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漫与粉色的泡泡,瞬间被莫蓠击溃,娄霄松开她,再次抓过她藏于身后的左手,执拗地要套上属于他的印记。
莫蓠握紧拳头,不让他得逞。两个人,一个要戴,一个不让,娄霄发现,自己两只手也抵不过莫蓠一只手,这真是个悲伤的发现。
他眼睛瞪着她,里面闪着委屈的泡泡。能被母亲拿来做传家宝的红宝石,别说自身价值连城,光是身份象征的意义,只要轻轻一套,就可以享有娄氏集团近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她懂不懂?还嫌弃!
想当初,朱琳不过是买了一个普通的钻戒,进行试探,都被他果断分手。可现在,无奈地在心中叹气,这现世报,也末免来得太快了些。
看着娄霄认为她不识好歹加不识货的哀怨眼神,莫蓠苦笑了一下,说道:“娄霄,我结过婚了。”
“你骗三岁小孩呢!你结过婚,为什么吴凯磊做为你的关门弟子,还不知道呢?”娄霄直接反驳掉她的理由。真是个烂借口,为着莫蓠的话,暗暗不安。
“因为他死了,五年前,为了救我而死,所以,庞天这个名字,是我的禁忌,知道的人,都只会闭口不提!”幽幽地道出这段话,莫蓠就地曲腿坐下,眼睛注视着日落的方向,思绪扣开那沉痛记忆的大门。
就好象将一个已经腐烂结脓的伤口,你本小心翼翼地不去碰触,当再提及时,如同用刺刀,深深地轧入,再深深地挖出。
庞天!就是那个令她做梦才呼叫出来的名字?想起在医院时,她的梦呓,娄霄不再吭声,这不是个莫须有的人。
如果不是看到莫蓠脸上这种如坠深渊般的痛苦,娄霄此刻,真想为这个庞天的死而拍手称幸,别怪他冷血,毕竟他们不认识,毕竟,他死了,自己才有机会。
可是,他此刻所能做的,也不过是安静地坐在莫蓠身旁,借一个肩膀给她靠。可惜莫蓠只是笔直地坐着,并不依靠。
娄霄没有追问,也没有安慰,就这样,很安静,静得可以听到风吹落雏菊的声音。藉着一片一片剥下来的花瓣,似乎在默念着,爱我,不爱我。
“八岁那年,我奶奶爷爷因为意外去世。爸爸并将我接到了军区,加入特种兵训练营的培训……”莫蓠用一贯平静无波的声音说着。
第一次,听到莫蓠对他过说起自己的事情,这是否证明他慢慢地走进她的心房?于是,他轻轻嗯了一声,不敢打断,只是专注地神情在告诉她,他在用心地倾听着。
莫蓠或许是不太擅于和人吐露心思,也或许这些记忆被她掩藏的太深,所以,描述的过程,说得断断续续。
但娄霄也能拼凑出她的成长轨迹。当年的小莫蓠,并不知道什么是特种兵训练营,以为父亲是要接她同住,那因为爷爷奶奶去世而悲伤的心,也暗藏着喜悦。
因为,她再也不用将父亲当圣诞老人,一年只能见一次。可特种兵训练营是封闭式的,莫谦军将她丢进去后,照样一年只能见一次。
而且,因为性别的关系,也因为莫谦军的身份,整个训练营,没有一个人愿意和莫蓠做朋友,也不愿意与她结成队友死党。
莫蓠从小性格孤僻,不会与人交往,所以,一直以来,她都是独来独往。而她又好强,不想丢脸,给父亲再一次抛弃的机会,所以,在学习与训练上经任何人都要刻苦。
一年后,她拿着全优的成绩向父亲请求,不要再送她去训练营了,那边只有她一个女孩子,莫谦军毫不犹豫地拒绝,说莫家没有女儿,只有不带把子的儿子。
没有任何商榷回旋的余地,放言给她,要嘛去训练营接受训练,当个铁铮铮的军人,要嘛就去流浪,当个混混!
原来,这么多年,父亲对自己的疏离,只是因为她是个女儿身,而他重男轻女,觉得一生抱负,后继无人。
就这样,莫蓠再度回到特种兵训练营,继续过着独来独往的生活,她发誓要比每一个男学员更强。庞天的出现,应该是莫蓠孤冷、黑暗世界的那抹曙光。
这个二十岁的老兵教官,威严而又热忱,对莫蓠却关爱照顾有加,让学员保持着团结的精神,不能落下任何一个队友。其他学员,经过一年的接触,对莫蓠的实力和性格又敬又畏。
而莫蓠,只是觉对得庞天是狗拿耗子,不耻于他的多管闲事,照旧我行我素。用一幅骄傲的面孔来伪装她不需要朋友,也没有朋友的事实。对庞天一直保持着师生之间的距离,礼貌而生疏。
可庞天,就像是那永不熄灭的火炬,不管莫蓠多拒人于千里,他都热情不改,不离不弃。就算是出任务,每次回来,报告完任务后,第一时间并是来找她,给她带新奇的礼物,讲惊险的奇遇。
讲在南美某国时,为营救矿难工人,整整两个多月不见天日的遭遇。在北非某国,碰上那些狂热好战份子,与之交锋的苦战。讲在东非某地,为了挽救当地居民,与**军的恶战……
他说,每次都要坚持活着回来,因为,他还要给她讲故事,他喜欢看她眼中,散发着专注而又向往的光芒。渐渐地,莫蓠对他产生了一种亦师亦兄的情怀,当他再出任务时,虽然,她从不说,但心中多了一份牵挂。
事实证明,在武学与兵器上,她是有天赋的,她很满足这种占尽先机的感觉。能将同龄人打倒,她有一种快感,似乎是在向莫谦军证明,谁说好女不如男。
可是,经过一千多个日夜的训练,莫蓠悲哀地发现,她再也不能做训练营中的女霸王了。
原本那些被她,一个拳头打得眼泪鼻涕一起流出来,哭爹喊娘找妈妈的男生,原本比她短上半个头的男生,如雨后春笋般,身高嗖嗖地向上长,而他们的爆发力和持久力,发生了几何变化,力量也是令人瞠目结舌地提升,她发现自己原本居高临下的眼神,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平视的个头。
她不甘不屈不服,对自己的要求更严格,拼得比任何人更狠了,因为,她一定要做最强的,可上天,总爱与人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