老爹,到底怎么回事,说来听听。”
华老九双手抱头,无所谓道:“我让你老扎卡祖父赶紧收拾收拾去草原深处,免得有性命之危。”
“你先把你退隐的事情说明白。”老扎卡却说道,“你这么一走,我云老部怎么办。”
华南笙这才明白。
“喏,我的家业全交给南笙了。以后,他替我跑。”华老九嘿嘿笑道。
“真的就要走?”老扎卡很不理解,“你就对云老部没有一丝情感?”
华老九点头,随即正了脸色。道:“这是肯定的,明早就走。”
“明早就走?”倒是轮到华南笙吃惊了,“怎么这么早?”
“总不能留在这里送死吧。这几天的风言风语,你没听见么?”华老九接着道,“明早,我就带着小四儿走了。南下江南,日后有缘再见了。”
老扎卡怒道:“华老九,你混蛋!”
“呵。”华老九一声冷笑,“你是要和我算算这些年的账?还是说我老九欠你的?我是对不起你女儿,可那能怪我么!那一年,我杀了一年的马匪,不就是为你女儿报仇吗?这么多年的帮助,我可没要你云老部的一分钱,做人可得长点良心。”
“你!”老扎卡被怼住,没了言语。华老九说的确实在理。更何况,华南笙是个商人。
“行了,都别说了。”华南笙无奈叹息道,“好聚好散,老扎卡,拿酒。我们三人,今天晚上好好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