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电影院看动画片,右手边却突然坐了一个何文;
黎澄和莫水水大概都被吓到了,突然的让他们猝不及防;他就那么阴森森的坐在了莫水水身边,一声不吭的给莫水水递零食和水;
莫水水不知道何文这样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是为了当一下第三者?或者做一个默默无闻递零食和水的……追求者?
不不不,反差感太大,何文怎么会做出这么无聊的事儿?
莫水水愣了片刻,抓住黎澄的手,手心出了汗,俨然是被何文的突然出现给吓的。影厅里的光线依然很暗,莫水水看不清何文的脸,这让她心里更是没底,总觉得何文是带着阴谋来的。
黎澄握了握莫水水的手,声音很轻:“看电影吧。”
看电影吧,这个词说的是多么的轻,多么的飘啊。
莫水水奇怪的看眼了何文,何文正好也偏过头看他,屏幕骤然亮了些,何文的五官也清楚了几分;忽明忽暗的光线下,莫水水用眼光掐住了何文突然上扬的两片薄唇,他的声音轻却极有分量,敲在莫水水的胸口:“莫助理,真巧啊。”
莫水水觉着自己的嘴角在抽搐,抽的有些厉害,连带着她浑身上下都一颤儿一颤儿的……
真……巧啊,总经理……
黎澄倒是很镇定,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提醒她专心看电影;
说实话,这样轻松的动画片很容易入神,也很容易掉出来,一旦出了戏想再进去就难,毕竟她是个成年人了。
黎澄和何文将莫水水夹杂中间,两个大男人,对于动画片是从头至屋都提不起兴趣;尤其是何文这个粗狂的汉子,不像黎澄那样从头到脚从骨子里透出的都是文质彬彬,他这样刚毅的大老爷们儿,倒真不适合看这些动画片。
黎澄心里有些打鼓,他不知道何文要做什么。
难道,他真的打算放下身段当第三者?
黎澄开始忧心忡忡,他喜欢莫水水的心从来没变过;他不是铁石心肠,莫水水为他默默付出的一切,他怎么可能没有体会;他能走到今天这个地位,是莫水水给了他一把钥匙;随后,他丢掉了人格、丢掉了男人的尊严,艰难的,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有些人一生下来便含着金钥匙,如何文;有些人生下来除了家人,几乎一无所有,如黎澄;黎澄曾在前途和莫水水之间作抉择,他再三思量选择了前途;他几乎经过了人生的最低谷,抛弃了一个男人的尊严,才得到了今天的地位;经历了那些,他觉得什么都淡了,包括对莫水水的感情。
也是莫水水的不依不挠,他那颗几乎老化的心才逐渐恢复生机;嗯,没错,莫水水成功的再一次走进了他的心里。
有些东西,似乎又开始变的重要。
此时此刻,他紧握着莫水水的手;黎澄怀疑,何文是在针对自己;可他于何文,又构的成什么威胁?何必他亲自上场?
除了不解,便是疑惑;
影片终于圆满大结局,莫水水愣是提心吊胆的坐到了最后,电影也没怎么好好看。
灯光骤然明亮,众人正准备散场,却看见工作人员们捧着花整齐入场,立在大荧幕前,排成了一排;
大家都以为是影院的活动,刚站起来的观众又坐了下去,都不想错过好戏;
大荧幕唰的一声,背景变成一片浩瀚美丽的星空,星光流动的声音似乎回荡、盘旋在众人的耳边。
“妈妈,好漂亮啊!”小男孩稚嫩的声音打破影片结束后难得的沉寂。
“嘘,别闹。”妈妈温柔的呵斥着小男孩。
黎澄松开莫水水的手,手掌伸进裤兜,五根手指捏住了一只锦盒;
他,时刻准备着。
何文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着屏幕;
好戏开场。
唰——一片星光撞击在一起,伴随着让人热血沸腾音乐在屏幕中爆炸开去;爆炸绚丽的效果后,音乐逐渐缓和,随即屏幕里洒下一片片纷繁的花瓣特效,冲击着人们的视觉和听觉,唯美的画面和音乐让众人都屏住了呼吸。
黎澄将捏在手中的锦盒取了出来,瞪着屏幕上闪过那一句话——
音乐叮呤当啷,当大家都等着会有更好的效果出来的时候,屏幕上却突然蹦出几个金属质感的英文字母:
“—theend—”
哗——屏幕上的光线瞬时合为一线,画面消失。
全场躁动起来,有带着女友来看片的男人大声一吼:“卧槽!裤子都脱了给我看这个?”
大概是发觉了自己的失言,赶紧闭了嘴。
下面儿的工作人员开始慌乱起来,怎么告白片子还没开始正式播放,就结束了?
莫水水拉着黎澄站起来:“走吧,估计没彩蛋了;”她拉着黎澄小心翼翼的往另一头走,走的时候瞟了眼何文,闭着眼睛像是睡着了。
莫水水小声嘀咕:“我们来的是VIP厅吧?这工作人员排成一队捧着花儿,多整齐;啧啧,下一场来这个厅看电影的指不定是个大人物,瞧瞧,还搞气氛呢。”莫水水指着工作人员们捧着的那些花儿,幽幽吐槽。
黎澄听着莫水水的吐槽,又不动声色的将锦盒给塞了回去。
黎澄走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坐在原位一动不动的何文,牙根有些痒;
公然挑衅,毁了他的求婚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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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愈发凉了起来,南方也开始难得的飘雪;窗外的雪纷纷扬扬,在天空中一卷儿一卷儿的打着旋,晃晃荡荡的坠在了地面上;
莫水水早上起来,瞧见外面下了雪,一脚将苏宣踹醒。
苏宣揉着惺忪的眼睛,打了个哈欠:“你干嘛啊,能不能淑女点儿。”
莫水水掐着她的肩膀,有些兴奋:“下雪了!下雪了!”
苏宣眯着眼睛,声音闷闷的:“下就下吧,你这么激动干什么。”
恍然间,苏宣被莫水水手指上的什么东西给挂了一下,她晃了一眼,闪亮闪亮的戒指。
苏宣陡然清醒,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她:“你手上的戒指什么时候带上的?”
莫水水放开苏宣,蹲在床上,特小娇羞:“昨天晚上啊!昨天晚上看完电影,他送我回来,然后就在楼下给我求婚了。”莫水水摸着自己手指,一阵儿傻笑,嘿嘿嘿嘿……
苏宣问她:“这就求婚了?什么时候结婚啊?”
莫水水看了眼窗外洁白的世界:“不知道,等过年见完家长,大概就年后吧。”
莫水水看向苏宣:“你呢,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对了,说起来,你很久没有去上过班了,成天要么和汤阳混在一起,要么就在家里,你干嘛?还没嫁进豪门,就开始辞职不干等男人养了?”
苏宣打了个哈欠:“他大概还没打算娶我,倒是你,听说你被调去给何文当了助理;我看的出来,他对你有意思,你就这么放着颗金刚钻,不吃?”
莫水水双手放在胸前,信誓旦旦:“我心里只有黎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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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积的很深,一脚踩上去嘎吱嘎吱的,没过了脚踝。天地一片银白,整个世界就像是童话中纯净无暇的冰雪王国;
莫水水将带下来的垃圾丢进后巷的垃圾桶,进入巷子时,她总觉得后面跟了条尾巴;她转身,一条影子嗖的消失在拐角处,莫水水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丢了垃圾也就没太在意;可当她走出巷子时,分明还看见除了自己脚印外,后边还跟了一排脚印……
莫水水疑惑了一会儿,也就没多想,整理了心思上班去了;
头天晚上,黎澄的求婚被何文破坏,但并不影响他向莫水水求婚。
他下车替莫水水打开车门,将莫水水送到楼下;莫水水正准备上楼时,他拉住了她的手;昏黄的灯光下,两人对视了几秒,黎澄便单膝跪在了她跟前。
黎澄摸出自己的锦盒,打开那枚他精挑细选的钻戒,戒指落在路灯下,煜煜生辉;
莫水水等那一刻等的太久,当黎澄真的跪在她面前向她求婚时,她倒没了想象中的激动,心里只是微微荡开了一圈涟漪,随即又平静下来。
莫水水瞧着眼前一片银白,积雪太深,路上的车少的可怜;眼看就要到了上班时间,寒风像刀子一样刮着她的脸颊,她的嘴冻得乌紫乌紫的,站在原地不停的跺脚和搓手;
何文的车在她跟前停下,车窗摇下,何文刚毅立体的面孔对着她,声音很熟络:“顺路,上车。”
莫水水顿了顿,没有上车的意思,望了一眼路的尽头,连公交车和出租车的影子都没瞧见,只是一片白茫茫。
莫水水实在有些冷,她没想到今天雪这么大,温度这么低,雪飘的跟刀子似得;
莫水水也顾忌不上什么,钻进了何文的车里。
车窗关上,车内的暖气扑面而来,温暖极了;何文摸过一杯加热的奶茶,递给她:“趁热。”
莫水水捧过奶茶暖手,奶茶还滚烫着,温暖从指尖传到她的心里,像是有火烧似的。
何文瞟了一眼她手上的戒指,神色不太好:“求婚了?”
莫水水微微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将热奶茶凑到自己冰凉的鼻尖上:“嗯,求了,估计年后结婚,要请你吗?”
何文神色有些怪,表情无笑无怒:“当然得请,一夜夫妻,百日恩。”何文眼睛一直盯着前方,说这话的时候不像从前那么随意和洒脱。