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水水脑袋一热,心里一癫:“还是我给你伴奏吧。”
莫水水此话一出,各位BOSS纷纷打笑他们夫妻情深。
杨莹莹却笑里藏刀,故做亲切:“水水,何总的二胡曾在国际知名,你的钢琴水平如何?”
莫水水咧嘴笑了笑:“我不会弹钢琴。”
莫水水笑的很自然,露出乳白的小虎牙,嬉皮的紧。各位BOSS的笑容凝固在脸上,杨莹莹的笑声登时就从鼻子里哼了出来。
莫水水又说:“但我觉得,二胡古筝才是绝配。”
莫水水拉了拉何文的手,用撒娇的语气说:“老公,你觉得呢?”
何文宠溺的摸了摸莫水水的脑袋,声音很轻:“恩,弹的不好我也不嫌弃。”何文回过头又对几位长辈说:“我媳妇儿弹的不好,你们可别嫌弃,她脸皮儿薄。”
“不嫌弃,不嫌弃,给年轻人一个空间。”
“对,意思到就成了!”
何文俨然是在给莫水水找台阶下,想的倒也周到。
一位年长的地产大亨笑着说:“你这小子果然随你父亲,宠媳妇宠的让我们这些老年人都羡慕,我倒是很期待你们夫妻二人琴瑟和鸣呢。”他对着服务员招手:“麻烦帮我们去取一把二胡和古筝。”
服务员保持微笑,点头:“先生稍等。”
古筝二胡准备就绪,水池中央的三脚钢琴被撤下,换上了一把紫檀木古筝。
莫水水忐忑的坐下,何文将凳子特意朝莫水水靠近了些,提着二胡靠着她旁边坐下。何文笑容很清淡:“丫头,放松些,别紧张,弹的不好我也不嫌弃。”
莫水水像是吃了颗定心丸,心里也似乎没那么紧张了。
台下各界名流停止来回走动,看着台上的何文和他的新婚妻子,大家都表示很好奇。
珠光宝气、俊逸非凡的小姐公子哥儿们端着酒杯,打量着水池中央的夫妻二人。
杨莹莹抿着嘴,不屑的切了一声:“看她能弹出什么花儿来,逞英雄?别把自己老公的人给丢了干净。”
杨谦没说话,笑看着台上的人。
何文这边还没准备好,就听见旁边琴音乱起,犹如狂魔风中舞——暴躁!
何文默默擦汗:媳妇儿不带你这么玩儿的?
大厅的里的人愣了愣,甚至有一部分人已经开始掩嘴笑。
杨莹莹握着酒杯,红唇一扬:“果然是个草包。”
杨莹莹话头刚灭,乱音戛然而止。
莫水水偏头对着何文眨了眨眼睛,俏皮吐了吐舌头:“琴不错,音很准,开始吧。”
何文松了口气,身子坐正,手臂一弯,拉动二胡,一连串儿的音乐缓缓流淌而出;《思念》的凄婉爱情从何文的二胡中流动出来,宛如一幕生离死别的戏剧。
莫水水吸了口气,思念深处必定是牵肠挂肚的,理足了情绪,指间轻快拨动琴弦,一思一念,情意缠绵,生离死别,都在两人精妙绝伦的演奏下表现的入骨三分。
音乐上了高。潮处,两人似乎都到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何文闭着眼,敛着眉,深情拉奏高潮最高伤的部分,似乎相爱的人被迫分离,两人不舍中嘶声力竭。
莫水水也皱着眉头,手指飞快掠动,调子嗖然紧张起来,似乎相爱的人正面临分离危机,不舍,与此同时也在竭力挣扎、呐喊……
二胡和古筝痴怨缠绵的乐声交缠在一起,绵绵不绝,扣人心弦。
莫水水的心里也跟着揪疼,大概是太入情了,很多年没弹古筝,手上虽然有些不灵光,但是投入的情感显然弥补了手生的缺憾。
台下掌声哗哗四起,过来采访的记者录下了整个全过程。
杨谦偏头看了看自己的小堂妹,笑说:“看来这个何夫人也像你说的那么草包,琴弹的不错。”
杨莹莹一脸猪肝色:“哥,你胳膊肘子能拐回来吗?”
莫水水挽着何文的胳膊下了台,虽然已经演奏完毕,整个大厅依然还有些安静。
何文和莫水水合奏可以说让人大开眼界,莫水水的琴技不差,何文的二胡更是没的说;就算在国家大剧院,也难看到这样动情八分的二胡古筝合奏。
很煽情,但凡是有点儿故事的人,大多都会产生感伤的共鸣。
莫水水和何文演奏结束,她陪着何文又走了一圈儿,脚实在有些累。何文扶着她在一边儿的吧台前坐下,给她倒了杯清水。
结婚这么些日子,何文是第一次听莫水水弹古筝。莫水水古筝弹的很有水准,无论是乐感还是情感方面都掌控的非常好,实在很难得。
莫水水知道这样的精英会一来是各位老板联谊的好时机,二来是为了扩展各位老板彼此间交际的渠道。
莫水水捧着水杯,抬眸看着何文:“你去忙你的吧,我一个人ok。”
何文质疑的问她:“你确定,不会再招惹来什么毒蝴蝶?”
何文倒是担心莫水水再遇上像杨莹莹那样的名媛,那些名媛哪个不是娇生惯养出来的坏脾气?莫水水将胸脯一挺:“你还怕你媳妇儿被欺负不成?”莫水水弯了弯自己的细胳膊,结实露出自己的小肌肉:“我这粗胳膊粗腿,还怕人欺负我?我欺负人家差不错。好了好了,去忙你的吧,我坐在这儿休息会,谁欺负我我就一瓶酒洒他脸上!。
何文揉了揉莫水水的脑袋:“好,有人给你脸色看,你就一瓶酒泼在他脸上!别顾忌后果,万事有我善后,自己别受委屈就好;那你先休息,我一会过来接你。”
莫水水乖巧点头,像只小羊羔似得,萌的何文直想捏她的脸。
莫水水坐在原位东张西望,总想从茫茫人群中抓住苏宣的身影。苏宣的身影没瞧到,倒是惊鸿一瞥,瞥到了一个看似熟悉的背影。
莫水水盯着对面男人的脊背,男人坐在轮椅上尤其显眼;男人将手中的酒杯递给身边的人,就那股举手投足间的劲儿,吸引莫水水愣神。
莫水水虽然看不见男人的脸,但单单看个举止大概也能猜到那人身残智坚;那男人如何文,随便往哪一站或者是一坐,都透着股沉着稳重的范儿。
莫水水挺好奇的,盯着男人的后脑勺,恨不能用火眼金睛将人家脑门儿看穿。莫水水实在不好唐突的走过去,过去专门看人家正脸,未免有些冒昧。
莫水水手捧着水杯,盯着人家后脑勺,念经似得念叨:对面的帅哥看过来,对面的帅哥看过来……
莫水水觉得自己一定是太无聊,以至于魔怔了才会对一个残疾男人的背影产生遐想,莫水水沉了口气,无力的垂了垂眸子。
却听那个男人浑厚的嗓音飘了过来:“走吧。”
莫水水这回真的是被晴天霹雳给劈中了,身子一抖,从吧凳上滑了下,好容易稳住了脚,男人已经被相随的人推出了门。
莫水水赶紧站稳身子追了出去,眼看两人进了电梯,莫水水几乎是飞奔过去的;以至于脑袋被电梯门夹了一下。
莫水水柔着脑袋和轮椅上的男人打了照面,莫水水心一揪,脑中轰隆一响,整个人僵愣不动了。
孟海对她清浅一笑,笑的莫水水直想捧住他的脸,狠狠揍一顿。
思念了那么久的亲人.....
此时竟然坐在轮椅上云淡风轻的对她笑,让她觉得像是幻觉;
这幻觉,真是美好又残酷。
莫水水缓慢跨进电梯,上下打量着身着西装,端正的坐在轮椅上的孟海,目光停留在孟海脸上那道骇人的疤痕上,直觉触目惊心。
莫水水嗓音哑哑的叫了声:“哥。”
孟海低沉的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恩。”他顿了顿又说:“跟我走。”
兄妹两多年不见,再重逢的时候没有太多余的话;莫水水坐进了孟海的车,那辆黑色的迈巴赫,阔绰的莫水水更是有几分茫然。
直到车子开动,莫水水才反应过来,她偏过头捧住孟海的脸一阵猛掐,好真实的幻觉……
莫水水又掐了掐自己的下巴,恍若大梦初醒——不是梦!
“不是梦!”莫水水欢呼雀跃,伸出手一把搂住了孟海的脖子。
孟海整个人没太大动作,嘴角勾勒出微笑,好半晌才抬起手,拍了拍莫水水的脊背,以示安慰。
莫水水松开孟海:“到底怎么回事儿?苏宣是不是在你那?这些年你去哪里了?”
一连串的问题朝孟海砸了过去。
孟海没有说话,因为他实在不知道应该从哪说起。
说他几年前出任务,被人抛弃?继而被敌人救下这才大难不死?
说他这些年忍辱负重,改名换姓,终于坐上了当家位置,撑起了一片天?
说他这些年有家不能回,有妹妹不能认的煎熬?
时隔几年,他总算站住了脚跟,苏宣找到了他。
不是他先找到的苏宣和莫水水,而是苏宣先找到了他。
苏宣也不知道找了多少条线索,摸了多少条藤蔓,才去H找到了他。
孟海大概这辈子都忘不了,外面儿大雪纷飞,苏宣就立在他公司楼下等着她。
孟海大概这被子也忘不了,苏宣蹲在他跟前,抚着他的膝盖、手指划过他脸上的旧疤说:“孟海,无论你他妈的变成什么样!你在我心中都是最帅的!”
听起来像是小姑娘意气风发的话,却深深烙印在孟海的心里。
莫水水巴巴望着他:“现在不想说没关系,以后咱们有的是时间。我给你说啊老哥,我结婚了,你有妹夫了!等会我带你去见他!”
孟海皱了皱眉眉头:“不准回去。”
莫水水啊了一声:“啊?”
孟海重复道:“我说不准你再回去,不准再见何文。”
孟海很认真,很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
莫水水愣了两秒,声音高了几分:“为什么啊?他是我老公!我丈夫!你妹夫!我不见他怎么可能?”
孟海眼神锐利,像把刀子似得:“我说不准就不准,你跟我回H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